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下你的梦》李若

11、第11章

　　他们是在两点半到的咖啡馆，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迟到，给总编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大约在两点过三刻的时候，刘诗语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咖啡馆。刘诗语一眼就看到了水木木，她的娇小可爱在哪儿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刘诗语穿的是一件淡黄色的T恤衫，下着牛仔裤。云梦梓不经意间抬头看见她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在那一刹那，他认为自己就是在做梦。
　　自从那一天后，这个女孩他只有在梦里才见到过。
　　水木木看着他看女孩的眼神，感到了一丝不妙，不会真的被自己猜中了吧，难道他们以前真的是恋人！
　　刘诗语为他们介绍，那个中年男人姓钱。刘诗语介绍的时候，云梦梓呆呆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水木木在旁边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他这才缓过神来。
　　姓钱的主编坐下来，笑着说，小伙子，看美女看走神了吧。
　　云梦梓一下子羞红了半边脸，说，真是不好意思。
　　姓钱的主编说，没事，没事，在我面前你们年轻人都不用那么拘谨。我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规矩。别说你看着小刘美，连我这个糟老头子都觉得她漂亮。小刘啊，可是我们这个出版社里顶顶漂亮的。
　　水木木插嘴说，您可不老，您比我爸还显得年轻。我爸才四十几岁，都没有您这股精神头。
　　姓钱的主编笑着说，这小姑娘嘴可真甜，你伙子啊，你这么有福气，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啊，我听小刘说，她为了你的这篇稿子，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呢。有这么好的女朋友，你还惦记着别的女孩，我这个老头子都不答应，小心我不给你出版这篇小说。
　　水木木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
　　刘诗语说，行了，你就别解释了，就你这份心，傻子都能看出来。
　　水木木突然想，我看他啊，连傻子都不如。
　　云梦梓的眼神还是没有从刘诗语的脸上移开。
　　刘诗语又说，喂，钱主任刚跟你说了，你要对人家姑娘好，你怎么还，还这么，这可还当着木木的面呢。
　　水木木附和道，就是，就是。
　　他们从三点一直谈到五点。主编就小说稿子的一些需要改动的细节跟云梦梓说了，水木木拿着个本子在旁边一刻不停地记，云梦梓的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刘诗语。每次刘诗语看到他的眼神都要刻意躲避，后来她干脆就一直瞅着水木木，可是就这样，还是能从余光里感受到他射过来的视线。
　　五点整的时候，主编说，好了，具体的就是这些了，你什么时候改好了，把稿子传给小刘就好了。我还有点儿事，就先走了。
　　姓钱的主编起身要走，云梦梓才反应过来，起身说，还说请您吃饭呢，这么着急就要走。
　　不用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主要是我晚上已经有约了。再说，你们几个年轻人，我一个糟老头子在旁边，你们也玩得不尽兴。小刘，我看你，也别回出版社了，反正也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你就和他们出去好好玩吧。我看你最近为了稿子的事，也挺累的。
　　主编走后，他们去了一家舞厅。是刘诗语提出来的建议，她说，好久都没有放松过了，好不容易主编肯放过自己，那还不好好玩个够。
　　在舞厅里，云梦梓和水木木点了伏特加，刘诗语点了芝华士。
　　刘诗语呷了一口酒后，就步入舞池，舞动起来。她的舞步很潇洒、很野性，一看就知道是常来这种地方玩的。云梦梓看着她跳舞的样子摇了摇头，像是在叹息什么。
　　水木木问他，喂，你刚才也太没有风度了，老是盯着人家看，女孩子会受不了的。再说，还有我和那个老头在旁边，你觉得你好意思吗？
　　云梦梓没有说话。
　　水木木又问了一句，喂，你哑巴了。
　　云梦梓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端着伏特加的杯子看着舞池中的刘诗语。水木木撅起来小嘴，说，哼，不就是跳舞吗？谁不会啊？你看我的。
　　水木木很不服气地走近舞池，也疯狂地扭动起来。自然，她没有刘诗语跳得好看，她太娇小了，她的身姿永远都散发不出那种成熟女性的魅力，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没有女人味。
　　她扭动了半天，看到云梦梓的眼神并没有看向她这边，她生气了。她从人群中挤到刘诗语旁边，也学着刘诗语的样子舞动身姿。不过，她学得并不好看。
　　刘诗语笑着喊道，想学吗？
　　水木木点了点头。
　　刘诗语放慢了步子，很耐心地教她。她也学得很起劲，可她的年龄毕竟摆在那儿，就是姿势再像，也没用，根本就没有那股子野劲。
　　云梦梓想不通水木木怎么突然想学起这种舞蹈来，虽然刘诗语跳得很棒，可是他并不喜欢，准确地说是不十分地喜欢。
　　这一定不是她！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云梦梓想。
　　半个钟头后，水木木觉得很累，走到云梦梓对面，坐了下来。说，喂，你觉得我跳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云梦梓的话很直接。
　　哼，没想到你也这么肤浅。
　　嗯？
　　我以为你是很有才华、很有修养、很有内涵的一个男孩，没想到你也这么肤浅，喜欢胸大的，身材好的。是，我知道我长得娇小，不像诗语姐姐那么有风韵，可是跟她比起来，我也有优势啊，我比她年轻，她这辈子都别想像我这么年轻了。而且，等我到了她那个年纪，我也可以像她那样，那么有女人味。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云梦梓很无奈地说着。
　　噢，水木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老是盯着那个女孩看了，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哪儿有！
　　水木木小声嘀咕道，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云梦梓好像听到了她的话，对她说，这个女孩太像我的一个朋友了，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不是你手机中的那个女孩？
　　你怎么知道？云梦梓的表情很惊讶。
　　昨天我不是玩你的手机了吗？不小心看到了。喂，那个女孩是谁啊，叫你这么魂不守舍，又牵肠挂肚的。
　　云梦梓没有说话，呷了一口酒。
　　不愿说就算了，水木木撅着嘴说。
　　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这么跟你说吧，那是我心底永远的痛，我不想告诉你。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会为我心痛。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别的女孩心痛。
　　是吗？水木木很开心地说，既然你不想说，以后我都不问了。
　　刘诗语满头大汗地过来了，端起酒杯，连喝了好几口。
　　你这么喝，容易醉。水木木说。
　　没事，刘诗语坐在了云梦梓的身边，说，我已经习惯了。又转头对云梦梓说，喂，你怎么不去跳舞，一个人在这傻坐着，多没劲。
　　他是个呆子，你不用管他。水木木说。
　　我也觉得像，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刘诗语说着，格格地笑了几声。
　　她们的笑声好像啊，听到她的笑声，云梦梓又想起了照片中的女孩。一样的身材，一样的个头，一样的长发，一样的笑声，唯独这性格是不一样的。我这是在做梦吗？云梦梓想。
　　木木，咱们再去跳一会儿吧，老这么坐着，真无聊。
　　刘诗语说完，拉着木木的手，又步入了眼花迷乱的舞池中。
　　后来，水木木问赵晓若，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赵晓若说，有啊，双胞胎。水木木又问，除了双胞胎呢。赵晓若说，那就没有了，其他的人有可能是长得像，但绝不可能一样。
　　水木木把赵晓若的话转给了云梦梓，云梦梓说，她从小都是孤身一人。水木木就对赵晓若的话产生了怀疑，她认为，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比如刘诗语和照片中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