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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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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嫁给李修文的时候只有二十五岁,还是虚岁。燕子生日又小,腊月初八,所以要是确切地说起来,也不过刚刚二十四岁。李修文自己开公司,有好几个展馆,做文化艺术品方面的展览,同时自己也收藏些古董,算是半个收藏家。燕子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进了李修文的公司,做了一名文员,然后就认识了李修文,半年后,两个人结婚了,而李修文这个时候已经四十一岁了。
李修文有一个儿子,叫李展博,十六岁,读初三。李展博本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但自打十岁那年,李母去逝后,性格就变得沉默寡言,但学习成绩还不错,只是偶尔会发些小脾气。
我们的故事从燕子的新婚夜开始。
李修文喝得有些多,醉熏熏地被燕子扶进了房。李修文本是个很儒雅谨慎的人,即便在生意桌上,也是不多喝的。做的又是书画生意,从小也有研习书法,“儒商”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到是比较适合的。所以和一般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商人不同。李修文是气质既优,人品也好,长得那也是仪表堂堂。加之保养得当,又多加锻炼,看起来不过三十四五岁。所以李修文鳏居这些年,是一直有女孩子追求的。
要说露水情缘,李修文也有过几段,但都无疾而终,毕竟有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到底是难以相处的。何况李修文又极其疼爱李展博这个独子,毕竟少年丧母,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汽车撞倒,躺在血泊里,受了不小的刺激。李展博曾有一年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好不容易和正常孩子差不多了,却依旧很少说话。所以只要李展博不愿,李修文和那些个女人的关系也就断了。也曾有女人主动想去拉拢亲近李展博的,但面对的都是李展博阴郁的一张脸,也就识趣地离开了。再说,这些个女人,又有多少个是真心的,有多少是为了钱的,谁也说不清。
燕子好不容易将李修文扶到床上,替他脱了外衣。哪知李修文却是一下子扑过来,将燕子压在了床上。李修文醉是醉,但还没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自然也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都说今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这么重要的日子,喝得烂醉如泥是多么愚蠢!
李修文双手支在燕子身侧,静静地看着燕子。燕子也就静静地看着李修文,脸上泛起一丝红润。燕子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只觉心跳个不停。直到感觉李修文的呼吸变得略有些沉重,才偏过头去。
燕子其实很好看,皮肤很白,都说一白遮百丑,何况燕子又不丑。眼如秋水,透着股子灵气。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唇。此时燕子微红的脸颊在李修文眼里比那甜香的桃子还诱人。于是轻轻俯下身来,亲吻燕子的脸颊。燕子刚想抗拒,转念又想,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这是自己应尽的责任。于是也就顺从地认着李修文予取予求。李修文略有些惊讶,燕子是个很传统的女孩,一直是与李修文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她曾对李修文说过,结婚之前,她是不可能与李修文有身体上的接触的,能够拥有她的身体的人,只能是她的丈夫。
燕子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她对所有人都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上学期间,追求燕子的男孩很多,毕竟燕子长得不错,性格也好,文文静静又不失俏皮活泼,也曾有过那么一个两个让燕子略有动心的。可是燕子不敢,她总觉得学生时代的爱情是不可靠的,她希望有一个稳妥的生活,才去追求人生的另一半。所以燕子直到和李修文相恋,也没有让李修文近过自己的身。也许正是这点吧,在李修文的眼里,燕子和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到不是他有什么情节,而是在他的眼里,燕子与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些自尊自爱。
李修文解开燕子衣服的扣子,露出雪白的颈子,吻了下去。燕子偏着头,却看到门缝处恍恍惚惚有什么人影闪过。于是急忙推开李修文。李修文正在兴头上,哪里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眼神透出一丝懊恼。燕子跑到门口,将门锁上,然后回来,冲着李修文笑了笑,然后补偿似的主动吻了他。这一吻,让李修文很受用,说是受宠若惊也差不多,到是愣在了那里。燕子趴在李修文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修文,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妻子!”说罢,主动替李修文解开衬衫的扣子。李修文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意味了什么,也就回吻了过去……
天还很黑,燕子就醒了过来,借着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微弱的光,只能看到李修文的轮廓。燕子轻轻地摸了摸李修文的脸颊,限入了沉思。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燕子为什么要哭,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心中隐隐地有一种异样的情绪。也许是对曾经拥有过的纯真年华在这一夜逝去的伤感,也许是对未来不确定的迷惘,毕竟这个人要比自己大了将近十七岁啊。自己究竟对他又有多深的感情呢?
要说燕子嫁李修文就那么纯粹吗?燕子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觉得李修文是个靠得住的人,各方面条件都好。他很有钱,足以让她衣食无忧,又可以替父亲治病。他人也很好,很体贴,对自己也好。可是嫁给李修文,就意味着要给一个小自己九岁的孩子当后妈,这在燕子来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燕子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开始时和母亲住。后来母亲改嫁,又被母亲推到了父亲家。偏偏燕子的父亲又是个极窝囊的人,算是倒插门进的燕子后母家,给燕子生了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比燕子小了十一岁,燕子的境遇就可想而知了。虽然燕子极听话,但在后母看来,还是多了个吃白食的。
燕子大学期间,基本是靠奖学金,助学贷款,还有打工的钱,来承担学费和生活费的。大学四年,燕子只回家过一次,还是父亲重病的时候。她恨父亲,恨父亲的不争,恨父亲的懦弱,恨父亲给他那一点点微薄的父爱。她也恨母亲,恨母亲的虚荣,恨母亲的凉薄,恨母亲将她推给父亲后就远走他方,杳无音讯。她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依赖的两个人,一个将自己抛弃,一个却是推托不得的接受。
但燕子到底是善良的,她恨父亲,却也爱父亲。所以会在奖学金发下来的时候,买些补品药品并一部分钱寄给父亲。燕子也很喜欢那个妹妹,妹妹刚会说话的时候,燕子就教她写字,算术。后母在菜市场卖菜,燕子就帮忙照顾妹妹。这个除了父母外唯一与燕子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也算是燕子的一种精神依托。
妹妹的名字是燕子给取的。燕子的父亲和后妈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人,燕子就给妹妹起了个“迎雪”的名字,因为妹妹出生那天,干冷的北方迎来了那年的第一场雪。燕子姓于,叫于燕,很简单,很普通的名字,全中国不知道有多少个姓于的人,叫于燕。妹妹却随了母亲,姓白。白迎雪,很可爱,很漂亮,白白净净的女孩。迎雪会把母亲嘱咐给自己的好吃的东西,偷偷拿来送给姐姐,燕子总会捏捏妹妹的小脸,把妹妹放在膝上,让妹妹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