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章 多舛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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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快腿本来说话就不利索，又突然遇到这种场面，她吱唔了两声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赵燕看杜快腿紧张的表情更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下把小凤的裤子抢过来转身就往家里走。
小凤前几天到杜春生家里去得特别频繁，她害怕被自己的父母知道，所以这两天就呆在了家里。她正感觉无所事事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刚出去的老妈转眼之间就回来了，她感到很奇怪。赵燕来到小凤面前，把手中的裤子往炕上使劲一摔：“这是怎么回事？”小凤一看是自己的裤子，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自己和杜春生一起到市场上为自己买了另外一条白裤子，是用妈妈给自己的钱买的。当时就随手脱下这条旧裤子放在了杜春生家。可是怎么能被妈妈拿了回来呢，小凤在快速而紧张的想着。
“你是不是又和杜弯腰的儿子好上了？你快说。赵燕怒吼着对小凤喊。
其实，在一年前，赵燕已经发现小凤和杜春生的关系不正常，她对杜家人非常了解，当时就劝小凤一定要离杜春生远一些，她还告诉小凤：“杜春生不好好学习，心眼多，将来不可能有什么出息，别让他影响了你自己的学习……当时小凤已经在妈妈面前保证过一定离杜春生远一些的。
小凤看着妈妈焦急和而紧张的表情感觉自己再隐瞒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可是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妈妈说，更担心妈妈知道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因此小凤一时竟回答不出妈妈的问话。
“你再不说，我就打你”！从小到大赵燕从来没有打过小凤，可是今天她真的急了。说着，赵燕举起了右手就要打小凤。
就在这时候，赵远智从外面回来了，他一大早吃完饭后就到自己家的地瓜地里去除草，直到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才回来。赵远智中等偏高的个头，长脸，虽然不胖但是骨架很大。赵远智老远就已经听到了赵燕的喊叫声，他还在心里埋怨赵燕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可是当他走进屋时却看到自己的媳妇竟然还要打他们的女儿，他赶紧对赵燕说：“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赵燕气得差点哭出来，她气得使劲一关门就出去了。赵远智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过来问小凤：“小凤你到底怎么惹着你妈了？”小凤还是不说话。
这时赵燕又气呼呼的推门走了进来指着炕上的裤子对赵远智说：“杜快腿刚把她的裤子给我送来，说是落在她家的，你说，这裤子怎么能落在他们老杜家？”
赵远智一听也变了脸色，赶紧严厉地问小凤：“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小凤看着平时对自己温柔的父母一下变成这个样子，感觉自己真的范了大错误，他本想说出实情，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赵燕实在太着急了上前抡起右手对着小凤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赵远智在旁边不但没有制止自己的妻子反而也厉声对小凤说：“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也没有被父母打过的赵金凤捂着脸开始唔唔地哭了起来。
要是以往，赵远智一定会等孩子平静下来找机会和孩子好好谈谈事情的经过。可是今天不同，赵远智和赵燕都是非常聪明敏感的人，他们已经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父母的再三逼问下，赵金凤终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父母说了一遍。等赵金凤讲完事情的经过后，赵燕气得已经不行了，他身子一晃，差占摔倒，赵远智赶紧把赵燕扶住，然后把她扶到炕边坐下，赵燕的脸色发白，赵远智也急得满头满脸都是汗。
其实，赵远智和赵燕之所以不让自己的女儿和杜春生在一起，原因是多方面的，杜春生不但家庭条件不好，又不上进，更重要的是赵远智和赵燕担心杜世昌会把他的病遗传给杜春生，因为杜世昌的两个堂侄子也和他一样年龄不大就已经变成了弯腰，如今都已经快四十了也没有娶上媳妇。
赵远智知道这个时候和自己的女儿发再大的火也没用，他平静了一下心情开始和赵金凤讲道理。赵燕看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心平气和的讲道理也就不再发火。夫妻俩一唱一和地给小凤讲道理，告诉小凤以后一定不要再和杜春生来往。
赵远智夫妻俩从中午一直到太阳落山都在开导小凤，讲出了所有小凤不该和杜春生在一起的理由。小凤一边听着父母苦口婆心的讲解，偶尔也嗯啊地应答着父母的话。
晚饭赵燕也没有心思做了，赵远智看着赵燕发愁的样子也开始心疼起自己的妻子来。三口人随便吃了一点赵远智煮的面条，就都早早地睡觉了。赵远智和赵燕躺在床上都是翻天覆地的睡不着，赵远智低声对赵燕说：“这事不能传出去，要么小凤以后可怎么嫁人呀？”
“是呀！尤其村里的那些好讲究的人，如果知道了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埋汰我们家呢！”赵燕接着说。
是呀，未婚同居，两次打胎，做父母的还一点也不知道，这事传出去，后果够严重的，就是赵远智夫妻不被女儿气死也得被乡亲们的唾沫淹死。
赵远智接着说：“你说这么大的事，这孩子怎么就能自己做主呢？我就知道她的学习越来越差肯定有原因，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呀！这丫头可真不争气呀！”赵远智说到这，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这事坏就坏在他们老杜家了，小的不明白，那老的还帮着隐瞒！”
“我们只能认了，他们老杜家本来就穷，又是咱们的女儿自愿的，还能指望他们怎么的？一但和他们因为这事争吵起来，传出去，吃亏的仍然是我们女方，他杜春生能吃什么亏。”赵远智无耐地说。
赵远智还要接着说，可是他发现伤心又疲惫的妻子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地翻了一下身继续想着心事。
第二天，赵远智和赵燕什么活也没有做，一直在家里陪着小凤。就这样又过了两天。赵远智和赵燕舍不得把大量的农活扔到一边而安心在家里看着女儿，地里的野草已经长得高过的庄稼，他们可不能象甩大鞋的人家那样置若罔闻。夫妻俩看女儿这两天比较听话，就放下心来。第三天早上，夫妻俩叮嘱了一番女儿后,带着午饭和水又下地干活去了。赵金凤虽然表面上对父母温顺，可是这两天可把她给憋坏了，等父母一走，小凤简单地打扮了一下就出了家门，刚到院门外，就看到杜春生正向他们家这边走来。
“我看到你爸和你妈都出去了，这两天，你怎么没去找我呀？”杜春生急着说。
赵金凤把事情的经过和杜春生说了一遍。当杜春生知道是他的傻妈坏的事时，他不禁骂了一句：真是个傻B。等赵金凤把事情的经过讲完，杜春生面露伤感。
“那你以后呢，没有你我还有什么意思……”杜春生含着眼泪对赵金凤说。
当天，赵金凤和杜春生为了躲避赵远智夫妻俩，他们在杏花村的山上呆了一天。直到天要黑的时候，赵金凤才依依不舍地和杜春生分手回到家里。
赵远智和赵燕早已经在家里焦急地盼着小凤回来，他们不是担心天这么晚了小凤有什么危险，他们是担心小凤又去找杜春生了。等小凤一进屋，赵燕就赶紧问小凤去哪了，小凤当然没有说出实情，杜春生早已经安排好小凤应付赵远智夫妻的办法。赵金凤就知道妈妈会这么问，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家没有意思，到长河乡的一个同学家去了。”因为前几天自己和丈夫对女儿的态度是那么严厉和坚决，所以赵燕不相信小凤会又去找杜春生，所以就说：“找同学散散心也好，免得在家里想些没用的事，不过要想着早点回来！”
“知道了，妈。”小凤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
赵远智一边看着小凤的脸，一边在回味着小凤说话的语气。这个成熟的中年男人已经对自己的女儿产生了更多的怀疑，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事没有那么容易就一刀两断的，再说杜春生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自己女儿的。
晚饭后，赵远智把自己的担心和赵燕说了。赵燕一听丈夫这么一说，又开始紧张起来。
又过了几天，事情真应了丈夫的话，在地里除草忙了一上午的赵燕从后山的地里费力的往家走，当赵燕快要进村子时，突然看到杜春生正用一辆自行车驮着自己的女儿向东去。赵燕气得刚要大声喊赵金凤下车，可是她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怕让周围居住的村民听到。赵燕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她调转方向直接向杜世昌家走去。当赵燕来到杜世昌家院门外时，看到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正靠在屋檐下。她怒气冲冲地就往杜春生家的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向屋里看，正巧看到在西屋炕边，杜春生正温柔地抱着赵金凤，他的头紧贴在赵金凤的后背上，一种忘情而陶醉的样子。赵燕看到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声嘶力竭地喊：“赵金凤你给我出来！”
杜春生听到喊声赶紧放开赵金凤。赵金凤已经听出是妈妈的声音，吓得赶紧跑了出来。这时，赵燕已经来到屋门口，她象疯了一般对着赵金凤的脸左右开攻，一连打了好几个巴掌，嘴里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打死你”，还要继续打。杜春生赶紧上前来拉赵燕，赵燕气得浑身发抖，她用力把杜春生往旁边一推说：“你们杜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说着上前一把拽住小凤的一只胳膊就往外走，嘴里还不住骂着：“不要脸的东西，不要脸的东西……”杜春生还想上前留住小凤，可是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赵燕拉着小凤还没有出院门，正赶上杜世昌弯着腰，后背还背着一个锄头从外面回来。他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一愣。这个弯着腰，长得象个怪物的男人头脑反应之快，心计之多是无人能比的。他看到眼前的情景，知道出事了。杜世昌从容地把锄头放到墙角，然后想和赵燕说话，赵燕气得面对着杜世昌大声喊：“你们老杜家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宁可把女儿关在家里一辈子也不能让她嫁到你们家，你们老杜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完，赵燕拉着小凤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赵燕被妈妈用力地拉着，她只能一走一回头地看着杜家父子。杜世昌站在原地，他那满是皱纹的瘦脸用力向上抬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动不动地望向门外……
几天前杜春生在得知事情终于被他的蠢妈暴露了之后,敏感的他已经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当天晚上，杜春生和小凤在杏花村的山上待了一天。晚上，杜春生疲倦地回到家里，他看到他的傻妈杜快腿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忙着做饭，（杜快腿想用这来弥补自己犯下的大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得特别难听，甚至骂他的老妈是一个傻B，是一头蠢猪。杜快腿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平时除了馋嘴外，就是走这家串那家的，不过自从她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之后也确实上了不少火，可是她又不想担责任。当她的亲儿子大骂她时，她的心反而没有了负担。她一边做饭一边听着儿子的骂，后来她看自己生的儿子还在没完没了地骂自己，她也来了劲：“也不看看你那熊样，人家不愿意和你稿对象，你……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德性……！”杜快腿虽然平时说话都磕巴，可是今天面对着怒不可遏的儿子，她说话反而利索了很多。杜春生一听他的傻妈做错了事还说这话，上去就要打他妈，吓得杜快腿一边往外跑，一边随手把门口的小铁锹操在手里。杜春生一直追到院子里，对着他老妈的后腰就是一脚，由于情急没有踹正，可也把杜快腿踹了个趔趄。别看杜快腿个子不高，还是个女的，可是这速度可不差，她一转身，对着杜春生就是劈头盖脸一铁锹。杜春生下意识一躲，可是没有躲过去，这一铁锹正好拍到杜春生的肩膀上。把杜春生拍得龇牙咧嘴，直哎呀。杜快腿拍完第一锹脸露凶相马上还要拍第二锹。杜春生被吓得也顾不上疼痛了，他猛地把杜快腿手里的铁锹抓住。就在这时，杜春生的奶奶从屋里喊了起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这老太太已经九十多岁了，可是还不糊涂，而且喊声还挺大。以至于把正在东屋炕上睡觉的杜世昌也被惊醒了。杜世昌从窗户向外一看，他的老婆杜快腿已经和自己的儿子抢起了铁锹，这杜快腿比杜世昌小很多岁，平时没心没肺的,别看她头脑简单，可是这力气还真不小，杜春生一时还真抢不过来他妈手里的铁锹。杜世昌也来不急穿好衣服，他光着膀子趿拉着两只破旧的农田鞋就跑了出来。
杜世昌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两个人分开。杜春生在院子里连骂带讲，后来杜世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杜世昌原本是个脾气不好的男人,他一看好事终于还是被他的傻老婆给变成了坏事,气得他又把杜快腿大骂了一顿。杜快腿站在原地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可是没还口。
杜世昌毕竟已经老了，这些年来对她有点差劲的老婆倒关心起来了，可是今天例外了。杜世昌看着儿子的狼狈相，他没有责怪儿子动手打老妈。杜世昌知道儿子不争气，也不孝顺，甚至做得过火，可是他知道自己没能耐才让儿子在外面没面子，没地位，也致使赵家人无论如何也不想把女儿嫁到自己的家里。尽管杜世昌仍然想多挣点钱让好这个家过得好一点，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倒是这个老婆虽然差点劲，可是这家里家外的活还真少不了她。杜世昌看着自己的最亲的人竟打了起来，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向屋门走去。
杜快腿看杜世昌过了屋，她用眼睛使劲瞪了一下她的儿子，然后哼了一声也进了屋。现在的周淑云可不象年轻时尽受杜世昌的气了，现在杜世昌想打她也打不动了，即使在前几年，有两次夫妻俩打架，杜快腿把杜世昌抓得满脸伤口，弄得杜世昌半个月出不了家门。
赵燕一直拽着赵金凤往家走，中午天气炎热，路上的村民很少，不过还是有人看到了这一幕。
等到了家里，赵燕已经是浑身是汗，她一下子坐到炕上，喘了好久的气才用手指着赵金凤说：“你如果再敢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赵燕没有再下地去干活，整个下午她一直在家看着赵金凤。
晚上，赵远智回来了，赵燕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赵远智，平时对女儿一向温和有佳的赵远智也气得要对赵金凤动手，被赵燕给拦住了。赵远智平生第一次恶狠狠地告诉自己的女儿:即使把你打死也不让你嫁给杜春生……赵金凤从中午一直哭到晚上，刚停止哭声没一会，赵远智一发火她又开始扒地炕上大声地哭起来。
为了不让女儿再跑出去找杜春生，这些天，赵燕和赵远智两个人轮班在家看着。
而就在这些天，杜春生也在村子里放出话，说他这辈子就要和赵金燕在一起，非赵金凤他不娶。有村民把这话告诉给了赵燕，赵燕一听气得破口大骂：“你杜春生有什么资格娶我的女儿，你家里穷得要掉底儿，成天不务正业，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更让赵远智夫妻生气的是，被憋在家里的赵金凤也明确而坚定地表示：自己非杜春生不嫁。气得赵燕心口一难受，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自从知道小凤和杜春生的事儿之后，没多少天的功夫，赵燕脸上身上就瘦了一圈儿，头上的白发也明显多了起来，而赵远智也明显憔悴了很多。可是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夫妻俩是即恨又疼，恨的是这孩子太不懂事，疼的是这孩子才十八岁，自从和杜春生有了这种关系之后，背着父母，担惊受怕，在杜家即没好吃也没好穿，又两次流产……赵燕一想到这些就在背地里偷着哭。
赵远智夫妻俩不敢把这些事和正在读高三的儿子赵亮说，因为怕影响儿子的学习。为了彻底断绝自己女儿和杜春生的关系，赵远智想了很多方法，可是感觉都没用，后来赵远智终于想出一个最好又最彻底的办法，他和妻子赵燕商量还是把小凤赶紧嫁出去。赵燕虽然从心里还不舍得让刚刚十八岁的女儿离开，可是她也认为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但是赵燕提醒赵远智要嫁也要把小凤嫁得远一些，免得以后再出事。赵远智非常同意自己妻子的建议。
自从产生要嫁女儿的念头之后夫妻俩就开始四处委托亲戚朋友给自己的女儿介绍对象。没过半个月，介绍对象的就已经有好几个了。这些亲戚朋友都知道赵金凤是一个聪明而漂亮的姑娘，不过因为他们住在外村还不知道赵燕身上发生的事，所以都奇怪赵家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早地把姑娘嫁出去。
经过赵远智和赵燕的挑选终于看上了一个北阳市近郊的一个小伙子。这小伙子不但家里的经济条件好，而且个头模样都不错,是个开出租车的。
可是小凤坚决不同意和这个小伙子见面。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些天里，赵远智夫妻俩软的硬的都来过，可是就是说服不了赵金凤，说狠了，赵金凤就哭。家里家外的活儿越来越多，急得夫妻俩也没有心里干，整天在家里围着女儿团团转。
最闹心的当然还是杜春生，他本想去找小凤谈谈，可是赵家人把小凤看得很紧,他没有一点机会，更不敢冒然去赵家。这些天杜春生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象个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看谁都不顺眼，一会和他妈嚷嚷，一会和他爹发脾气。杜快腿为了不看儿子的脸色，每天一大早吃完饭就出去到处闲逛。村民们都知道杜快腿有点差劲，因此，即使不知道内情的村民也已经从她的嘴里套出了事情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章 多舛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