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坐在广场的石阶上,看着周围白皮肤、蓝眼睛、金头发、高鼻梁的人来来往往而过,幸村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离开了亚欧大陆东边的岛屿,“一跃”来到了西方。 自己似乎永远摆脱不掉“岛”的命运。脚踏在崎岖的丘陵上,总是少了一点厚重感,好像随时都有沉没的可能。 白鸽咕咕地叫着,点着头三三两两贴着幸村而过。幸村抱着膝,尖下巴抵在膝盖上,紫眸闪着光辉观察着这群傻乎乎的生物。 他正坐在不列颠的大地上,陌生的英伦环绕着他,幸村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快乐。终于,解脱了啊。 幸村的眼睛坏坏地眯起,他拿起一份印满了英文的报纸,撕下一条,揉成纸团儿,“嗖”地砸向一只鸽子,被击中的鸟扑闪着翅膀飞走,它大概没有想到偷袭它的会是这个眉目如画的少年。 幸村很开心地笑了,继续着他的“游戏”。仓皇逃跑的鸽子、翻着白眼走过的路人都让幸村更加愉快。他已经好久好久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闪光灯的卡嚓声,如梦魇一般萦绕在他的身边,幸村几乎要忘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 “What are you doing?”(你在做什么?) 幸村正要掷出纸团的手被紧紧地握住,抬头,原来说话的也是个东方人。他正弯腰捉住幸村的手,距离那么近,近到幸村可以透过他的镜片,看见自己在他褐色眼眸中美丽的倒影。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长得也是很不错啊。幸村笑起来,眨眨眼睛,挣脱开手腕,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击中白鸽。 “It’s an interesting game.Why not join me?”(很有趣的游戏哦,你也来试试?) 男人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幸村有些失望地叹口气,忽然变得意兴阑珊,他没有想到,那个清冷严肃的人还会回来。 男人左手提着纸袋,弯腰捡拾幸村弄得满地的报纸。 “Why?”(为什么?)幸村双手撑着地面,干脆双腿伸直坐在草坪上,看着茶色头发的男人耐心地重复同样的动作。“Are you a cleaner?”(你是清洁工?) 男人直起身,注视幸村,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I’m just doing what you want to do.”(我只是在做你想做的事。) 幸村心中一震,把剩下的报纸团到一起,狠狠地砸向男人。该死!竟让他说中了。幸村知道,但不愿承认,自己是个被体制化的人,即使让他奔跑,他也不会离开那一方一隅,无论是日本岛还是大不列颠,都是一样的,他的心就是一个狭长的岛屿,像是一座美丽的监狱。 “OK.You win.”(好吧,你赢了。)幸村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也加入了捡纸团的行列。 纸团随着风轻轻翻滚,幸村叹口气,喃喃自语“早知道这么难收拾就不去打鸽子了。” 一旁的男人忽然站直“你是日本人?” “天!”幸村无奈地笑“原来。。。你会说日语的。” “你英语说得很好啊。” “你英语说得很好啊。” 当两人相同的话音落地,幸村笑得直不起腰。“看来日式发音全球闻名啊。还好我的口语没有惨到那种地步。” “你的发音很标准。既然这样,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你好,我是手冢国光,请多关照。” “啊,幸村精市。多多关照哦。”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他们不知道这只是命运交集的开始。伦敦的夏天白昼很长,天空难得的晴朗。路人禁不住频频回头,注视着阳光下的两个美少年,精致的面庞,交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