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珍惜》独舞流光

3、开学

　　第二天，高三的生活正式开始。
　　莫之郁提前了15分钟进班，却发现班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杨川也已经在讲台上坐着了。大家都在安静的看着书，她急忙放下书包，坐在位子上安静的看着书。
　　这个早自习班里一直非常的安静。虽然铃声是很好听的和弦，可是下早自习的铃声响起的时候，还是让全班都吓了一跳。
　　这还只是8月，高三学生属于提前开学。整个校园里都很安静，只是偶尔的听见几声鸟鸣。教学楼里更是安静，毕竟高三了，谁不想高考考个好成绩呢？
　　“大家注意一下啊，今天的第一节课上数学，数学老师姓罗。”听到铃声，杨川站起身，走到前面的女生身边，说，“张容希，去罗老师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
　　那个女生急忙起身出去。

　　数学课，莫之郁第一次见到罗诚，一个和杨川截然不同的老师。如果说杨川充满了睿智和魅力，那么罗诚就是一个幽默而风趣的老师。从他的自我介绍里知道他是北京人，他的课也总是带有京味儿的色彩。上他的课感觉不是一般的精彩，所有人都那么认真的听，下课的铃声响起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罗诚也在观察莫之郁，第一个问题就故意叫了莫之郁回答，果然字如其人。

　　课间，班里可就没有那么安静了，大家都三五个聚在一起谈论着新的老师。
　　莫之郁和季婷婷、张容希在说笑着。古灵也过来凑热闹。
　　“灵儿，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不和你同位说话吗？”莫之郁装作要赶她的样子。
　　“怎么，要赶我走啊？我才不走呢！这才开学第一天，就不要我了？”古灵故作生气的说。
　　“没有没有，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同位怎么办？这才第一天，你总不能冷落人家吧？”莫之郁急忙解释。
　　“没关系的，她有她的圈子。”古灵看看教室的另一角，她的同位谭雅是那个圈子里的主角。
　　“我同位也在那儿。”张容希说道。
　　“她叫什么？”莫之郁问。
　　“沈倩。”张容希冷冷的说，似乎对她的同位不怎么满意。
　　古灵瞥了一眼课程表，忽然叫道。“之郁，你还不去办公室啊，下节课上语文了！”
　　“哎呀，真的！我怎么忘了。”莫之郁急忙跑出了教室。

　　办公室里，杨川正和罗诚谈着莫之郁。
　　“我终于见识到那个莫之郁了。哎，我说杨川，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她可是你的学生啊！”罗诚开玩笑地说，“再说了，你还有文璟呢！”
　　“你说什么呢！那么小一小女孩儿，”杨川急忙辩解，“我比她大10岁呢！”
　　“呦，那杨振宁还娶了个28的呢！”罗诚笑着说，“他们得差多少个10岁啊！”
　　“哎哎，越说越过分了啊。”杨川看看周围的老师们，幸好没人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又看看表，快上课了，这个莫之郁怎么还没来？
　　正想着，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报告”，莫之郁已经站在杨川和罗诚的面前了。
　　“莫之郁，怎么来得这么晚啊？”杨川故意板起了脸。
　　罗诚极力忍着笑，摆摆手出去了。
　　“对不起老师，我忘了这节课上语文了。有什么要我帮忙拿的东西吗？”莫之郁微笑着问。
　　“好了，我没怪你。你的小本子我看完了，还给你。还有……”杨川把本子递给莫之郁，笑笑说，“谢谢你对我那么高的评价。”
　　“啊？”莫之郁的脸一下子红了，“老师，您这话是正的还是反的？”
　　“你说呢？”杨川卖关子，“走吧，回去上课了。”
　　“哦。”莫之郁只好点点头。临走之前，她又看了一眼杨川——他的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莫之郁不由得也笑了笑，关上门离开。

　　高三的生活就在这种茫然或者说是莫名其妙中开始。开学没几天，大家就都变得忙碌起来，高考的复习资料一堆一堆的放在桌子上，站在前面似乎都看不到人，只看到一摞一摞的书和卷子。
　　偶尔闲下来的时候，莫之郁会和古灵在操场上跑跑步或是散散心，有时候莫之郁则是一个人在操场上散步，顺便理一理最近的生活头绪。

　　8月的天依然很热，有时甚至会让人闷得透不过气来。
　　教室里电扇呼呼的吹着的声音让人更加烦躁。莫之郁正在做一份去年的高考题，突然接到了古灵传过来的条。
　　“之郁，今天我有点事儿，一会不和你一起走了，你路上小心。”
　　莫之郁看看古灵，摆了个ok的手势，古灵笑了笑，低头写作业。莫之郁转头看向窗外，望着蔚蓝的天，她突然想去校园里转转。

　　放了学，莫之郁收拾好书包放在桌上，一个人去了校园里。
　　A中有个很不错的小花园，流水、假山、亭子应有尽有。高一、高二的时候莫之郁最喜欢去亭子里听着流水的声音学习或者静静的想事情，自从上了高三，她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去过了。
　　这一刻，莫之郁正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听着流水和人声掺杂，懒懒地看着天空。以前，她就常常这样在亭子里，有时候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相伴……
　　“莫——莫？”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莫之郁那想飞的思绪。
　　莫之郁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完全愣住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竟是莫之郁最想见又最怕见的人——竺超，也是莫之郁以前的男朋友，那个曾经给予她太多关心的人。当初也许就是因为竺超对她太好了，她才会选择分开。两个人在一起只有给彼此越来越大的压力，分开了反而都过得很轻松，只是都在避免着见到对方。
　　“你怎么了，莫莫？”竺超关心的问，似乎是怕自己吓到了她。
　　“哦，没什么，你……怎么会来这儿？”莫之郁回过神来，整理着思路，问道。
　　“也没什么原因，就是突然想来看看，高三之后我还没再来过呢！”竺超笑着说。
　　“哦。”莫之郁点点头，气氛变得有几分尴尬。过了一会，她才开口问道：“你，还好吗？”
　　“嗯，挺好的。你知道的，我又不适合学那些文科，现在专心的攻理科，好多了。你呢？你文科那么强，肯定不错吧？”竺超故作轻松地说着，想缓和一下快要结冰的空气。
　　“还好，还能应付的过来。有时候累了就一个人散散步，透透气，就什么都好多了。”莫之郁笑笑说，“我不喜欢热闹，但是也不喜欢被压制。”
　　“我也是。所以我转理了啊，呵呵。”竺超点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他深深地看着莫之郁，认真地问：“你现在快乐吗，莫莫？”
　　莫之郁不敢面对他的目光，转过身背对着他，说：“我为什么要不快乐呢？”
　　竺超自嘲的笑笑，说道：“你快乐就好，如果……”
　　“没有什么如果，竺超。”莫之郁打断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莫之郁了。你以为我和你分手是因为高三了，或是因为你转理了？不是的，竺超，你对我很好，可是就是这种好给了我太多的压力，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我无法去承担这种好，你让我透不过气来。你明白吗？”她一口气说出了埋在心里许久的话，竟然觉得有些莫名的轻松。
　　竺超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中有些发僵。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也都没有注意到亭子外站着一个人。
　　莫之郁看着似乎受伤的竺超，突然明白自己不该说这么直白，婉转一些也好啊。她小声的叫：“竺超……”
　　“没什么，莫莫。”竺超故作轻松的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的。我刚才只是想说我们继续做朋友，希望当你不快乐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什么，也许我的表达能力不强，让你误会了。Sorry！”
　　莫之郁忽然想逃离这个地方，她笑笑说道：“竺超，我得先走，已经很晚了，我怕班里锁门。”
　　“好吧，我也该走了，他们还在等我打篮球呢！那——拜拜了！”竺超点点头，准备走。
　　“嗯。”莫之郁看着他转身离开，突然叫他，“竺超——”
　　竺超疑惑地回身。
　　“You’re a good boy！”莫之郁真诚地说。
　　“真的吗？Thank you！”竺超阳光的一笑，转身的那一刻，他在心里默默的说，“You’re my gilr。”
　　莫之郁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知道有些话也许永远都不必再说，只是希望彼此的心结都能够打开。想到这儿，她终于轻松了很多。过去，就这样再见吧！

　　莫之郁一路哼着歌走到班门口，里面很安静，也许人都走光了吧，莫之郁心里想着，打开了门。一进去，猛地看见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杨川。
　　“老师，您还没走啊？”莫之郁小心的问。她不知道杨川这个时候坐在这儿在干什么，在等自己吗？
　　“嗯。”杨川看着她，想说什么，却有点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事，看大家都走了，怕你回来已经锁门，就等了一会儿。好了，我回办公室了，你也抓紧回家吧！”杨川说完起身要走。
　　“老师，您真的没什么事吗？”莫之郁问。杨川的话让她很感动，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
　　“没什么。”杨川摇摇头，走出了班。
　　莫之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哪里怪，只好拿了书包，锁好门离开。经过杨川的办公室时，莫之郁看了一眼，杨川正站在窗前出神的想着什么。莫之郁没敢打扰他，安静下楼。
　　杨川站在窗前，恰好可以看到校园的林荫道。他看着莫之郁走出校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