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军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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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注册日一过，紧接着便是让新生们又爱又恨的军训。军训前一天晚上，被选为班长的徐毅给费俊然和徐毅发了一套军服，顺便还帮陈晓东从隔壁班的班长那儿领来了一套。在陈晓东的提议下，四人都把军服换上，提前过把瘾。
“啊……好像有点大了。”方亦之上身穿着宽大的迷彩装，下身只穿了最贴身的内裤，让费俊然的呼吸一阵紧促，皮带扣了几次都扣不上去。
正在拉裤链的徐毅看了他一眼，笑道：“没办法，我已经给你拿了最小码的了。”方亦之一听便惨兮兮地苦了一张脸。
方亦之不矮，但身材却很削瘦，穿上统一派发的军服后更显纤细。
他撇撇嘴，无意间看见了费俊然笨拙的动作，好笑地走上前去，“俊然，你以前该不会都让保姆帮着穿衣服的吧？”嘴上说着调侃地话，双手却轻轻拨开费俊然不听使唤的手，为他扣上皮带。
费俊然只觉得头脑一热，□□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幸好他还有分寸，知道还不能在方亦之面前失控。他眼神飘移到了墙壁上，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了……”
陈晓东大大咧咧地和方亦之一起调侃费俊然为“费大少”，徐毅却若有所思地把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军服穿好了，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肥大的军服上除了有股淡淡的酸臭味，还有几处明显的油渍和汗渍，加上设计不过是最简单的迷彩服，穿在身上软趴趴的，完全没有军人的魄力。陈晓东搭着徐毅的肩膀，摇头慨叹学校的苛刻，费俊然则望着方亦之出神，就连这样邋遢的军服，穿在他身上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方亦之和费俊然记忆中一样爱干净，没多久就受不了军服的气味了，把他脱下来张罗着要洗衣服。
“亦之，顺便帮我洗洗吧！”陈晓东起哄道。他和徐毅在费俊然的影响下也直接称呼方亦之的名字，徐毅一开始是有些犹豫的，后来看费俊然虽然有点不爽却也没有发作，也就顺从地这么叫了。
方亦之正想答应，费俊然就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把陈晓东的头压到了床上，“你妈没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麻烦亦之算什么！”
“是是是，我错了，放过我吧费少！”陈晓东的头被埋进了被褥之间，含糊不清地直嚷嚷。
可以少洗一件衣服又不伤感情也是好事。抱着这样的想法，方亦之朝费俊然笑了笑，才走进了洗漱间。费俊然把压在陈晓东头上的手挪开，觉得这个咋咋呼呼的家伙也没有那么烦了——至少比那个徐毅顺眼许多。
这时候徐毅看向费俊然的目光，已经是胸有成竹的了然。
第二天军训便风风火火地开始了。所有大一的新生按系分成了几个大方阵，分别站在自己系教学楼的空地上，然后又以班为单位细分，每个班有一个教官在前面唾沫横飞。
“你们这些温室里的花朵就是得操练操练才会知道拼搏！我告儿你们，你们在空调房里头舒舒服服读书的时候，哥哥我们就在射击场上一个劲儿地开枪，汗流浃背多辛苦……”新闻系二班的教官很落俗套地让他们站在大太阳底下，自己则闪到树荫底下站着说话不腰疼。
费俊然翻了个白眼，刚才休息的时候听见隔壁心理学系的学生在抱怨，这些教官肯定是受了什么非人待遇心里不平衡，才想要在他们身上取得成就感和安慰……现在看来还真没说错！
可惜他的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教官的火眼金睛，剃了个板寸头儿的教官指着他哇啦哇啦地叫起来：“你！就是你！那个翻白眼的小子！哟，长得帅了不起啊，我告儿你，在我面前是要以实力说话的！我知道你那好皮相肯定给你了不少好处，可我这里不一样，你休想捞到半丁点儿便宜……”
谁想在你这里捞便宜了？费俊然看见教官那凹痕满布的脸，淡定地把他的行为归结于嫉妒。
教官显然是个心灵纤细敏感的人，他见费俊然一脸不屑，瞪大了眼睛放声大骂：“妈的，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给我去绕操场跑十圈！”第一排的女生皱着眉，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费俊然慢悠悠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开始了绕圈运动，身后是一众男生女生崇拜的偷瞄，几个不幸被教官抓包的又被教训起来。
比起在那儿听教官说废话，他倒宁愿爽爽快快地跑圈……费俊然转过头，同情地看着惨遭言语炮轰的同学，猛然间接到了方亦之趁教官转身偷偷投来的担心的目光，刹那间觉得那位教官实在是太可爱了。费俊然回给方亦之一个帅气潇洒的笑，让他放心，方亦之这才把头转回去，继续保持立正的姿势。
大太阳底下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亦之热坏了。费俊然这么想着，对那名刚刚被他评为“可爱”的教官又怨恨起来。
费俊然表面上跑得潇洒，实际上到了第六圈的时候已经很吃力了。虽然他平日也有做做运动，在街头打篮球，但毕竟没有接受过正规长跑训练，在标准的四百米操场上这么做圆周运动，还是很消耗体力的。
但出于幼稚的怄气心态，他还是勉强自己保持一开始的步速，所以在同学眼中，他是轻轻松松地在教官身后经过第六次，把教官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收回自己的命令，为他们出了口恶气。
之后方亦之注意到了费俊然的不妥。他看见费俊然跑步的时候上身微微向前倾，似乎要把肚子缩起来……应该，是很难受吧。方亦之担心地想。
教官毕竟还处于年轻气盛的年纪，看见前排的女生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出于怜香惜玉的心理还是下定决心喊道：“休息十五分钟！”
新闻二班的学生们在隔壁班嫉妒的诅咒中欢呼着散开，三三两两跑到树荫下去歇息。费俊然这时候正在跑第九圈，当他喘着粗气经过树荫的时候，方亦之喊道：“俊然，你没事吧？”
听见心上人的声音，费俊然精神一振，中气十足地回喊：“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别担心！”可紧皱的眉间还是出卖了他的痛苦。
方亦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说出来，继续用忧虑地注视费俊然的背影。
终于，费俊然用均速的步伐完成了四千米的旅途，只是一回到起点便大口喘着粗气，跌坐到树荫底下。几个女生咋呼着给他送上了纸巾和水，都被他拒绝了。
这时，一双手挽上了他的手臂，“你跑完那么长的路不能马上坐，起来慢慢走走，然后喝几口水吧。”是方亦之。
费俊然连忙称是，就着方亦之的搀扶站起身来，接过其中一名女生递来的矿泉水，道了声谢便和方亦之一起围着榕树走起来。
“你刚才跟教官应声是不就好了吗？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去赌气啊。”方亦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拭去费俊然脸上的汗水。费俊然陶醉地想，能得到方亦之这样的照顾，就是让他再跑十圈他都愿意。
费俊然讪笑：“我那不是一时冲动吗……我答应你，下次绝对不会了！”
“算你识趣，”方亦之挑眉，“别让我再看见你干这种傻事。”
两人就像老夫老妻似的，互相搀扶着绕了榕树一圈。偏偏那教官就是看费俊然不顺眼似的，见他回来了立马喊道：“集合！休息那么久了应该能继续站了！”
学生们怨声连天。“这哪里有十五分钟嘛！”几个女生忿忿地抱怨，可也没人敢站出来和教官理论。只好抱怨归抱怨，完了之后还是乖乖列队站到教官面前，继续忍受他的聒噪。
一天军训下来，学生们都累得不得了。几个娇生惯养的女生已经开始抹眼泪，身边围了一群荷尔蒙过剩的男生在安慰。方亦之和费俊然都没有上前，前者是觉得自己不擅长应付女生，后者则是觉得自己没必要去理睬女生。
“亦之，我行李箱里还藏了些饼干没被收走，等会儿给你吧。”费俊然不忍看见方亦之面对食堂饭菜一副想吐的模样，心疼地说道。
方亦之的眼睛顿时亮了，“真的？”
“嗯，”费俊然宠溺地说，“而且还藏了不少，省着点儿吃应该能撑几天。”
注册当天买的泡面早就在三天内吃完了，其他放在茶几上的零食则在今早被破门而入的教官全部没收。幸好经历过这一切的费俊然留了个心眼儿，知道教官没那么多闲空档一个个地翻行李，便把饼干藏到了行李箱里，塞进床底下。
“太好了，谢谢你俊然。”方亦之听见有储备粮后，停止了勉强自己吞下饭菜的动作，“不过，没想到你不是拿那些饼干去对女孩子们示好呢。”说着还狭促地眨眨眼睛。
费俊然别有深意地说；“她们哪有你重要呢？”方亦之没有听出什么来，只当费俊然重视兄弟情谊，倒是一旁的徐毅清楚了费俊然的意思。
三人各怀各自的想法，草草地解决了集体晚饭，便趁还没到晚操时间，回到201寝室去啃干粮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军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