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残》戒财戒色戒可乐

203、第一百九十章

　　挂断手机后，我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挠了挠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挺在意巴适说的，关于那扇门的事。张起灵这个人的性子，我也不赘诉了，他会特意去苗寨这一点本身就很稀奇，还留下那样的留言，同时居然还需要找到瞎子……能让他这么费神的事情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座地宫和西王母国有关。
　　记忆往前推，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陈皮阿四的时候，并非是在前往长白山的火车上，而是更早一点，在我二叔的店铺里，那本地理书上被烟头烫出来的风水局，其中唯一一个我们至今没有被怎么提起到的，便是卧佛岭。
　　……是我傻X了，这么明显的线索我居然一直都忘了。
　　但，就算卧佛岭和秦岭或海底墓一样，都是西王母国遗迹，那又怎样？七星鲁王宫——不，该是张起灵给我和他挖的那个地下宫殿被人倒了几次了，也没见他这么焦急过，藏了大杀器神兽的秦岭青铜树也都让人进进出出几次了，也没见过他紧张到还特意跑去勘探个现场吧？
　　这个地宫一定非常重要，这是第一个结论。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后抽了一口，继续想到。
　　张起灵巴适告诉瞎子到话，其实有两层含义。第一，是那底下有门，同时也是他们在寻找或者推断某件事（物品）所在；第二，这件事或者这件物品十分危险，张起灵他们之所以一直在寻找，可能只是为了将它永久封存。
　　张起灵一直在找的是什么？不死药？
　　不，如果是不死药，他可能会因为有别人想要进入地宫而着急，但不会对瞎子说“不能开门”这句话。
　　危险，说到危险，我们一路寻找不死药，一路遇到了多少危险？还都是自己当年种下的恶果，真是有苦也说不出，但这肯定不够格到让倒斗一哥张起灵表现出这样的重视……不，等等，如果是如同陨石中那种能将他都拽走让他无力脱身的威胁呢？
　　我甚至有个怀疑，当年张起灵会出现在那个苗寨也不是偶然，而是他特意留在那里看守着什么。
　　门，门。
　　现在一说到“门”，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青铜门，无法控制地，忍不住就去猜测，卧佛岭的地宫下面，张起灵说的门，是否是另一扇青铜门？那问题也又来了，张起灵现在叫我去的青铜门，又是其中的哪一扇呢？
　　不过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开脑洞，尤其是那些我不记得而他们又没有说得太完全的事情，我想了想，决定先把这件事记下来，等能联系到了瞎子，看看他怎么说。
　　我慢慢将烟抽完，感觉纷乱的思绪平静些了，这才站起，准备打了饭回病房，顺路或许还可以去看看那个黑人的情况。
　　才走了两步，脚下一顿，我狠狠得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这真是脑子抽了风了，为什么要等能联系上瞎子？我面前不就是有个最好的询问对象吗？
　　陈皮阿四！亲身下过卧佛岭地宫的陈皮阿四！
　　忙也不顾医院里不能奔跑的警告，我一路匆匆跑回自己病房，陈皮阿四留下来照顾我的那个伙计小马正放下刚打来的午餐，见到我冲进来便给我打了个招呼。
　　“小三爷你来得正好，快吃饭吧，还热着呢。”
　　“老爷子呢？”
　　“老板？老板应该回城里了吧，他昨天临走前说下午还会过来。小三爷，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了想，还是没法将心底那隐隐的不安视若无睹，就给他说有事找他老板，而且挺急的。小马年纪不大，倒是机灵，一听我这么说也什么都不问，掏出手机就给对面拨了个电话，把我急着找老爷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皮阿四喜欢玩神秘，他的手机号码也不是谁都有，这伙计显然没到那个档次，只能找别人汇报情况。之前我也留过他手机，偶尔也会收到老匹夫明显带着恶意的点赞，不过这次老匹夫出来后特意换了号码，能联系上他的，应该只有他的心腹。
　　张起灵当时倒是留了的，我以为我和他不会分开，便没有也留一个，没想到现在这会尴尬了。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不是陈皮阿四，只让我们等消息，伙计挂了电话一边给我说，一边又把餐盒递给我。“小三爷你也别着急，先吃饭吧。不过我看你身体真好，昨天还病怏怏呢，今天就能那么冲进来了，一点都看不出那种城里人的娇惯。”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餐盒勉强扒了两口，听他这么一说就笑了，我不是身体好，只是已经痊愈了而已，当然可以活蹦乱跳了。
　　陈皮阿四那头也没让我就等，饭还没吃完呢，那头电话就回来了，让伙计记下个地址，说，一会送我到那里去。
　　趁着他把餐盒送回去然后下去车库取车的功夫，我去看了一下凯文。黑人大个子身体才是真的底子好，半夜一度据说心跳都快停了，硬生生扛了回来，如今各项指标已经趋向平稳，如果不出意外下午便能转进加护病房。
　　我在凯文那里碰到了来替换守夜人的鲁比，海底墓里怎么看还是个带着青涩味道的大小伙子如今隐隐已经有了男人的味道，只是看见我后绽放的微笑依然还带了些孩子气。
　　“你也别想太多，用我哥的话来说，从选择这行开始，我们就选择了和危险为伍。我的同伴们都没给我们兵团丢脸，虽然我很难过，但我为他们每一个人骄傲，我希望你也能这么想。”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我一起看向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凯文。“我对你心怀感激，小三爷，如果没有你的不放弃，凯文他应该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你和胖子大哥都不怎么喜欢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其实很仗义，也很善良。他也是我们街区的，那时候我哥经常不在，我很瘦弱，老是给别人欺负，都是他帮我打架。他已经结婚了，有两个孩子，他们家里还有三只狗和两只猫，都是他捡回去的，他……”
　　“好了，小头领，你再说下去，凯文的老底都要让你揭了，小心他起床后揍你哦！”昨晚留着守夜的另一个男人大笑道，同时对我挥了挥手。“我先回酒店了，拜拜。”
　　“那我也走了，不打扰凯文休息。”我又看了一眼如今静静躺在病床上安稳呼吸的壮汉，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感慨也有羡慕。
　　感慨于彼此的幸运，羡慕着他还睡着什么都不用烦恼。
　　我和鲁比擦肩而过，然后我扭头，他已经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见我看向他，一脸疑惑。
　　我便笑了下，跟着前面那个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和那个昨晚守夜的男人互相说了再见，我慢吞吞走向电梯，不过医院的电梯总有无数人排队，我看了眼，推开了紧急出入口的门，往下走了一楼后我停了下来，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张纸条。
　　“我哥让我告诉你，他被监视了，不要再联系他。不要再答应威尔公司的后续合作，他们想要你死。”
　　这是刚才那个擦身时，鲁比塞到我手里的。
　　我再仔细看了一遍这张纸上的每一个字，然后将纸条撕成了碎片，一点点洒进盛着水的垃圾桶上的烟缸里，亲眼看见字条上的字体被晕染得没有办法看清任何，这才离开。
　　小马开车送我到了地址所在，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民宿，不过我一进门就看出来，柜台旁站着的那个经理，是当时跟着陈皮阿四一起去医院的人之一。
　　他一看见我们就走了过来，让小马在大厅等着，自己带着我七拐八弯得到了个极隐秘的房间，一个挺大气的小套间，陈皮阿四正坐在沙发上泡着功夫茶。那个男人送我进了门，自己则站在门口。趁着关门的功夫我扫了一眼，找不到应当就在门口附近的紧急疏散平面图，没准这间房间，平日里专供那些不法分子使用也说不清，我恶意得揣测到。
　　我走到陈皮阿四旁，叫了声”四阿公”，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他也不说话，将手里的一壶功夫茶斟入面前的两个小杯里后才抬起头。“急匆匆得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一路过来早就在腹中打好底稿，这会也不心急了，接过他递来的小茶盅喝了抿了一口后才道：“我是来问关于广西卧佛岭那座地下地宫的事情。那座地宫，我只知道您下去并且带出来过东西，所以心里有疑惑，只能来问四阿公您了。”
　　他本来捧着另一个小茶盅在鼻端处闻香，听见我这话，手上就是一顿，然后笑了。“可真是巧了，我这里才得到消息，说有一队人带了家伙去卧佛岭，看样子是准备探那个地宫，你这里就来问我情况。若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和那群人是一伙的呢。”
　　“咦？四阿公你知道他们是替谁做生意的？”
　　陈皮阿四瞟了我一眼，摇摇头。“不知道，道上从来没见过这几个人，可能是家养的伙计。好了，先别管这群肯定出不来的死人了，你想知道什么？”
　　当年陈皮阿四探地宫如何凶险，我便是听那转述都觉得惊心动魄诡异非常，所以听到当事人对现在这些后辈的定论，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更欣慰于老头子没有追问我那消息从何而来。
　　“四阿公，那次去长白山时曾经听你说过，你手上那条蛇眉铜鱼，是你从卧佛岭地宫下头取出来的？”
　　他点点头，知道我这个问题不过是个引句，示意我继续说。
　　“那三条鱼，一条当年我三叔从海底墓里头带出来，一条我也不瞒你，其实当时鲁王宫出来时候我带了个紫玉盒子，里头就是这条鱼；第三条是四阿公您从那个地下镜儿宫里带出来。放置这三条鱼的人，是汪藏海。”
　　“我们现在都知道，汪藏海这个人，对于西王母国的事情是知道得非常多的，于是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他会选择海底墓、鲁王宫和镜儿宫这三个地方藏鱼呢？”
　　“这三条鱼本身记载的是长白山的云顶天宫，但那座青铜门真的就是汪藏海费尽心思藏起来三条铜鱼的目的吗？这四个斗，都和西王母国相关，但有不死药线索的又不仅仅是海底墓、鲁王宫或是镜儿宫吧？”
　　“汪臧海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光是他自己的海底墓里头便是各种诡异莫名，我不相信一个他亲自参与建造的云顶天宫，能把他吓成这样。而且，从古至今我只听说过建造地宫的工匠为了活命给自己留逃生暗道的，但像汪臧海这种明明是极有信誉的风水大师，会留下这些蛇眉铜鱼，给人去找到他自己毕生最得意作品的机会，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汪藏海这个老狐狸，会选择这三个点，作为藏鱼所在。”
　　陈皮阿四听完也没立刻说话，他慢慢地把茶盅里的茶水一点点喝完后，放下小茶盅，一手搭在扶手上看向我。
　　“听说那个海底墓，你们之前不久又去过，在底下发现了更深一层还有个斗吗？”
　　我点点头，表示是的。
　　我对于老头子会对这些有所了解并不意外，队伍里的人越多，你越不可控，当时还有几个威尔最初找来夹喇嘛的，而且到底威尔这里的伙计是不是每一个都可靠怕是也不敢保证。不然霍英怎么会得到我们行动的消息？
　　老头子叹了口气，靠上了椅背。
　　“战国鲁王宫下面，也还有一个更古老的斗。”
　　我一听，立刻明白了他的暗示，同时也想起来巴适给我说的关于卧佛岭地宫他们寨子里古老的传说。“这个镜儿宫下头，四阿公你怀疑也还另有蹊跷？”
　　他点了点头。“最初我拿到那条蛇眉铜鱼时，并没有立刻发现里头的蹊跷。你手上有鱼，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最后一条，居然是当年你三叔从海里带上来的。哎，白白浪费了这么些年。”
　　“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就像你说的，汪臧海这个人，明面上看他只是参与了云顶天宫的建造，但实际上，他或许也是当时最了解那些秘密的人之一。你刚才说的那些很好，这么多年我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果然是年轻人吗，脑子转的就是快。”他带了些自嘲得摇摇头，重新看向我。“那伙谁都不知道来历的陌生人选择这个时候突然去镜儿宫，的确很值得怀疑，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这里分出些人手，先去查探那边的情况？”
　　我摇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巴适所说的“门”让我耿耿于怀。可是我又没法把这事给陈皮阿四说，正纠结着怎么开口，老头突然“嗯”了一声。
　　“当年我的一双招子，是毁在镜儿宫旁的那个苗寨寨主手里，你是知道的吧？”
　　我点点头，心说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来了，就听见他接着说道。
　　“现在回忆起来，与其说那个寨主和阿坤很像，便是说他们是一个人，我也不会感到奇怪。阿坤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变化，是不是那个时候的人也是……”
　　我心里一跳，生怕他发现什么，又想起巴适说他不仅声音和张起灵相似，两人长得也有几分像，于是道：“也不一定吧，没准就是他们张家的分支。我听我爷爷以前说，大佛爷曾经说，他们一家背负着什么历史的使命，所以他们张家的每一个人，都不容许走上偏离历史的轨道。”
　　“这话，我也曾经听说过。”陈皮阿四又重新给自己泡了杯茶，摩挲着杯沿开口道：“就算不是阿坤本人，如你所说是张家后人一脉，这本身就说明了，那个镜儿宫的底下还有什么重要的存在，有必要去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