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歌》空姥姥

37、风雨欲来

　　他蹲下身，抬手就摘掉了九姑娘的面纱。

　　面纱掉了之后露出了一张白色的面具。就像是拆礼物一样，当撕掉一层包装纸后看到的是另一层包装纸，便一心想要知道包装纸下到底是什么了。众山贼旺盛的好奇心被挑起了，他们高声齐喊：“猴仨，快把那面具也揭了吧！”

　　猴仨这名字还真适合这尖嘴猴腮的家伙。

　　九姑娘害怕地紧按着自己的面具，因为崴了脚行动不便，只得挪动着身子一节一节往后退，猴仨很享受这被众人注目的时刻，也很享受弱女子在他面前无助的模样，所以他并不急着去揭九姑娘的面具，只是带着一脸贼眉鼠眼的笑，一步一步爬着慢慢向九姑娘逼近。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九姑娘的身上，我的手偷偷地伸进褡裢，将黑刀藏进了袖子里。

　　九姑娘的冷汗沿着面具边缘一颗一颗滑落，被逼到洞壁无路可退的她向我转过头来，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具看起来是那么惶恐不安，无声地向我传来强烈的求助信号。真是奇怪，每当我觉得九姑娘需要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必须要为她挺身而出，就象现在，我看到猴仨握住了九姑娘按面具的手，我就叫了起来：“放开她！”

　　猴仨嬉皮笑脸地看向我：“唉呦！这位小娘子吃醋了！”

　　摸刀的时候我也摸到了安眠药，这让我心中有了一计，如果能骗得他们吃下那些药，我们也就有机会逃生了。眼前这猴仨看起来不像个精明的人，我决定先从他下手。

　　我冷冰冰地藐视着他：“吃醋？真是个愚蠢的家伙，你脖子上长的是猪脑吧？”

　　要让别人中计，最好就是先激怒他，乱了他的心神。

　　听我这样当众羞辱他，猴仨就如爆竹一样炸开了，他唰地站起身来，凶神恶煞地瞪着我，怒喝道：“你说什么！”

　　见他那么快就上了钩，我暗自高兴，脸上仍是轻视的神色：“喂！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点头晕？”

　　那么快速地站起来，任谁都会头晕，猴仨也不例外，被我说中后他一愣，众山贼瞧着他有点不对劲都安静下来。

　　我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又觉得心跳开始加快了？”

　　他在气头上，心跳加快也是必然的，他却不自知，凶神恶煞的眼神疑惑起来，仿佛在问你怎么会知道？

　　“背后出冷汗了吧，手脚也变重了，对不对？”

　　就完全就是心理暗示了，在被我说中头晕和心跳加快以后，这心理暗示的效果估计会很不错。

　　果然，猴仨试着抬了抬手，脸色就煞白了，说话也结巴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还真是好骗啊！

　　“我可没对你做什么，是她，”我冲九姑娘扬了扬下巴，“你知道她为什么把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吗？”

　　“为什么？”

　　“那是因为她有病。她身上的病是会传染的，你刚才揭了她的头纱又握了她的手，还有了那些头晕的症状，我看你已经被传染了，不久就要全身麻痹而死喽！”我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摇头叹息。

　　“你……你骗人！如果她有病，你怎么没被传染？”猴仨虽这样说，可是口气十分的犹疑，显然对我的话还是信了几分。

　　“我骗你？你想想你们在马车上搜到货物了么？没有吧？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商人，我们之所以会经过这里完全是为了去桃源乡看病。”我这话全是真话，由不得猴仨不信。

　　我又朝众人看去，眼神中带着挑衅：“你们之中要是有人消息灵通，也该知道桃源乡现在来了个医术很了得的大夫吧，不过，你们这帮人都窝在这山里，恐怕是没人知道的。”

　　之前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受不了我的激将法，马上接口道：“哼！你少瞧不起人了！我们可都知道桃源乡来了个神医。”

　　连他的同伙都肯定了我说的话，猴仨可真急了：“你！你快说！你怎么没被传染！”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呢，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为什么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腰间的褡裢偷偷往身后藏去。

　　现在就算我掉落一根头发丝都逃不过猴仨的眼了，他见我偷偷摸摸地小动作就扑了过来，一把抢去了我的褡裢，把药丸翻了出来，高兴地道：“哈哈！找到了，就是这个吧！”

　　“把药还给我！”我作势去抢。

　　猴仨忙拿了一颗药丸，又把褡裢扔给了其他山贼，还沾沾自喜道：“兄弟们，你们也吃上一颗，免得被传染了，要记得这可都是托了我的福啊！”

　　我心中都快笑岔气了，这猴仨还真是我的得力助手！我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让其他山贼也吃上一颗呢，他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等众人去捡，大痦子先将褡裢捡了去，道：“猴仨你还真是个笨蛋啊，你若吃了那药丸，只怕真的要死了。”

　　猴仨原本已将药丸放进嘴里，听大痦子这样说，忙又吐了出来，问道：“为什么？”

　　“你看不出来么？她根本就是为了逃命所以骗你吃药，这药若不是毒药就是蒙汗药之类的吧，”大痦子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眼珠子微转，停在了我身上，“我说的对吧？”

　　他早就看穿了我的小伎俩，要说这山贼中最奸猾的就该是他了，不然凭他瘦小的身材怎么可能做得了山贼的头儿？我背着手看着他，身后，藏在袖子里的小刀已经紧握在手。

　　猴仨低头想了想，道：“可是头儿，刚才我真觉得头晕，心跳加快，还有手变重了啊！”

　　“那么现在呢？”大痦子道。

　　“现在？”猴仨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脚，“咦！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啊！”

　　他的动作象个小丑，众山贼都哄笑起来，受到嘲笑的猴仨恼羞成怒，憋红的脸就跟猴屁/股一样，而满腔的怒火就向我喷薄而出：“贱人！敢耍我！”

　　他手一伸向我抓来，我早有了防备，一闪身躲开了他，同时抽出了手中的小刀，抵在了他腰间：“别动，不然我杀了你！”

　　“贱人！你敢挟持我！我们这里那么多人，你以为你逃得出去么！我今天定要好好收拾你！叫你生不如死！”猴仨口中唠唠叨叨地说着狠话，身子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大痦子走了过来，我勒了猴仨的脖子，把刀抵在了他项间，威胁大痦子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抹了他的脖子！”

　　大痦子速度不减，好像根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眼见着他就要走到我跟前，我手下一用力，猴仨的脖子被我划出了一条口子，猴仨痛得哇哇大叫：“头儿！听她的吧！你再过来我可就真没命啦！”

　　大痦子终于在我们身前停了下来，他的手握在腰间的跨刀刀柄上，慢慢地将刀抽了出来，举过头顶，他的眼睛始终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犹如一条即将要发起攻击的毒蛇。他这是在威胁我么？如果我把猴仨杀了，他的刀就会立马砍掉我的脑袋？

　　“叫他走远点！”我对猴仨下令。

　　还不待猴仨开口，大痦子的刀就挥了下来，刀尖划过皮肉发出让人悚然的声音，我的眼前红了一片，温热的液体带着一种腥味喷到了我的脸上，糊了我的眼，顿时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感到猴仨的身体无力地往我身上压来，脑袋更是断了一般耷在了我肩膀上。我慌了神，一把推开了猴仨的身体，把手往脸上一抹睁开眼来。

　　眼前，猴仨躺倒在地上，脑袋和身体摆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脖子已经被切开，只留着一层皮肉和身体相连。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我能听到鲜血正从切口处汩汩地往外流。

　　大痦子若无其事地将刀一甩，把刀收回了刀鞘：“留着这样的笨蛋，大家迟早会被他害死。”

　　刀上的血滴洒到了旁的山贼脸上，他们忙不迭地将血擦掉，谁也不敢吭一声。大痦子成为他们的头不光是因为他的奸猾，更因为他的狠。

　　“现在你又能耍出什么鬼花样来？”大痦子对着我笑，他的脸上还留着被喷溅的血滴，让他的笑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我紧张地把刀尖对准他，半尺长的小刀我必须要用双手才能握紧，因为我怕我颤抖的手会握不住刀。

　　面对敌人觉得害怕，那么你就输定了。大痦子完全看出了我的胆怯，我手中锋利的刀对他来说毫无威胁，他竖起手掌对准我的手腕猛地一砍，我还来不及躲开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刀就掉落在地。

　　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他身边，伸手拔掉了我用来簪发的筷子，长发披落下来，他的眼睛里露出无法抑制的兴奋之色：“凶婆子还蛮有女人味的么！”

　　他又揪住我的衣领一扯，衣扣掉了好几颗，露出里面的亵衣，他的手很快又摸向我的身侧极熟练地解开了亵衣的衣带，亵衣敞露开来，一股凉气透进了肌肤。大痦子目不转睛地瞅着我这半遮半掩的身体，眼中的欲/火更盛。那眼光让我觉得毒蛇缠身，惊恐从心底涌出，我一手拉住亵衣，一抬腿就向他两腿间踢去。

　　他松开了我的胳膊，却捉住了我的腿，抓了我的脚踝往前一拉，我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我的这些行为就像在他的欲/火中加了满满一桶油，他越发兴奋起来，开怀大笑：“我已经很久没有调/教烈货了，小美人儿，让大爷我好好疼你吧！”

　　他高声笑着拉了我的头发把我往一间小山洞拖去，我的头皮几乎要被他扯落下来，透过洞前的红纱，我看到那小山洞里摆满了各种刑具。我再也忍受不住，哭喊出声。

　　这时，九姑娘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