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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龚冀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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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尖叫,夕维立刻愣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低低地闷笑起来,往床那边一瞥,果然,龚冀辕的脸上也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么多场恐怖片,还真没见过这么配合的敌人。”他悠悠地叹息一声,“实在是太配合了……我真的是有些不忍心去对付他了,弗瑞迪可真是可爱!”
“先回忆一下你身上的伤口,再说可爱不可爱的话吧!”夕维毫不客气地嘲笑,听见隔壁队长的惨叫已经开始转为呜咽着时断时续,她抬抬下巴向旁边比了比,“你家队长快不行了,还不快去?”
龚冀辕撇撇嘴,单手撑着动作利落地跳下床,踩着拖鞋悠闲地往隔壁走去。
虽然早就用精神力扫描了隔壁房间的状况,但当他推开门进入房间,身临其境的时候,这种血腥的震撼才显露出来。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息,每一次呼吸都有血液的香甜锈涩侵入五脏六腑,诱惑却又令人作呕。墙壁上原本贴着的棕色壁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没有凝固的血液被涂抹在墙上,好像刷上了一层艳红色的油漆。因为血液还没有凝固,淅淅沥沥的又血珠从天花板上滴落。
队长俯身趴在床边主卧室毛茸茸的地毯上,好像是翻身从床上滚下来的样子,四肢不正常地扭曲弯折,鲜红的血液从深深地划过他颈部的伤口流出来,把他身下大片的地毯侵染的红艳艳的。龚冀辕走过去,竟然能感觉到拖鞋踩在地毯上像深陷进去一般,有种走在泥地里湿漉漉的粘稠感。
这难道就是弗瑞迪的恶趣味?
龚冀辕不无恶意地揣测,然后不着痕迹地飞快地在整个屋子里打量一番,边看边走到队长的身边,单膝跪地,面上露出焦急担忧的神色。
“醒醒!快点醒醒,你没事吧!”边取出止血喷雾剂喷在他的颈部动脉上的刀痕上,便用力拍打他的脸颊。
简直是做足了姿态。
弗瑞迪却一直没有出现,队长倒是渐渐地迷迷糊糊睁开眼。和龚冀辕俊美的外表不同,队长的长相只能称得上清秀,身体也并不强壮,他能被引导者选为队长,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身上超出常人许多的顽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他发现四肢使不上劲,只能勉强利用背部肌肉抬起上半身,转着脑袋迷茫地四处看看,然后显然是被房间里的血腥装饰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这里确实是我们租下的房子,不过我们不是刚进恐怖片嘛,怎么弄成这样?”
龚冀辕摇摇头,伸出手把他扶起来:“你说的已经是十八天前的事了,现在中洲队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活着。”看见队长躺在他的臂弯里喘着气,艰难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腿骨,他又说,“听夕维说,住进这所房子的第一天晚上,我们就都陆陆续续都睡着了,之后就不停的有人在梦中被弗瑞迪杀掉……虽然不知道其他人遇到了什么情况,不过在梦里,弗瑞迪是变成我弟弟的摸样,出其不意地突然用剪刀刺穿我的腹部。”
“是不是……就像这样?”
一个阴森无比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虚弱地躺在他怀里的队长的清秀的面孔逐渐扭曲,最后变成一张烧得稀烂的恐怖鬼脸,身上单薄被血染红的衣服也变成黑白相间的格子衣,脑袋上不知何时还戴了一顶帽子。吃力地摸索着缓慢检查过腿骨和手臂的右手倏然刺向他的腹部。
“真拿你没办法,”龚冀辕抓住他带着剪刀手套的右手,对着弗瑞迪有些惊愕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埋怨地小声抱怨,“人家柯南还每一集都有不同的杀人手法,偶尔你也换个手段吧,总是这样没有新意,上次是我没有经验,这次我想装作没有防备都很难。”
弗瑞迪桀桀怪笑起来,没有理会他的嘟囔,翻身大力挣开,指间的五片黑色刀片换了个方向,再次戳去。
龚冀辕这次的神情不再戏谑,反而真的带点无奈,对他近在咫尺的攻击不躲不挡,在一秒,鲜血从两人中间迸溅开,弗瑞迪惊恐地睁大眼,一只小手突然出现在屋子里,利落地穿透他的身体,整个儿从他的胸口穿出。
龚冀辕微微蹙起眉,放开手后退一步,从口袋里抽出一块丝帕,嫌弃地擦了擦脸上溅到的弗瑞迪的血液,任由心脏受到重创的弗瑞迪扭曲着脸滑落到地毯上。
“真是粗暴的杀人手法,一点艺术感也没有。”他幽幽地叹口气,“这也不怪你,只怨我创造你的时候没有加入传统淑女的美好品格。”
“不错,这确实是你的责任,”夕维平静地站在弗瑞迪的身后,在衣服上蹭掉手上的血迹,“所以还是想想以后怎么改正吧。”
龚冀辕笑了笑,把染了血色的手帕随意丢到地上,低头打量起抚着胸口张着嘴喘气的弗瑞迪。普通纯粹的物理伤害造成的伤口其实并不能阻止弗瑞迪,也不会给他造成这么巨大的伤害……瞄了一眼夕维,她正专心致志地用衣摆擦着指甲缝里的鲜血,他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你快点死吧,这样我们就能醒了。”他对弗瑞迪说,“纯正八十年代的美国乡村小镇,我还没见过呢?这个梦中的世界,虽然是现实的投影,不过,看起来果然还是很诡异。”
弗瑞迪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阴冷,龚冀辕微笑着看了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为什么知道这是在梦中?”弗瑞迪没有动,他笑着说,“不错,你设计的这个局确实很有意思,我差一点也相信这是现实……先不论为什么夕维没有睡着,首先无梦药水的效果是使服用者在睡梦中梦,那么我刚刚醒来时其实只有两种结果——第一,这是在梦中,那么队长不可能在无梦药水的作用下完好无损,因为那是特殊物品,梦中不会起作用,即队长是假的;第二,这是现实,无梦药水真的起了作用。而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的关键就是夕维拿出来的那颗棋子……
“你似乎很了解我们,或许是能看见每个人的记忆,所以才能够成为每个人记忆中的心魔。也许你从某个人那里知道了《盗梦空间》这部电影,所以看到夕维拿出主教的棋子辨识梦与现实,就按照电影中的方法操作,这原本确实能骗过我们,不过……”他忽然冷笑一声,“实在是太可惜了,夕维手中的那颗棋子,其实并不特殊,不过是和我下棋快输的时候,作弊偷偷拿走的一颗普通的棋子,在现实中被碰倒应该是会在桌子上滚动的,而不是像电影里那样,因为做了特殊处理所以倒下来不会滚动。
“你实在是想得太多了。”他摇摇头,最后下了定论。
夕维在后面看着,觉得弗瑞迪似乎快要气吐血了。
龚冀辕擅长的是精神力攻击,对弗瑞迪没什么用,再说,现在明显是在夕维的梦中,随便用精神力攻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只能也学着夕维的样子,一边满心不甘愿一边用粗陋的暴力方法,杀死弗瑞迪。
夕维从睡梦中惊醒,她猛的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块碧绿色的草坪上,草坪边缘是一条石头铺成的小路,尽头就是自己生活的二十几天的小镇。夕阳的余晖从山尖洒落,把整个小镇堵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里正是中洲队进入《猛鬼街》时降落的地方。
略显冷淡地看了看不远处的龚冀辕和四处散落的尸块,她有些不快懊恼地抿了抿唇。
看起来,自己还是没有摆脱主胜的控制,事实上,因为在梦中只有自己没有睡着,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抵抗主神的安排了。
正想着,躺在旁边的龚冀辕一下子从草地上跳起来,四处打量一下,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样就没错了,终于摆脱弗瑞迪了。”说着,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黑色金属质地的手表,“和梦中一样,今天是第十九天,明天一早就能回去了。”
夕维走过来:“我们还进去吗?”她指指通往小镇的路。
“当然。”他笑着说,“弗瑞迪的老宅,应该也有不少有一丝的东西吧。”他略带向往的说,“这次又基本上团灭,不耐点东西回去怎么对得起自己。”
夕维摸了摸口袋,才跟着他往小镇走。
“你在摸什么?”
“棋子,”夕维笑着说,“这可是大功臣,一定要收好才行!”
他们在小镇里转了一圈,镇子里果然和梦中的世界一模一样,只是显得更加富有人气,不想梦中处处透着古怪死板,他们还看到梦中租下的那幢房子,独身的老太太坐在门前的藤椅上,悠闲地读着晨报。
他们依旧跟这位老太太租了房子,因为只住一个晚上,所以没有选择二楼住惯了的那间房间,也没有选择老太太大加推荐的主卧室——他一走进去就觉得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的香甜气味,而选择了最外面的两间小房间。
夕维不会做饭,两人出去在饭馆用了晚餐,顺便找到没有人居住的弗瑞迪的旧居,在四周安装了可遥控的电浆炸弹。
“试试看吧,主神对恐怖片中奖励点数的获取,有没有时间限制,反正点数也不多。”龚冀辕随意地说,然后把遥控器交给了夕维。
第二天一早,两人正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夕维突然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按下遥控器,下一秒,两人就又出现在主神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