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行（出版名《逍遥宫主》）》十一鸾

21、第三章 谋划（上）

　　那枝条来得飞快，转瞬间已到眼前，江遥忙侧身避开，挥掌斜切。不料在他手掌堪堪劈到，枝条上满注的内力突然撤去，他那一掌象是打到空处。江遥心中一凛，明白今日是遇到了对手。
　　来袭之人全身玄黑，脸上还蒙着黑巾，身手极为矫健。一旁的君海棠早已认出了他，心道：“大哥不是正与刘大姐商量入堡之事么？”
　　君惟明一击未中，旋即回身。手中枝条又复内力满注，坚硬笔直，接连斜划，迅疾无比。江遥却不硬接，只用舞动宽大袖口，用巧劲缠绕住那竹枝。
　　“我与阁下无怨无仇，缘何出手相逼？”江遥见来人下手颇重，忍不住出声相询。
　　君惟明冷笑，“无怨无仇么？只怕杭州一战，你也脱不了关系。”想起江氏一族多年的奸险狡诈，他发力催动达摩无相功，体内真气源源不断汇注到手中竹枝上来。
　　江遥疑道：“甚么杭州之战？我却不知。阁下请先住手，待我问过那姑娘身份，再与你说话。”
　　此言正犯了君惟明心中大忌，他一怒出手更狠，“她是什么身份，却与你何干？”
　　枝条上传来的力道竟大得出奇，江遥险些被弹开，他急运气稳住身形，始终紧捏“粘”字诀，暗暗发力与君惟明对抗。
　　“她的身份自然与我相关，当年我义父……”江遥话未说完，嗤嗤几声，其袖受不住二人内力，已撕裂开来。他接连问话受挫，忍不住怒气暗生，反手抓住那枝条。
　　君惟明亦加紧催动内力，只听见咔嚓一声，竹枝从中而断。二人各握着手中半段残枝向后跃开，凝立两端遥遥对峙。
　　无边翠竹中，一个白衣似雪，眩目耀眼；一个黑衫如墨，沉若深潭。一瞬间君海棠有些恍惚，仿佛天地间只余下这两个凝立不动、黑白到极致的影子。
　　他二人遥遥对望半晌，忽地不约而同一把甩掉手中残枝，纵身飞跃向前。江遥双臂在身前画了个圆，将丹田之气引至双臂双掌，猛然推掌而出。掌风含夹极大的力道，汹涌而来。
　　君惟明亦真气盈灌全身，连带衣袍皆鼓荡不已，双手从身侧划回，略一凝伫便朝江遥击去，正是少林的绝学般若掌。他那一掌不带丝毫风声，但却有团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仿若泰山压顶。
　　两人在空中掌心相碰，都同时大震，随即衣袂飘飘，一齐落下地来，双掌仍旧抵住，身形皆凝立不动。君海棠在一旁暗暗心惊，知他二人正以内力相拼，却不知要拼到什么时候。
　　过得半晌，两人身上冒出丝丝热气白雾，但都不愿意自己先撤去力道。君海棠摇头，轻跃上前。她身形方动，二人余光中得以瞥见，又复对望一眼，猛然分开，各自向后跃去。
　　江遥转过头来，对着君海棠刚要开口，君惟明已箭步跃至，揽过她腰侧，带她远远旋开去。
　　江遥一脸阴郁目送二人远去，若有所思，“般若掌，达摩无相功……果不出我所料，这人哪有这般容易便死了，如此便有热闹好瞧了。” 他忽又收起玩味笑容，神情冷凝，低声自语，“不对，那海棠岂非崔雪莲之女？师父，你却为何嘱咐徒儿……”一时间，竟想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