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残》戒财戒色戒可乐

68、第六十三章

　　这次我们要去的方向是石室的笔直前方，之前岔路右边的通道。经过来时那条通道时候我停了一下往已经火光微弱地几乎重归黑暗的地道望去，我不知道我心头总有的不安是什么，甚至我好像就在期待突然发生什么，比如，那四具跪地的诡异怪尸终于挣脱了脚部的束缚挥着早已腐朽的武器一步步踩着不知何时像是墨一般渲染开的黑暗出现在我眼前……
　　不对！
　　我猛地一把拉住张起灵，他就走在我的前方一步处，我的手还被他牵着不放。他被我一扯，站定后回头看着我，像是在问怎么了。
　　“张起灵，你有没有觉得，这黑暗，暗得很奇怪？”我指了指只剩下一排细微蓝色火苗还在苟延残喘的油槽道：“你看，明明还是有火光的，可是周围已经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
　　他注视我良久，直到前方胖子叫了声“娘喂”才像被惊醒般动了。他垂下眼睑，没有去看一直都站在我们身边的肯，自顾自把手电一关，我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他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吴邪，你只是太怕黑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地不知该说什么，或许也因为他的这句话，或许我真的只是怕黑？脑中有些乱，他把我抱得很紧，如同以往的每一次……
　　“哎，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兴致这么好？这种时候都不忘玩一把浪漫啊？”当胖子的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我如同被惊吓到般立刻把张起灵推开，低着头掏出自己的手电拧亮。
　　“没……你怎么折回来了？前面也没有路？”
　　我总觉得胖子这人其实很多事情他懂知道，尤其是为人处事上，所以这一次他也没让我太难堪，贼笑了两下后就不闹了，转身对张起灵道：“小哥，前头又是个弯道，然后是个石门，石门旁边有一具，呃，反正蛮奇怪的人偶，解家那个叫你过去看看。”
　　我的头一直低着，假装一直都在调试手电筒的光亮度，等看见站在我面前这人的鞋子终于掉头离开后才敢抬起头。本以为周围应该没人，肯定都跟着去看那扇石门和那个什么人偶了，可谁知道一抬头就对上肯带了些调侃的目光。
　　再低头倒像是故意掩饰了，而且，总觉得像是会示弱——虽然在这一点上我怎么都只愿意觉得那是中国人对外国人而已。“怎么，你不过去？不怕威尔到时候问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么？”
　　你也不过是那只老狐狸面前的一条狗而已。
　　他却只是笑了笑，我发现他和瞎子一样，有事没事都爱笑。不过他每次对着我一笑我都有中瞬间寒毛竖立的惊悚感。“鲁比在前头，也该让他学着独当一面，我不可能总是为他挡下一切。”
　　他说的特冠冕堂皇，忍不住就要让我相信他这一心一意的都真的是想当个好哥哥。可惜这年头，自己人都不能信，何况是个外人。不过他也没有想让我相信这些的意思，又笑了下道：“我是佣兵而已，你们中国人有句话怎么说的？业什么专攻？反正意思你懂的吧？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去做，我这种只需要在有危险的时候保护好该保护的人就行啦。”
　　“我觉得我不会在那个首选范围里头的……”我低声嘟囔。我没法相信这个男人，潜意识里头就觉得，他想要的是踩着我脑袋去接近张起灵。
　　“大侄子，你还在后头磨蹭什么啊！要给你个轿子来抬你不！”前头解连环一声大吼，我趁机装出一副给吓着的模样叫着“来了”“来了”打着手电匆匆往前跑去。
　　跑了没几步就看见胖子说的那个折弯，我算了一下，差不多就和先前到达那个石室一样的距离。接着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折弯，我一转过去，就发现有一点点不对的地方，站停了仔细一想才看出来，原来灯油槽一到这里就没有了，连那些剩余的微弱火光都一点不见。
　　我忙将狼眼举到与视线平行，确定自己眼前还有光源这才略略心定了一些。这时前面有人走了过来，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小心，前头有台阶。”
　　张起灵……他回来找我了……
　　我眨了眨眼，强硬忍住眼中的酸涩和心中想要大吼大闹的各种情绪，反手握住他的。“好，谢谢。”
　　他所有的动作有瞬间的停顿，接着我感觉到他手掌的有力。“嗯。”
　　台阶一共九层，不是很高，但在暗处如果不是他出身提醒，我肯定会给绊着那么一下两下出丑。他搀着我走上台阶最后一层，隐隐已经能看见前面挡住整个石道的石门和站在它前头的三叔等人。
　　当我站稳后他放开了我，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笔直往石门走去，当他走到众人面前时人群自然而然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我走在他的后面心里纷乱，一会想起是当年黑暗中他绝然离去的背影，一会记起的是最那些时间里他专注深情的眼，一会想起的是他方才紧紧握着我的手，一会又回忆起的是这次相逢的第一晚那场根本不顾及我一点的□□……
　　最后最后，一片地混乱中只想到一句话，张起灵不愧是一哥，走到哪儿气场都够足……
　　“大侄子，你在发什么呆？快点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三叔再次吼出声，我这会是真心虚了，忙三步并作两步地也跑了过去，三叔一见我走近一把拉着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过去。“你过来看看，这种类型的人偶你以前看见过没有”
　　我跌跌撞撞地被扯到了最前面，这才看见石墙的一侧、潘子等人聚在一起的地方墙角有一尊与人同高的人偶。虽然粗看上去像是粗糙泥塑，不过好歹也可以从泥塑的风格来判断这个墓大概修建的年代。
　　我正想凑上去看得仔细些，就听见解连环在我耳边轻身道：“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姓肯的洋鬼子关系这么好了？两个人在后头叽叽咕咕的……”
　　“这又不是我想的，他拉着我问这问那，难道我能推开他就走啊？”
　　解连环似乎想笑，不过我只听见他重重咳嗽了一声，仿佛这墓道里千年的灰尘终于让他感觉到了不适一般。“……你小心些，他好像对小哥特别好奇。”
　　“嗯，我知道……这个泥俑有点特殊啊，三叔，”我看见那几个佣兵包括鲁比也凑了过来，忙装作聚精会神研究那泥俑的模样凑近了仔细瞧着。
　　不过这么一看倒还真让我有点疑惑了，我一直觉得这个墓的风格来看至少也是春秋战国左右的。其实我很想推测是周朝，甚至更早，因为这种整体古朴大气的风格很符合对于周朝陵墓的描述。不过我国正经的对于周朝墓葬的研究资料其实十分匮乏，而这个墓里对于墓主本身的描述更是几乎为零……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遵从自己心底的第一感觉假设这个墓是至少周朝时候的，但是周朝的雕塑和泥俑其实已经可以做的非常精细了，但是眼前这一个，怎么看都有些让人别扭的感觉在。
　　这是一具女性人佣，和真人一般高矮，人体的各部分比例都非常精细。她个子挺高的，至少也有将近一米六五，这在古代来说非常少见，如果不是她的细长的手和纤长的腿比例又完全正常，我觉得我可能会怀疑这是不是带了点抽象和夸张的纯粹祭祀用的普通人佣。她的双手在胸前呈交握状，衣为右衽交领，上衣下衫，腰间有指宽腰带，就像一个守在神殿之前的巫女。
　　可是，还是不正常……
　　虽然现在所发现的周朝甚至春秋战国时期的偶像都是比较粗糙的，但是周朝本身就非常神秘，而且眼前这具，明明她的躯干部分雕刻地如此精细，让我绝对相信至少制造这具人偶的工匠有着顶尖的技术……可是为什么，她的面部却像是一只被蒸坏的包子！
　　只有一个粗糙的球型，浅得几乎已经分辨不出的眉目五官，头饰没有，很勉强才能看出应该这具女佣的头发本来就做披散状。
　　“我觉得实在不能理解，这、这就根本像是拉斐尔的圣母配上毕加索那个梦的脑袋，我觉得这实在有些太奇怪了。”我拿着手电退开一步，尽量仔细观察着这个人佣，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人佣造成这样的理由。
　　古人造这种偶像大多都是带着特定目的的，比如祭祀代替活人用，一般都是非常严肃的。好像现在这个，如果不看她的脸部，只看脖子以下部分，只要有些审美观的懂些文物价值的，都会忍不住赞叹它的精致和难以估量的现实价值。可是只要一看见这个人偶的脸，如果那是工匠故意的，我都会怀疑当年那个墓主是不是克扣了工匠一辈子的工钱才让人怨恨到这地步……
　　每一个人都觉得理解不能，都聚在一边低声讨论着。胖子的想法最多，没一会什么送葬的时候把人脑袋敲了所以只能随便黏一个上去、先做的身体谁知道墓主突然死了脑袋来不及细作、墓主克扣了工匠的工钱种种奇怪的理由都冒了出来。
　　呃，好像有一条我和他想到了一起。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种很奇怪的习惯，当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时候，第一瞬间的考虑顺序总是“解开谜题”，所以就算人偶边那道石门阻挡了我们接下去的路程，我们应该考虑怎么继续前进这个问题在当下除了张起灵以外，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起。
　　我看见张起灵一直都靠在石墙边，似乎对那个人佣兴趣不大，但他的手没有离开黑金刀的刀柄，又像是在防范什么。
　　就在胖子准备直接把脑袋敲下来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的时候，一边一样在看人偶的黑瞎子突然出手阻止了他。“别动，既然墓主这么安排总有他的理由，我们还是少些事情为好。”
　　“能有什么事情啊？一路上都太平地像在逛马路了，还能有什么危险……哎，有点刺激也好，再这么下去胖爷我都快睡着了！”胖子一听更来劲了，肥屁股一扭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就把黑瞎子挤到了一边，然后从兜里掏出把匕首。“来来，你胖爷我给你掏个小洞透透气，这么多年可把你憋坏了吧？”
　　谁都没来得及阻止，也都来不及阻止，因为当胖子的刀尖刚刚刺入那团泥塑之中，就听见几声“喀喀”声，从那一点开始泥团的表面崩裂开好几道细痕，接着整个泥团四分五裂着一块块的黄土掉落下地。

　　二更奉上，洗洗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