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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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谢先生这一次想要的是什么呢？”
“第一，我想参与在这次夹喇嘛之中。威尔先生，潘子本来就算是我的手下，这一点你一定是知道的，我准备再安排一个人进来，就是这位黑瞎子了，相信依照他的身手，一定会给你们带来更多帮助的吧。”
他从口袋里头掏出烟来，燃了一根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吐出。“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要求，我要他退出这次行动。”
他执烟的手点向我，我一愣，谢连环他……这是，想要用他自己来换我？
还没等我想明白，抓着我的力道一松，张起灵从我身边走过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烟在桌上掐灭。“吴邪闻不得烟味。”
谢连环不愧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了，虽然给张起灵这动作弄的明显一愣，但还是镇定地站起，尽量和张起灵平视着冷静道：“小哥，吴邪这么多年我们都知道，还不过是个青头，带着他只会碍手碍脚。这次的斗有多凶险谁都不知道，你想他……你想他到时候扯了后腿害了谁命，还是想害他死？”
“我在，我会保护他。”
“可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或许也可以听听吴邪自己的心意？”谢连环看向我，又看向威尔：“我觉得，一个吴邪，不会成为我们合作的最大障碍，是不是呢，威尔先生？”
威尔看向我，像在询问我的意思，同时张起灵、谢连环都看向了我。
这是一个让我很难立刻回答的问题，走还是留。若是刚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时候如果能得到这么一个离开的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大声说，小爷立刻回杭州。
可是事情进行到现在，别说不死药和我们老九门家一个都脱不了关系，便就是直白点说，小爷我好奇心都给勾上来了的，你让我现在拍拍屁股回去，我能甘心？
其实我也知道，我这人就这么个毛病，容易起好奇心。谢连环还是我三叔的时候，最后一次在格尔木时候就偷偷拍着我的脑门子骂我，迟早有一天会给自己的好奇心给害死。说我没有三两三，学什么人上梁山？以为个个是武松上山就能去打虎（哎，好像还蛮押韵的= =）？还说，你三叔现在不如从前，收敛收敛你的性子吧，不如以后，谁护着你？
谁料此话一语成谶，便从这格尔木出来之后，三叔不再是我三叔，一切天翻地覆，甚至连小哥……也不仅仅只是个暧昧的队友……
真说起来，若是没有最初的那份好奇心，如果当时没有跟着去那一切的开始鲁王宫，我还会认识闷油瓶？三叔会变成个陌生人？
这些年来不止一次后悔过自己当年这份多余的好奇心和那份冲动，可如今当我又一次面对这种选择，我很悲催得发现，我依然难以抗拒心头的这份好奇。
也是不甘的，我们老九门为了这玩意损失了那么许多人，不说那些早已不熟的其他家族，光说我们吴家，一个吴三省；谢家，谢连环当了二十多年的吴三省，谢家人谁还会当他是活着的？小花是死了，可他活着的时候关于这事也没少掺和进来；霍家，霍玲就不说了，霍家老太太要不是当机立断把秀秀送去了美国，谁知道霍家还能不能留这么一条根底？老太太这些年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秀秀给我的电邮里头说，还是早年下斗时候带进骨子里的阴气，不然就老太太这种养尊处优懂保养的人，再活个十年也不算是什么很大问题。
不说这么远的，便说近的，说起来从鲁王宫开始我就给折腾进了这事情，多冤枉多无辜不说，便是不说和张起灵的恩恩怨怨，我自己可也一点没少遭罪过，当时一身的伤痛日子也不是没有过，你说我为了啥？到了后头，不就是为了知道个真相吗？
虽然这真相和我的确没毛线关系，可，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我眼前，让我如今就这么拍拍手回杭州继续该干嘛干嘛，你说我能乐意？
但，事情的轻重，我又是如此心中明白。如果不是危险到或许连张起灵都无法保全我，谢连环会肯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他会愿意自己掺和进来只为了不让我再陷得更深？
谢连环不是吃素的，他这当了二十多年的大侄子我也明白，更多时候这位曾经的三叔是把着“天生天养”的心态任我自力更生自给自足过日子的，他护着我，可也知道我是个有手有脚有脑子的新时代好青年，从小到大任着我四处蹦跶闯了祸自己负责除非要紧事情才会出来当一下家长的人，如果不是他知道这次的危险，他不会来管我。
从最初被带来洛阳开始，他就让潘子阻止过我，可惜没成功，所以如今，他老人家决定亲自出马了。
我心里明白这一点，我真的很想点头说成啊三叔，那我就回去了……可我真的不甘心又这么和真相擦肩而过。
如果当时我强硬一些和文锦一起爬进那陨玉里头，是不是也不会有如今的这么一片混乱的局面？
我正纠结得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就看见张起灵一步走到我身前，把我掩在他背后。“这件事情，吴邪也不能做主，谢连环，你该问的人是威尔。”
威尔和谢连环去了隔间，张起灵给拉着一起过去，房间里头一下子冷清得只剩我和黑瞎子。我看看他，他侧头看着我，隔了半响，我先笑了，上前一步给他一个拥抱。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
他紧紧得回抱住我，侧头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鬓角。“天真，你不会知道我回杭州发现你不在时候的心焦。”
“我怕我连小花最后的遗愿都做不到。”
我和黑眼镜，或者说，我现在和黑眼镜，是……睡一张床的人。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归纳我和他的关系，我们不是恋人，我觉得我们更多的只是一对互相解决需要互相取暖的动物。
是啊，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他连禽兽都不如，只是为了满足身体的需要，连带着似乎连心都被温暖的，仿佛我在这世界唯一能抓住的最后的浮木，便是他了。
哦，忘了说，当时陪着小花把我从那一团烂泥里头挖出来的，就是他。他不放心小花，陪着小花上山来找我，被小花催着赶下山找人前来接应，他最后接到的，只有崩塌的盗洞入口旁奄奄一息的我，我的身后是被永远堵住的盗洞入口……和，就该在那之后的，小花。
我亲眼看见他那张瞬间发白的脸，我当时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就在这把我宰了，当时还想着也好，可他转脸就抱着我急匆匆下了山把我丢进了医院。
他说，天真，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是小花用命换回来的，你要代替他好好活下去，他既然选择让你活着，这就是他的遗愿，我一定得做到，让你活着。”
说完这些，他就站在我床边愣了半天，突然趴在我枕头边呵呵笑。
“小天真，只剩下我和你了，只剩下我们了。”
我记得当时自己也笑了，是啊，天大地大，孤独一人便也罢了，最怕的却是你明明享受到过人体的温暖却最终发现只有你一人，那种滋味才是真正难受，如今看见黑瞎子，明知小花是给我害死的，我却也笑了。
哈，有个同伴，真好。
尤其是当自己疯癫得快抑制不住时会有人一把把你拉回，这种感觉，比爱人更珍贵。
那是那段最黑暗的日子了，我身上的伤好了，回了杭州重新做我的小老板，可是我心头的伤腐烂发臭出脓淌血，我答应了小花会好好活着，可我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每晚每晚在杭州的大街上游荡，恨不得有醉酒驾车的或者什么不长眼的小贼能把我了结了。把我抓回来往屋里一丢的人，是黑瞎子。
“吴邪，你就这么想死？”他在我身后问得平静，可他刚才掐着我的手那真是用了死劲。
我笑着点点头，黑瞎子，你说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一次次让人这么耍着玩么？就为了让人把心踩在脚底下看他碾成零碎成血沫什么都不是么？哦，错了，我不是想死，我只是不知道干嘛要活着……
话音未落我就给他丢到了床上，然后他也压了上来，撕扯着我的衣服边笑得狰狞。
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没事，我告诉你，吴邪，你得替我活着，替我的小花活下去，懂了没有？
你若忘不了什么，那就不用忘记。不能爱，那就恨，记得你的不甘不愿，记得小花死不瞑目的眼。
吴邪，你恨那个人吧，如果你还有爱，浪费在我身上都是好的。
而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活着。
□□的抵死纠缠，精疲力竭到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想不起。
我最荒诞的那些日子，是和黑瞎子在床上渡过的。
在我终于决定结束这种荒淫的夜夜笙歌的日子，重新振作起来时，黑瞎子难得温柔地吻上我的额头。
吴邪，你不会知道你对我们而言，是什么意义。
我说不爱张起灵，他让我也别恨那人，他说，你恨着干嘛？人家要是把你当个玩意也就罢了，你的恨还能刺激些他，可如果人家眼里根本没你呢？你没这能耐杀他，你连他行踪都不知道，你的恨不过让你沉溺过去死不出来罢了，何苦用你的恨折腾你自己？
就从那句话开始，我顿悟，是啊，这人若真从没把我真正放他心里，我为他要死要活也不过是个笑话。可我还有我的家人，还有朋友，还有黑瞎子还有为我死的小花甚至我还有陈皮阿四那个老匹夫虎视眈眈盯着那谢连环留下的依然属于吴家的长沙那些家业！
我的生活回归了最初那种表面的平静，黑瞎子经常回来我这边转转，然后留宿。两年多的时间，这个人对于我而言，也是另一种重要的存在，没有他，没有现在的吴邪。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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