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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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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曹源县太平了很多,但是有两个人却是比以前还要糟糕。
一个是若善。他至今没有想好要怎么跟父母坦承自己和贺华光的关系,加上若水迟迟没有回来,他担心又着急,比前些日子还要憔悴。
另一个是关井云。他身体好像很不好,经常半夜还听见他的房间里传出咳嗽声,比过去瘦了很多。虽然他一直在吃药,但病怎么也不见好。
这样过了大概有半个月,若善终于盼到若水回来了,而关井云的病似乎也好了。
“若水,你终于回来了。”若善拉着若水的手,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怎么瘦了这么多?还这么憔悴。很累吗?”
“我没事,哥哥,进去说吧。”若水有点急地拉着若善进了房间。
“怎么了,这么急?”若善跟在他后面说。
若水没有回答,进了房间以后立刻关上了门,然后在若善对面坐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蜡密封着的白色瓷瓶递给若善。
“这是什么啊?”若善看了看,就要去揭那个塞子。
“不要,”若水急忙抓住若善的手,“这个是•••明尘。”
“明尘?”若善很仔细地看着那个瓶子,“真的是明尘?你从哪里拿到的?”
“我托南疆的朋友打听的。他们说明尘只有住在南疆昌明山的高级蛊师才有,而那个蛊师很难见到,这次他需要•••反正我和他是各取所需。还有,这是明尘的解药。”若水说完又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不是说沾上明尘就必死无疑吗,怎么会有解药?”
“对,明尘一旦沾染上就必死无疑,所以解药必须在沾上明尘之前服下。其实,这也不是药,而是一种蛊毒。那些帮蛊师制作明尘的人都要种这种蛊毒,在体内的明尘的毒解了之后,蛊就会死掉。但是,如果种下了蛊却没有中毒的话,种了蛊毒的人一样会死。”
“这明尘果然是•••够毒。”若善拿起黑盒子看了看,这次忍住了没有去打开它。“对了,你刚才说各取所需,那个蛊师要你的什么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若水眼神闪烁,没敢看若善。
正是这样,若善才觉得事情可能很严重,这明尘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的。“若水,不能告诉我吗?”若善放低声音,软软地说。
“哥哥•••”若水看着若善近似哀求的神情,叹了口气,“就是那个蛊师需要一个成年的男子帮他试验一种新的蛊,我刚好符合他的要求,就去帮他试了。他也答应在那之后不管怎样都会把明尘和•••和解药给我。”
“试蛊?那些蛊不是都很危险的吗?你怎么可以•••”若善听得心惊,据他所知,那些南疆的蛊可是动不动就会要人命的,若水怎么可以去冒这种险?
“不是不是,”若水连忙摇头,“那不是会要人命的蛊。如果成功的话我就不会有事,如果失败了•••失败了的话,也只是我以后不能•••不能,行房事而已。所以我才会答应。”
若善还是觉得他这么做太冒险,但是又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所以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抱住他的头反复说他“傻瓜•••”
“你的手怎么了?”若善眼尖地发现若水的手腕缠着白色的纱布。
“我帮那个蛊师试蛊,需要每天往外放血,连续半月。”
若善听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轻轻地拿起若水的手,小心地抚了上去。“傻瓜,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我知道了,哥哥你别担心,我没事的。”若水反过来安慰若善,“对了,哥哥。如果发现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那个人•••会被判什么刑?”
“幕后主使?斩立决吧。”
“斩立决?”若水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怎么了?”若善看他的反应很是奇怪。
“没,没什么。没什么。”若水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诶,哥哥,怎么回来这么久也没见贺捕头?”
“他去巡逻了吧。你还叫他‘贺捕头’啊?”若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呵呵,也对啊。那以后叫‘贺大哥’好了。”
“对了,我也有件事想找你商量。”若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又把之前跟贺海说的话跟若水说了一遍。
若水蹙眉,“对啊,这还真难办。我看爹娘多半一时半会儿是接受不了的,到时候别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了,贺大哥也难做。”
“可是我又不想丢下他。”若善可怜兮兮地说,好像真要做什么生死选择似的。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若善说了句“进来”。
“华光,你这么快回来了?”若善笑意盈盈地对他说,刚才的那些郁闷、纠结一瞬间都不在了。
“恩。若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贺大哥。”
贺华光看着他,一时对“贺大哥”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对了,你们刚才说的•••”
若善正想说什么,却被贺华光阻止了。“我邻居家的大婶有个儿子,现在住得离这里不远,过年的时候我要去看看他。”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若水看这两个人肉麻的样子,故意说“好酸好酸”,还搓了搓手臂,然后笑兮兮地抓起什么东西跑了出去。
“若水•••”贺华光对打扰了他们兄弟俩有些不好意思。
“别管他了,那孩子多半是去找恺之了。”
若善对自己的弟弟倒是很了解,若水果然是去找魏恺之了。
“若水你受伤了?”魏恺之也看到了若水手上的纱布,皱着眉问。
若水往下拉了拉袖子,遮住纱布,“这个说来话长啦。魏哥哥你最近好吗?”
“好,当然好。你那么急去南疆是干什么?生意上的事吗?”魏恺之随意地问。
“是去拜访一位故人。魏哥哥,这个给你,冬天戴在身上会比较暖。”若水说着拿出了一块通体血红的暖玉递给魏恺之。
“怎么想起送我这个了?若善身体不好,还是送给他吧。”魏恺之状似无意地说。
若水脸色一僵,自己特意在南疆找到的,没想到•••心里有些苦涩,要到什么时候,当你在我身边,才能只看到我、只听到我、只想到我?
若水逼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扬起一个调皮的笑,说:“我当然会送给哥哥其他东西啊。这个是新年的礼物嘛,魏哥哥你也要拒绝?”
魏恺之看着他,“好好好,我不是怕你厚此薄彼吗?那就谢谢若水了,帮我戴上吧。”说着又把暖玉放到了若水的手上。
若水走到魏恺之身后,小心翼翼地给魏恺之戴上,然后打了个结。“好,好了。”
“谢谢。”魏恺之拍了拍若水的手。若水感受到的,仍然是从魏恺之的手指处传来的彻骨的寒冷。
“魏哥哥,你的手•••真的不要紧吗?”若水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若水你要怀疑魏哥哥了吗?”魏恺之假装不悦地说。
“不是,我相信,我相信•••”
魏恺之转过头,“若水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没有。最近有点累。我先回房间了,魏哥哥。”
魏恺之若有所思地看着若水离去的背影,觉得今天的若水实在是不同寻常。
年关越来越近,县里很多人都开始准备年货,外出的人大多也已经回家,前段时间的死亡和闹鬼带来的阴影似乎已经不在了。
但是这些宁静与祥和却不属于衙门里的人,他们要更小心地防备着,要为让百姓过好这个年而更加用心。
若水知道贺华光要去看望邻居家大婶的儿子以后,从贺家的商铺里拿了许多东西让贺华光带去,还说什么要厚待亲家,不能委屈了贺大哥的娘家人,惹得贺华光是又好气又好笑。
虽然这里的气氛还是很轻松,但是离别的日子仍然是无可避免地一天天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