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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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迈拉微一后蹲，凌厉无比的当空扑下。
“腿立僵停死！”
西里斯不退反进，上前一步，被费比安揪住后衣领就地一滚，他刚才所站的地面被客迈拉兽一扑粉碎。
詹姆愈发双眼放光，“梅林，它真漂亮！”
“该死，”锋利的碎石在西里斯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我只知道人头狮身蝎尾兽几乎能排斥已知的所有咒语，什么时候客迈拉也能抵抗魔法了？”
“障碍重重！”费比安魔杖连挥，几个连续的魔咒以几乎没有停滞的速度发出来，原本在空中跳转腾挪极为灵便的客迈拉顿时速度被硬生生拉了下来，甚至有了短暂的停顿。
“不是它对咒语有抵抗力，而是客迈拉兽天生体质堪比龙，强度不够的咒语在它本身强大的基数前可以忽略不计。”西莉娅往后一个灵巧的空心翻，魔杖顺势指向客迈拉。
“荆棘藤蔓。”
从地面催生出来的诡异青黑色藤蔓悄无声息迅速缠上客迈拉兽的脚，几乎是瞬间血红的颜色就染上了藤蔓的尖端，客迈拉兽吃痛，行动不由得一滞，猝不及防被藤蔓从空中拉下。
“这是……”
费比安惊疑不定的看向被死死缠绕的客迈拉兽，荆棘藤蔓，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发明的黑魔法，为什么在这里会由西莉娅使出。
“真酷！”詹姆立时转眼向西莉娅，脸色谄媚。“女王陛下……”
“只要你能学会。”
魔杖轻轻在掌心敲打，西莉娅无谓的回答。
藤蔓从尖端开始缓慢变红，客迈拉兽被拉下地捆倒之后，更多的藤蔓被催生出来，死死勒进血肉中，一圈一圈的逐渐勒紧，汩汩流出的血液迅速被藤蔓吸收殆尽。
客迈拉痛苦的抽搐着，发出暴怒的咆哮，吼声震动了整座大殿，厚厚的灰烬和细小的石子纷纷洒落，一时间迷住了众人的眼。
“小心！”
费比安第一个发现不对劲，欲救援已经不及，“盔甲护身！”
直面客迈拉兽的詹姆被扑来的巨兽死死踩在脚下，尽管有盔甲护身，突如其来的重击依旧让他喷出一口血来，骨骼折断的声音随之响起。
“詹姆！”西里斯面色惨白，试图冲上去却被费比安死死拖住。
詹姆的家传护身符在刚才已经丢给了西莉娅，单薄的盔甲护身咒逐渐转为黯淡的光芒，西里斯愈发疯狂。
“冰雪漫天！”
布莱克家的家传护身符光芒一闪，冰蓝色的光芒持续扩大，整个大殿的温度持续下降，一个小型暴风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粗糙的冰粒混杂着地上的石块刮的人脸颊生疼，三人不得不抬手遮住脸，裸露在外的肌肤冻成青紫色。
西里斯魔杖一挥，暴风雪呼啸着朝客迈拉兽卷去，客迈拉兽被迫放开詹姆，抬头看了西里斯一眼，发出一声极似笑声的咆哮。
西里斯上前抢出詹姆，波特家的大少爷面色煞白，却依然强撑着露出一个微笑。
“大脚板，它可没有你香。”
“我觉得，它似乎能听懂我们说话。”费比安微微皱眉，对于面前的巨兽时刻不敢掉以轻心，始终保持着随时可以攻击的手势。
“传说客迈拉兽有不亚于人的智慧，只是它们压制不住本身的嗜血凶性而已。”西莉娅上前顶替下费比安的防御位，费比安迅速俯身从魔药箱中找出相应的魔药扔给西里斯。
西里斯在这种时候被这句话不由分说的出了神，就好像你们媚娃皇族？
“给他喝下去。”
鲜黄色的魔药灌下，詹姆头发根根竖起，从嘴里喷出一阵黑烟，但脸色迅速好了许多，一张脸皱成一根老黄瓜。
“梅林的大鼻子……这味道我宁可再被客迈拉兽踩一脚。”
对面的客迈拉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尾巴砸的地面哐哐作响。
西里斯难以置信的看过去，“詹姆，我忽然觉得它在嘲笑你。”
“它没跟我们动真格。”西莉娅饶有兴味打量了对面大狗状蹲坐的客迈拉兽一眼。
“与其说是打斗，其实更像是玩闹。”费比安思索了半响，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修辞。
詹姆忿忿抬头，波特家大少爷的上半身依旧有几根肋骨在别处相亲相爱。
似是听懂了他们说话，客迈拉兽往前迈了半步，费比安立刻严阵以待。客迈拉兽继续前进半步，詹姆开始伸手摸魔杖，再迈半步……
“我觉得它在逗我们乐子。”波特家大少爷端着魔杖的手开始发酸，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在迈步的过程中，客迈拉兽把三位男士用目光来回扫荡了无数遍，看着每个人依次拿起魔杖再放下似乎很有乐趣，只有西莉娅自始至终没有吸引客迈拉的目光。
三位男士同时有被调戏的错觉。
西里斯目光不敢稍离，客迈拉兽尤其钟爱他，目光大部分时间基本投在他一个人身上，被一只极度危险的凶兽用极为拟人化的目光看着，布莱克大少爷只觉得脊柱后鸡皮疙瘩起了一串，“西莉娅，为什么它不看你？”
“因为它是一位小姐。”长鞭卷上大殿的横梁，西莉娅借力一个流畅的纵跃，在横梁上漫不经心坐好。
“小姐？”三人瞠目结舌的看向那只客迈拉兽。
尽管水系魔法素来攻击力不够强盛，但连布莱克家传护身符的魔法都能轻松躲过的凶悍小姐……
客迈拉兽忽然矮下身，十多米的距离不过是它跑起来两个纵身的距离，西莉娅只来得及把詹姆从地上卷起来。
“西里斯！”
“黑暗罡风。”
黑色的爆裂性风卷从杖头释放出，风系和火系魔法向来以高杀伤力著称，费比安在凤凰社里向来有移动炮台的美誉。
客迈拉避之不及，半只前腿上的皮毛被罡风生生削减殆尽，血喷了一地。西莉娅借力垂下鞭子，把西里斯和费比安二人都拉上了横梁，千年的石质横梁一下承担四人的体重顿时相当吃力，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不堪重负声。
客迈拉兽顿时狂怒，血味激起了它潜在的凶性，发疯一般朝横梁上扑去，鲜血爪印几乎布满了半面墙。
惊喘未消的西里斯开口。
“它刚才是在故意降低我们的警惕。”
被提上横梁的詹姆被猛的一勒，肋骨上的伤加重，即便如此依旧精神不减。
“两次，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四人一兽在横梁上相互对峙。
费比安心下暗自发寒，黑暗罡风已经是攻击力极为强大的风系魔法，却依旧只伤到了客迈拉兽的一只爪子而已，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西莉娅刚才把他提上来，现在他的后果难料。
西莉娅抱住单膝，心中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始终抓不住头绪。
詹姆眼馋的看向西莉娅手中的鞭子，随即脑门上灵光一闪，随手扯下身上一粒扣子，娴熟的把扣子变形成一条鞭子，然后……放下去撩拨客迈拉。
费比安、西里斯、西莉娅：“……”
“詹姆！”
西里斯惊魂未定一把抱住詹姆，刚才他伸手去撩拨客迈拉兽时，客迈拉兽忽然上跳一口咬住鞭子，差点把他拖下去。
客迈拉索性在梁下蹲守，梁上四人不由得暗暗叫苦。不是不能用门钥匙回到雅典，只是空手而归总让人心有不甘，更何况这只客迈拉看起来分外特别。
忽然一阵极为美妙的歌唱响起，大批扑扇羽翼的声音传再度响起，刚才血腥的场景再度浮现在眼前。
“梅林的蕾丝袜！又是赛壬！”
看着詹姆和西里斯再度有被迷惑的迹象，西莉娅扬起魔杖，一人一个清水如泉，混杂着冰块的清水从天而降，两人顿时被淋的一个激灵，急忙摸出刚才逃命时塞耳朵的布团塞进耳中，这才从赛壬曼妙的歌声中清醒过来。
“这个该死的岛上究竟有多少赛壬！”
“它们是为它而来。”西莉娅下颔微扬，尖细的弧度极为凛冽。“要知道……有机会品尝客迈拉兽血肉的机会可不多。”
被趁火打劫的卑贱生物践踏入尘埃，客迈拉，你会怎么办？
原本蹲在梁下的客迈拉兽深深看了四人一眼，转身面向门口，浑身线条极为流畅，蓄势待发的样子强壮而精悍。
“它这是……对我们的信任？”詹姆表情诧异，欲抬头跟客迈拉一起看门口，才一动就被肋骨传来的剧痛牢牢钉在了梁上。
“强者之间的信任。”费比安颔首赞同。“我们得到了它的起码认同。”
“信任只对，强者。”布莱克少爷凉凉插话，最后两个字加了重音。
天色已开始微微发亮，晨曦中，漫天的赛壬如同污浊的黑云沉沉而来，四人不由得都被那遮天盖地的数量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没有所谓的第一只飞进来的赛壬，所有赛壬都堵在门口，发出贪婪的鸣叫，却一步不敢踏入神殿内。
客迈拉后颈的毛发蓬松起来，粗大尾巴高高扬起，细密的鳞片片片张开，边缘处闪着锋利的光。
“我现在相信它之前真的没有对我们动真格。”西里斯细细打量着客迈拉骤然大了一半的尾巴，心中不由得骇然。
要是之前它一尾巴抽下来，绝对能随便把詹姆的胸膛刮成筛子，回头看看詹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波特少爷也有了后怕之色。
客迈拉兽的血肉气息对于赛壬而言实在是莫大的诱惑，即便神殿前依旧有赛壬新鲜的白骨堆，依旧无法阻止它们前赴后继的扑来。
西里斯魔杖微动，却被西莉娅按住，后者不动声色摇了摇头，西里斯一愣随即恍然。
没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能获得一只神奇生物的忠诚了。
赛壬群将偌大的门口完全堵满，一眼看去，只看见无数上下移动尖叫的人头和扑扇的翅膀，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一阵极为美妙的歌声响起，赛壬流传于世的迷惑之音跟它比起来，完全成了不入流的路边野鸡打鸣。
但是奇怪的是，四人完全没有任何被迷惑的迹象，反而是赛壬群似乎被这歌声催发的愈发狂躁。
“限定物种的末世之歌……”费比安脸色骤然变化，几乎是粗暴的一把扯出魔杖往空中重重一划，莹绿色的时间魔咒衬得他面如土色。
“黎明之时的杀戮裁决者，里默哀卡。”
“水妖里默哀卡？”西里斯瞪大了眼睛，里默哀卡以神秘著称于世，大批巫师终其一生欲见一面而不可得。
“只有赛壬群受了里默哀卡歌声的影响，”费比安示意西里斯看向赛壬群，赛壬黑色的眼睛纷纷蒙上了一层血雾，羽翼扇动的声音僵硬而狂热。
“不是传说客迈拉兽是里默哀卡的使者？”詹姆也插入了谈话。
“里默哀卡手里死亡的客迈拉之多是你无法想象的，但这种物种对里默哀卡的偏执同它们的实力一样卓绝。”西莉娅淡淡开口，“刚才我还以为是赛壬垂涎这只客迈拉，看来如今是里默哀卡看不顺眼这只客迈拉。”
“换句话说，这只客迈拉兽不但受到了里默哀卡的处罚，同时还被整个族群所驱逐？”西里斯迅速抓住了其中的要点。
一直紧张注视着门口的客迈拉兽回头看了西里斯一眼，烦躁的咆哮一声。
“我想……它之所以跟着我们进神殿是想让我们带它走。”詹姆做出了判断，露出了惯常的惫懒笑容。
“瞧瞧，我的肋骨就是它展示自己实力的标志”，随即两道黑眉一挑，唯恐天下不乱的对客迈拉兽喊了句，
“真是个有分寸的小美人。”
西里斯开始缓慢的按压指关节，“我现在再把你踢下去跟你的小美人交流交流感情想必你会很乐意，嗯？”
“它能听懂我们的话，”西莉娅似笑非笑拍拍詹姆的头，“得罪你的小美人，以后有得你的好果子吃，来，继续。”
客迈拉兽忽然破釜沉舟般朝四人深深看了一眼，低吼一声，随即朝赛壬扑去，与此同时，里默哀卡的歌声生生拔高了一个音阶，赛壬群蜂拥而上，只看到黑色的潮水从门口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卷入。
西莉娅微微眯起了眼，客迈拉，用实力证明给我们看你有配得到拯救的资格吧。
尾巴在半空中狠狠一扫，顿时半圆范围内的赛壬爆成了一蓬血雨，客迈拉落地之后顺势一爪抓出，三只赛壬在半空中被撕成了碎片。
整个大厅中只看见客迈拉兽在翻滚跳动，赛壬的残尸撒了一路。在里默哀卡歌声的催动下，赛壬群成为了完全的杀戮机器，不知恐惧，无谓疼痛，上百只利爪从各个方向抓向客迈拉的身体，尽管客迈拉皮极为坚韧，但也抵挡不了众多赛壬的围攻。
雪白的皮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时增添狰狞的伤口，死在客迈拉爪下的赛壬已经染红了神殿的地面，更多的血溅上了墙壁，壁画尤甚。
客迈拉兽完全可以在神殿中寻找一处适合防守的地点攻击，这样就不需要同时应对所有赛壬的攻击，但它依旧坚持在他们视线可及的地点硬扛所有的赛壬。
西里斯抿紧了唇，客迈拉兽有其自身作为强者的尊严，这是它在对四人做出的实力展示，即便要借助他们的力量离开，却也不会有丝毫的卑躬屈膝。
当客迈拉兽雪白的皮毛完全被鲜血浸透，步履也开始摇摇晃晃时，西里斯终于忍耐不住，从梁上一跃而下，借助护身符之力冲到客迈拉身边，魔杖挥舞。
“冰天雪地！”
以他和客迈拉兽为圆心的三米之内，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的赛壬被冰蓝色的坚冰所覆盖，随即纷纷掉在地上砸的粉碎。
西里斯喘着气，这个魔法极度耗费魔力，勉力抬头看向西莉娅，虚脱般靠在客迈拉兽身上。
西莉娅和费比安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抱起詹姆，两根魔杖分开指向不同的方向。
“黑暗罡风！”
“爆裂火焰！”
两道强劲的攻击性魔咒一左一右将西里斯和客迈拉身边暂时清成了一片白帝，在接下来的赛壬扑上来前，二人纵身而下，在落地的一瞬间西莉娅掏出门钥匙，四只手同时将钥匙按在了客迈拉兽的背上。
“门托斯！”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壁画上的血已经毫无踪影，画中的里默哀卡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第9章 Chapter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