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还是人祸》有钱有闲

11、秀色可餐和腹中饥饿

　　“医生，医生，快醒醒。”好梦的轩萱被人摇醒。
　　哎呀，我不是该在职班？怎么睡着了？轩萱一骨碌爬起来，迅速真理仪容仪表。
　　“唉？这是哪里？”迷糊的轩萱终于发现不对劲。值班室的床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而且这个人。
　　“你是谁？”轩萱记性不太好，当然只限于记人。
　　“那个，我是坦克。”坦克有些无语又有些尴尬，自己真这么没存在感？
　　坦克？轩萱努力回想着，谁啊？这个破脑子真是让人为难啊。突然间某些片段闪过，轩萱本来不好意思的表情瞬间被温怒代替。
　　“是你把我绑来的？”
　　“呼。”坦克似乎深深呼了口气，终于想起来了。他还以为她晕倒时摔坏了脑袋。
　　“老大醒了”说着，不容分说地拉着轩萱的手就往外走。
　　“放，放”轩萱有些气急，怎么会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人？绑她过来竟然还想让她乖乖帮忙看病，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
　　可惜，抗拒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给硬生生咽了下去。为什么？面对几十个满脸戾气，浑身杀气的黑衣人，还不知道收敛的那叫笨蛋。
　　“我自己走比较快。”轩萱是聪明人，这种情况下，还是那个病人身边比较安全。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房间里唯一看起来好欺负的人身边。
　　“应该快醒了。”观察着监视仪，再配好药换下空瓶。一切做起来是那么熟练，优雅。就像一个艺术家。
　　黑衣人放心了。气氛也就缓和了下来。一时间，连屋里的温度似乎也高了几度。
　　“从现在开始，不准离开这里一步，交出所有的通信器材，与外界私自联系的视为内贼处理。”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很是平凡的中年人冷酷地命令。这个人的脸看起来毫不起眼，如果在轩萱面前就算晃个一整天也未必能有什么印象。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扎了个极为显眼的橙色领带，让他整个人都扎眼起来，也成了这里轩萱记住的第一人。
　　一只手伸到轩萱眼前，吓醒了走神的她。
　　“不行，我家人接不到我的电话会担心。”要给轩羽打电话，不然那小子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不定怎么着急呢。
　　“我可以帮你联系。”那只手毫无退缩的意思。
　　“我可以跟他们通话？”轩萱想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当然”在我的陪同下。中年人很狡猾。
　　“那好吧。”恋恋不舍地交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还给她”嘶哑低沉的声音从床上发出来，丝毫没有术后的虚弱表现。果然够强悍。
　　“谢谢。”轩萱高兴地接过手机。兴奋地转身道谢。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睦子。
　　彦少峰醒来一会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听着与橙对话的女声，温柔悦耳又有些撒娇的味道，意外的觉得很舒服。那句话也就情不自禁地溜了出来。本来为自己的失常很是恼火的，可是看见转过身冲自己微笑的纯真脸庞时，什么火也都灭了。
　　看吧，她的病人果然是这些人中最好说话的。轩萱很庆幸救好了这个好人。
　　“你去休息吧。”彦少峰有些受不了轩萱的眼神，那里明明写着，真是个大好人啊。
　　“老大，万一”橙有些担心，虽然他根本不该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她不会。”
　　“除了赤和青，其他四人过来开会。”彦少峰似乎想着什么，语气缓慢而坚定。
　　“不行，我不同意。”橙从来没这么强烈地表达过自己的意见。现在这个情况不行。他们这么秘密的行动都能被敌人探知，说没有内奸？傻子也不会信。而知情的，包括自己在内也不足十人。他不能信任何人，自己的兄弟也不行。
　　“如果混到连他们也可以背叛我，那我还真该早点让贤。”谁在背后捣鬼他当然知道，虽然不知道他消息从哪儿来的，不过，绝不会是他们。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可是二少爷”二少爷对他们也很好，虽然不知真心假意，可是表面上确实对他们几个格外的好。他们又是兄弟，保不准哪个家伙鬼迷心窍有意或是无意地着了别人道。
　　“你觉得是卿做的？”彦少峰好看的眉峰隆起，像是很不满意。
　　“难道？”橙立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觉得汗颜，差点着了那人道。
　　“我，这就去。”觉得自己还是服从命令比动脑子好多了。
　　“坦克，我们晚饭怎么解决？”众人饿了一天，可是偏偏橙又不让他们出门，连叫个外卖也实现不了。
　　“去厨房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吃点？”坦克也很无奈。只能希望，几位大人开会时能记得带点吃的来。
　　“这是什么？”看着山抱着一捆黄瓜出来，众人脸有些黑？这是晚饭？
　　“这个可以生吃。”意思就是没有其他可以吃点？
　　轩萱也是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才一步一挪地出了自己卧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就发现一群大男人人手一根黄瓜，啃得咔嗤咔嗤响。那场景，真的很可爱。
　　“噗嗤”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射过来，本来是很惊悚的事情。可是，可是，他们偏偏手里拿着，嘴里嚼着绿绿的大黄瓜。轩萱真的很想忍住的，可是就是没办法，笑的弯了腰，眼泪也流了出来。
　　正常情况应该怎样，他们可是□□。□□被嘲笑，丢脸可是比丢命更不能接受的。可是，女主太漂亮，流着眼泪大笑的样子也很迷人，众人不觉得丢脸，反而觉得能欣赏到美女如此纯真的大笑很是惬意。本来很是郁闷的嚼黄瓜，开始变了，很有节奏的，很合节拍地嚼起来。仿佛他们不是饿了，而是在参加舞会。
　　轩萱被他们的气氛感染，渐渐止了笑。觉得自己从来没遇到这么多可爱的大男人。
　　“给，最后一根。”山好心地把自己的私藏贡献出来。
　　“哦？”轩萱看着鲜绿的嫩黄瓜，头上顶着小花，身上披着尖刺。这些家伙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连洗洗也等不及？太不卫生了。
　　“呵呵”看出轩萱的犹豫，山一个大男人尴尬地脸都红了，他们都习惯了，擦一擦也就能吃了。
　　“洗洗吃吧。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煮的。”顺手结果黄瓜，轩萱心情舒畅，决定为这帮啃黄瓜的可怜人弄点吃点。
　　“哇！这么高级的厨房。厨具齐全，储备丰富，各种蔬菜，米面肉类，明明一应俱全，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呢。”原本没抱多大希望的轩萱有些感慨。这些人看起来很强，却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真有点像自家儿子呢。
　　熟练地择菜，洗菜。拿手术刀的手，用起各种刀具也是得心应手，各种蔬菜，在她手上一会就变成条条块块，牛肉被切成厚薄适中，等大的一块块，她想做牛排了，儿子最爱吃点。又切了很多薄片，这么多人，还是吃火锅比较快。锅里的米饭已经嗤嗤冒着热气，带着饭香不满整个厨房，轩萱更饿了。砂锅里的鱼片粥也慢慢冒着泡泡，轩萱把火关小，让它慢慢熬，这样味道才更好。
　　“哇，原来米饭还可以这么香啊。”解决了黄瓜的众人，没出息的吸着鼻子。
　　“咦？肉的味道。”厨房里已经开始煎牛排了。一开始众人还顾及到床上老大的眼光，乖乖等待。可是这味道实在太诱人了，不自觉地众人已经悄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移向厨房。
　　彦少峰很是生气，怎么回事，他的得力战将连几块肉的诱惑都受不了？看那没出息的样？是不是自己对他们太过仁慈了？
　　“你们要几分熟的？”轩萱欢快的声音打破了彦少峰的不快。更解除了一群人辛苦的伪装，立刻争抢着跑向厨房，几人挤在厨房门上怎么也进不去。
　　“那个，肉有很多，不用急的。”真是太可爱了。这猴急的样子跟轩羽吉米一个样呢。轩萱的母性大大爆发。
　　“先摆碗筷吧，还有那两个锅也拿出去。”放好了火锅底料，指挥着一双双平时拿枪拿刀的手干起家务来。
　　“先洗手，再吃饭。”看着他们手上竟然还占着黄瓜刺，轩萱有些恶寒。
　　人多力量大，很快两个大餐桌上摆满了美食。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更不用说还有那难以抵抗的各种香味。
　　“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小紫一蹦三尺高，直接上手抓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大家一看不好，赶紧护住面前的牛排，开动五尺杷，饭桌上没父子。看着瞬间失控的场面，轩萱有些惊恐，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那份也被人抢走了。轩萱欲哭无泪。
　　“咳咳”床上某人脸色很是阴沉。
　　“老大”众人毕恭毕敬，立定站好。有些肉刚入口没来得及嚼的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顿时有几只噎的是脸红脖子粗。
　　“老大，他们也是太饿了。而且这东西也太好吃了，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偶尔放纵一次也是可以理解的。”
　　橙是最老资格的，只能硬着头皮求情。这事可大可小，弄不好，他们都得跟着受罚。轩萱也同样感受到事情好像有些严重，正反省到底是什么惹得那么好说话的人这么生气。
　　“没有我的。”制造冰冷气氛的某人，善心大发，竟然破天荒开口解释自己生气的原因。
　　“咦？”众人惊奇，惊讶，惊喜。
　　老大会在意这种事？老大也有饿得忍不住的时候？老大不是要罚他们？
　　“那个，你现在还不能吃，只能喝水。”轩萱只觉得好笑，原来还是个别扭的孩子啊。
　　“我可以。”吃个饭也不行？开玩笑，自己的口腹欲一向很弱，即使一天不吃东西也没有太强烈的感觉，现在好不容易想吃东西，竟然不能吃？怎么可能，只不过动个小手术，就不能消化了？他还没那么没用。
　　“不行，再过两小时，你可以喝点粥。”轩萱的回答很是肯定，不容置疑。她可是专业的。
　　“橙，拿过来。”彦少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她像对待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对待自己，无名火马上就燃起来。你说不行，我就偏做给你看。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很幼稚。
　　“这？”橙有些为难，看看自家主子那张几乎不认识的脸，怎么会这样，这种任性的表情，少爷可是在七岁之后就不再有了。
　　“我说不准。”在彦少峰再次发难前，轩萱很有气势地再次声明。
　　“你是我的病人就得听我的。”某人职业病发，有些膨胀。
　　原本倔强任性的眼神，徒然变了，只见那双好看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一丝丝寒光便射向膨胀的轩萱。轩萱只觉很冷，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似乎不太安全。众人更是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气，虽然觉得东西很好吃，轩萱很可怜，可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时间有多远躲多远，没一个有义气的出来说句公道话。
　　“我，我给你专门做了鱼片粥，很香，很好吃。”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不，她不是大丈夫，那就更得曲了。
　　一室春暖花开，警报解除。原来不是忘了他，而是特意为他准备的，独一无二的鱼片粥。嗯，感觉不错。
　　“你也别吃了，陪我喝粥。”彦少峰赏赐似的说道。
　　轩萱被命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悉心照料”病号。本应该盯着显示屏或是点滴的眼睛，却自动溜到风卷蚕蛹的饭桌上，牛排没了，肉片没了，金针菇没了，小豆腐没了，菠菜，油菜，所有的东西正以恐怖的速度消失，也不知道熟了没，就已经下了肚。
　　彦少峰大咧咧地直盯着轩萱的脸，看着她眼里的羡慕着急，脸上的佩服惊恐，实在觉得有趣。看吧，这家伙竟然开始舔起嘴唇来。小小的丁香舌探出头，慢慢舔着上嘴唇，本来就很红润的唇看起来更饱满，更有光泽，更加诱人。他也想试试。而且更让人惊喜的是下面休息多年没运动的兄弟竟然也兴奋地抬起头来。这，这，彦少峰很是惊喜。要知道，自己这几年的郁闷全拜这东西所赐，让自己丢尽脸不说，自己的快乐时光也一去不复返，人间悲剧啊。
　　“咕咕。”彦少峰准备犯罪的手停在半空，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来自轩萱的肚子。
　　“哈哈”轩萱羞红了脸，啊，她好饿啊。抱着肚子，尽量不让它再发出抗议。
　　轩萱盯着那个笑的乱没形象的某人，恨恨地想，笑吧，使劲笑，笑到伤口裂开，笑到断气死翘翘。
　　“啊！”正咒着某人，某人很是配合的呼痛出声。
　　“别笑了，又出血了。”轩萱很生气，那可是她两个小时的劳动成果，差点被这个别扭的男人给毁了。
　　虽然生气，轩萱的动作却很是温柔。消毒，敷药，换绷带，轻柔而灵巧。
　　“马上可以吃东西了。”早就发现这具相当健美的身体上伤痕累累，枪伤，刀伤不计其数。有些竟然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伤痕变得淡淡的。那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吧。心一下子又软了，酸酸的，疼疼的。
　　“我喂你。”轩萱的声音柔的能挤出谁来。
　　“我不是孩子。”本来彦少峰是这么打算的，好好享受一下美人喂饭。可是看到她母亲般温柔的目光直盯着自己，突然就很不舒服起来，他觉得她不是在看自己，好像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个认知，真让人不爽。
　　“你一动就会牵动伤口。”轩萱坚持。
　　“我还有一只手。”彦少峰毫不让步。
　　“那好吧。”轩萱妥协。真是别扭的小孩。我家轩羽可比他可爱多了。
　　“咕噜”轩萱没敢抬眼，混蛋，肯定又在笑她。他的身体里可还留着一部分她的血呢，她该好好补补的，现在却沦落到能看不能吃的地步。
　　“张嘴。”满满一勺子粥递到嘴边。好香，可是
　　吃饱喝足的众人本来就极为关注这边的情况，现在竟然看到这么爆的镜头，个个目不转睛，直线全部焦灼在勺子和殷红的小嘴上。
　　吃下去，吃下去。众人心中暗暗鼓励。
　　轩萱是真的很香吃下去，可是众人视线太过热切，烧红了轩萱的脖子，脸，接着是耳朵，轩萱怕这样下去自己的头发会焦掉。
　　摇了摇头，还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一表决心。
　　似乎知道她的窘迫，彦少峰，稍稍抬眼看了眼众人，眼里闪过不悦。
　　“滚一边研究方案。”众人一脸衰样。方案？他们可以拿出来，可是哪次不是被嫌弃地丢进垃圾箱，他们虽然都是各个堂口的主事，可是再怎么拍马也不可能追上他的思路好不？所以，出方案，绝对是出力不讨好的活。
　　“吃掉。”众人作鸟兽散。某人接着喂食。
　　轩萱毫不客气，反正自己也真的饿坏了，吃就吃，谁怕谁。
　　于是接下来是这样一个场景：轩萱端着碗，少峰控制勺，你一勺我一勺，我一勺你一勺。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轩萱又盛一碗，少峰一勺一勺全送进自己嘴里，而轩萱的眼睛跟着勺子来回移动，充满不满与委屈。一碗又尽。
　　轩萱又盛一碗，少峰还是一勺一勺悉数进了自己嘴巴。眼看半碗又没了，轩萱急了，阻止他
　　“你不能吃太饱，两碗可以了，如果饿，两个小时后再吃。”
　　“第二碗是你吃的”意思是，这碗才是第二碗。
　　“你明明也喝半碗的。”平均分配的啊。
　　少峰不理，加快速度，往嘴里勤快地运送。轩萱很无奈，很生气，真是不尊医嘱的病人。
　　接下来，少峰无奈了。轩萱抱起碗，咕咚咕咚把半碗粥倒进肚子。唉，终于舒服点了，难道这就是心里没底的滋味？痛苦。
　　“再去弄”少峰语气结了冰。
　　“冰箱里有牛骨，一会我给你炖好喝的汤，保证比粥好吃。”轩萱聪明很多，知道硬碰硬只有自己受伤，还是这招好用。
　　“不要以为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少峰嘴上警告，态度确是已经软了下来。
　　“人家是为你好，最多，我也不吃了，陪你等着。”轩萱虽然惊讶于他的敏锐，可是也确实有些委屈。
　　“隐瞒，欺骗，糊弄在我面前想都不要想。只有真诚才是安全的。”他可以毫不保留地信任一个人，却不代表别人可以借助这份信任做成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轩萱有些害怕，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到底那个才是真实的他。
　　“去吃饭。”他不喜欢看她怕他的样子。
　　厨房里，轩萱喝着粥，却没有刚才那么好吃。想起刚刚他们一个勺子吃一碗饭，对方漂亮有型的脸就在自己眼前，连几根睫毛都能数的清。轩萱突然想起一个成语，秀色可餐。啊啊啊，轩萱你个笨蛋，想什么呢，你可是五岁孩子的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