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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南院已经聚集了很多捕快,这些大男人们平时都大大咧咧的、玩笑起来也没什么顾忌,但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岳新晓也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些什么。
      “岳新晓。”若善沉稳的声音叫出岳新晓的名字。
      岳新晓看了若善一眼,突然跪在了他脚边,眼泪夺眶而出,“大人,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豆子,你惩罚我吧!大人……”
      “你在干什么?给我起来!”
      “大人,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错……”
      “你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起来告诉大人。”贺华光将跪在地上的岳新晓拖了起来,摁在椅子上坐下,岳新晓才渐渐止住抽泣,只是眼神仍然涣散。
      “我和豆子,去给华中县的县令送信,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我和豆子还想既然信都已经送到了,看来这趟也没什么危险了。哪知回来的时候,走到半路,我们听到山上官道旁边的茅屋里传来男人暴躁的喊声,我们本来以为是别人的家事,没想去管,但是后来又传来女人的凄厉喊声,我和豆子都觉得,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严重,于是我们决定,过去看看。”岳新晓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说到这里顿了很久,一直在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和豆子把马牵到了路边,我让豆子看着马匹,说我一个人去就够了,豆子本来不肯,但是我坚持说我一个人可以的,豆子拗不过我,就跟我说自己小心。我去了那间茅屋,看到的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正在大吵大闹,还有一个女人像是不满他的行为,也跟他吵了起来。那个男人还算有些清醒,看到我身上的官服,瞬间酒醒了很多,兴许是怕惹出什么麻烦,停止了喊叫,赔着笑脸把我送了出去。等我走到拴马的地方的时候,我看到豆子趴在他骑的那匹马上,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是他累坏了,那么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就推了他一把。结果,他竟然就那样被我推下了马,我上前一看,他已经……他已经断气了。”岳新晓陷入回忆之中,痛苦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大人,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不配当一个捕快。我不配……”岳新晓再次跪倒在若善脚边,还解下了腰间捕快的佩刀。
      贺华光看他情绪不稳的样子,着实让人很难受,于是顺手点了他的穴道,岳新晓随即昏睡了过去。
      “他这样下去非把自己折磨疯了不可,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若善点点头,“那带他回他的房间吧。钱森、小七,你们去守着他,等他醒了来告诉我。”
      又安排好人手保护若水、魏恺之、关井云和巡查,若善才和贺华光一起去查看豆子的尸体。
      豆子稚气未脱的脸很平静,看不出丝毫的痛苦,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好无损的,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
      贺华光轻轻地解开豆子的衣服,敏锐地在风池穴和鸠尾穴处发现了两个针眼大小的红点,贺华光看得心里发怵,颤抖着手翻过豆子的身子,果然在心腧穴的地方也发现了同样的一个红点。
      若善注意到,当贺华光检查完豆子的尸体,再次抬起头时,脸色已经白了。
      “有什么不对吗?”若善小心翼翼地问。
      “风尾针……”贺华光喃喃地说出这三个字。
      “什么针?”
      “风尾针。”贺华光极力克制涌动的情绪,“这是一种毒针,施针的人同时射出三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分别射入人的风池、鸠尾、心腧三个穴位。这三个穴位本就是人身上的死穴,但是初被击中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金针会在进入人身体的瞬间迅速融入血液中,释放本身的剧毒,加上施针的人深厚的内力修为,被射中的人心脉被阻,五脏六腑同时被震动,只消片刻,中针的人……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若善听到这四个字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了,只觉得心被割了一刀,很多的记忆同时涌现出来。“那这个风尾针,跟踏血痕比起来怎么样?”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武功。踏血痕不用毒、剑也不会直接接触人的身体,死者完全是被剑气所伤,而且它并不会让人立刻死亡;而风尾针还借助剧毒,所以不管施针的人内力如何,也不管三根针是不是射入了死穴,只要将针射入人的身体,就一定能置人于死地。但是像给豆子施针的人能那么精准地同时将三根针射入三个死穴,还能不让死者产生任何痛苦的,他的内力必不在会踏血痕的人之下。”
      “风尾针上的剧毒是什么毒?”
      “不得而知,不过应该不会是明尘那种上乘的毒药。这种针由于使用的难度太大,不慎的话还可能让施针之人被针上的剧毒所伤,所以现在江湖上能用风尾针的人不会超过十个,知道的人也很少。”
      “那能不能从那十个人里面下手调查?”
      “很难。那些会的人要么是早已退隐江湖的前辈高人,要么就是潜心钻研武学、不理世事的武痴,没有多少人知道究竟谁会用风尾针。”
      若善再次茫然、无奈了,等于是说知道了死者是因为什么而死,却没办法知道更多的信息,而且还无从查起,这种情况真的让人很窝火。
      “有没有可能,会踏血痕的人和使用风尾针的人是同一个?”
      “说起来,这些都是武林绝学,踏血痕还是失传已久的武功,要是两个都会的话,那个人……就太可怕了。”
      若善抚着自己的额头,太多太多的事情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了,自从一年多以前当上曹源县的县令,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复杂的情况。“华光……”若善很虚弱地叫了贺华光一声,眼中盛满了希冀地看着他。
      “若善,别想太多了。”贺华光轻轻地把若善揽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给他依靠和安慰。
      “如果有一天……”
      “闭嘴。”若善不过说了五个字,贺华光却从他的语气和情绪中感受到了他想说的是什么,及时地制止了他。“不许胡思乱想,不许把什么事情都当成是自己的错,你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神,你也会累、会无助,这些都很正常。所以,你累了就要休息,难受了就要说出来。还有,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若善被贺华光几句话说得心里好受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这句话给了若善莫大的鼓舞和安慰。若善把头埋进贺华光的怀里,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嘴里念着他的名字。
      就在这旖旎缱绻的时候,贺华光隐隐听到门外有压得极低极低的脚步声,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但是脚步声渐渐远了,所以他也没有去管,现在对他来说,怀里的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他还是很介意魏恺之的事,但是面对着脆弱的若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狠得下心继续跟他生气,所以那些话就不自觉地说出来了。
      若善低低的声音撩拨着贺华光的心弦,有种痒痒的感觉在浑身游走。贺华光抬起若善的头,望进他的眼睛。
      若善似乎是读懂了贺华光的眼神,他眼神闪躲不敢看贺华光,却没有挣开他的手,呼吸急促了起来。
      感受到若善没有不愿意,贺华光受到了鼓励,低下头吻了下去,若善试探着笨拙地回应着贺华光,惹得贺华光更加地情动。四周的空气也跟着在升温。
      贺华光在控制不住自己之前结束了这个吻,抱着若善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不住地喘气,嘴角轻轻地勾起。
      过了好一会儿,当贺华光终于抬起头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关井云。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
      若善也回过头,看到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关井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有没有看见自己和贺华光……若善咬着嘴唇看着关井云,一时无语。
      关井云紧紧地盯着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周身的气场也很冰冷。
      贺华光皱着眉头,总觉得关井云怒气很重,但是又想不出原因。“师爷……”
      “大人和贺捕头,验完豆子捕快的尸身了吗?”
      贺华光终于放开了若善,沉静地说:“已经验完了,豆子是被风尾针所伤。”
      若善看了关井云一眼,又看了一眼豆子的尸身,蹙着眉头问:“华光,你怎么会知道踏血痕和风尾针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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