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孔雀局》戏骨

58、Chapter58

　　事情进展之顺利让人出乎意料。
　　卢修斯和阿尔法德几乎同时得到消息，袭击西莉娅和希腊代表团的都是这次“陪同”俄国魔法部的访问一起前来的俄国黑巫师。
　　《预言家日报》号称英国官方最严谨的报纸，当然不可能放出这种并非明面且有影响两国友好关系之嫌的消息，但这并不妨碍例如《贵妇密语》之类的广受人民欢迎的八卦杂志放出这一劲爆消息。
　　当然这其中赛尔温功不可没。
　　一时间，《注意！俄国魔法部逆袭！》、《教你谨防你身侧的黑巫师！》、《俄国魔法部与黑巫师不可不说的秘密情事》之类的专栏甚至是整本专题大行其道，其风头之劲，甚至刮遍了南欧和北欧。
　　一名前凸后翘的金发美丽女巫高唱着《我和我的黑巫师》红遍了整个欧洲，为她身后的包装者带去了滚滚金加隆，当然，这是后话。
　　俄国魔法部和维塔利耶魔法学校在风波爆发的第二天就悄无声息卷包裹走人，一反俄国人一贯的高调，一干人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在希腊代表团众志成城的强烈抗议下，巴诺德不得不更换卢修斯继续之前的接待工作，伊凡和威廉仓促卸任，卢普斯之前由于拉拢了多卡斯的笑脸还没挂热，就被自家不争气的小儿子给泼了一头冰水，伏地魔对此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对两个属下的暗中活动视若无睹。
　　其中最夺人眼球的当然莫过布莱克家族的安多米达二小姐毅然下嫁麻瓜，被家族除名的离经叛道故事。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英国贵族界风生水起，你唱罢来我登场，热闹无比。
　　西莉娅从圣芒戈回来之后，眼前的就是这般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况。

　　博纳尔依旧被关押在安布黛尔的刑讯室中，而且看起来相当自得其乐。西莉娅入院的一个月时间，他积威犹在，且西莉娅也并没有说出他为什么被抓，因而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上的虐待，甚至还被养的圆润了几分。
　　西莉娅进入刑讯室的时候，被剥夺了魔杖的博纳尔正在自娱自乐的自己跟自己下着巫师棋，见到西莉娅时也不过是笑眯眯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QUEEN。”
　　西莉娅环顾四周，刑讯室是一贯的阴冷潮湿，长条石板铺制的地面有着积年的寒气，一角甚至有漏水的痕迹，“滴答”的水滴声一声一声仿佛敲在人的心上。
　　“博纳尔，那人是你真让我遗憾。”西莉娅的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意外。
　　博纳尔微微挑了挑眉，他动了动，镣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刑讯室过于阴暗，西莉娅这才察觉到他的四肢都被粗大的镣铐锁上，镣铐的另一端则深深的钉入墙内。
　　粗噶滞涩的摩擦声让人心底生寒。
　　“好吧，西莉娅，我一直想这么叫你。”
　　西莉娅无谓的耸耸肩，“我从未禁止过你。”
　　博纳尔打了个响指，声音中带上几丝笑意，“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
　　“你不够小心，”西莉娅打了个响指，刑讯室四周的火炬一个接一个熊熊燃烧起来，压抑扭曲的背景下，逆光中的轮廓莫名带上了一种极致而高高在上的艳丽。
　　“愿闻其详。”博纳尔眼中也不禁有了欣赏之色，
　　安布黛尔这种顶级销金窟见识过的场面自然不少，博纳尔的排位始终仅在西莉娅之下，那些莺莺燕燕的贵妇人和小姐们，却始终没有一个能有这般风姿。
　　西莉娅抬手将一卷羊皮纸扔在了棋盘上。棋子们抱怨着四散奔逃，一时间安静的刑讯室炸了锅，相互指责和抱怨声此起彼伏。
　　西莉娅淡淡扫过一眼，棋子们纷纷知趣噤声，找地方躲好，再也不动弹了。
　　博纳尔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把羊皮卷拿过来掂了掂，并不展开，“我动这个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并且确定没有任何魔法波动，你是怎么发现的？”
　　“最原始的防盗手段比魔法有时候更有效。”西莉娅在博纳尔对面坐下，“不过是一点最简单的魔药粉末而已，凡是触碰的人就会在那几天特别容易醉酒。”
　　“我明明带了手套。”博纳尔蹙眉。
　　“多卡斯的一点小发明，只要进入我房间就会被触发。”西莉娅单手支颔，“你太专注于羊皮卷，忽略了旁边的事物。”
　　博纳尔释然地叹息一声，“没错，我确实没有注意别的地方。”
　　四肢被镣铐摩擦的地方已经现出青紫的瘢痕，博纳尔看着西莉娅，带着几分探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直接抓了我，还要等到现在。”
　　“不过是一次袭击而已。”西莉娅丝毫不以为意。
　　博纳尔瞳孔骤然紧缩，欲言又止的神情在西莉娅看来分外有趣。
　　“不用担心是我在诈你承认，这次的袭击是你引来的。安布黛尔的防卫漏洞还有谁比你更清楚？”
　　“我真是完全不懂你。”博纳尔索性完全放松靠在石壁上，丝毫不在意墙面的粗糙和冰冷。
　　“无论布莱克和马尔福都是一个好选择，安布黛尔囚禁不了你终生。”
　　“不成功的试探。”西莉娅定定看了他一会，干脆地总结。
　　“你打算怎么处罚我……抑或是要我的命？”博纳尔带着几分挑拨不成的遗憾笑了起来。
　　“活着比死了更能感受生命的无望。”西莉娅拍拍手，“你事成之后还不走，是打算告诉我什么？”
　　博纳尔叹息了一声，“西莉娅，你要是不那么聪明该多好。”
　　所谓的聪明，不过是一次又一次鲜血淋漓过后的经历的自我保护。单纯而天真的露珠玫瑰如何能在这种世道中肮脏而卑微地活到现在？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死因不是简单的龙痘疮。”
　　“俄国人就给了你这么一条保命符？”西莉娅心中蓦然一紧，无数以为被遗忘的过往犹自带着鲜血扑面而来，让人眼前发黑。
　　那是她一切灾难的起源。
　　“你既然知道我的主人是谁，”博纳尔古怪地笑了笑，“那么也该知道你手头的那份研究会给你带来灾难。”
　　奇拉•墨丘利那份目前看似毫无头绪的研究牵涉出一个又一个谜团，之后隐藏的那双手最后的目标究竟是谁？
　　她不过是一个甚至无法掌控生死的小卒子，但也犹自有挣扎生存的残存不甘。
　　博纳尔摊了摊手，“不要问我详情，西莉娅，你知道我们这种最底层的小人物知道不了多少”
　　“不过，我可以赠送一条小秘密，问问那位奇拉•墨丘利，他的研究为什么会有突然地进展，你会有很愉快的新发现。”
　　每个人都会留着自己最后保命的那点小秘密，博纳尔作为棋子的作用也仅限于此。他自然会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可能的希望。
　　她必须找多卡斯谈一谈。

　　卢修斯的动作先了她一步，当西莉娅回到房间时，马尔福的金雕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
　　训练有素的金雕不会轻易像莫达拉一样爱往人身上扑，但认出她的目光也着实带着几分喜悦，低低鸣叫几声，把信放在她手里，恋恋不舍饶了几圈之后才展翅离开。
　　莫达拉这才委屈至极的飞出来，在西莉娅怀里滚了几圈，表达自己的不满。
　　按照随信附上的门钥匙，西莉娅只觉得一阵熟悉地天旋地转之后，再落地时眼前北欧风格的建筑，骤然变化的气候，眨眼之间，她已经到达了马尔福位于北欧某地的一处别庄。
　　马尔福好奢华，从来不在任何地方委屈自己。
　　维利斯托夫就躺在大厅中，肮脏褴褛的黑巫师同上次看起来判若两人。
　　这哪里还是上次那个危险而贪财的黑巫师，他的精力仿佛全部被吸走了，深深凹陷的眼窝，皮包骨的四肢，微弱的喘息，一切都在说明，这个在俄国魔法部挂了多张通缉令的男人已经没多久的命了。
　　“怎么会这样？”西莉娅诧异无比，她和维利斯托夫相识以来，从未见过这个精力旺盛的俄国黑巫师成眼前这样，即便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
　　卢修斯嫌恶地看了看眼前明显不符合马尔福审美的男人，看起来似乎在慎重考虑让家养小精灵把他从头到脚刷一遍的提议。
　　“有人在这里的某家小旅馆发现了他。”卢修斯用蛇杖指了指忽然缩成一团的维利斯托夫，鲜血箭一般从他的五官里喷出，维利斯托夫发出凄惨的嚎叫，像一头濒死的野兽，看起来正陷入极度的疼痛。
　　那些鲜血像有眼睛一般，朝着维利斯托夫胸口飞去，卢修斯让一只家养小精灵给他翻了个身，西莉娅倒吸一口冷气。
　　维利斯托夫的胸口有一个心脏模样的丑恶凸起，黑紫色的肉团有生命般的起伏，爆出的血管蜘蛛网一般缠满他的整个胸膛。
　　他全身的血液和魔力都被这个丑恶的肉团吸收了，每一股鲜血的注入，肉团就更鲜活一分，那层肌肤已经被撑得极薄，看起来随时都会爆裂。
　　有如实质的青黑色又在维利斯托夫脸上深了一层。
　　“我请医生来看过了，这个肉团就是他的心脏。”看西莉娅有把这个肉团剥离的打算，卢修斯皱着眉告知。
　　“我知道他之前的最后一笔交易就是和你，而这个样子又实在离奇，所以让你过来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西莉娅猛然想起当时维利斯托夫异常坚决地要求拿走安德维拉庄园那个做为防御阵阵心的客迈拉心脏。
　　“安德维拉庄园防御魔法阵启动的关键就是受过水妖里默哀卡诅咒的客迈拉兽心脏。”
　　话犹在耳，如果当时拿走客迈拉心脏的人是她，那么此时躺在地上的人估计就会换了一个了。
　　一阵寒意弥漫全身，客迈拉，客迈拉，处处都和它相关，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西莉娅慎重思索了一会，决定暂时不把博纳尔的话告诉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的死因事关重大，不能因为一句随便的话就再起风波。
　　卢修斯并不多问，只是等着西莉娅开口。这男人惯来有着极佳的耐心，他最擅长的永远是布好局，等着看中的猎物一步一步走入局中而不自知。
　　“墨丘利的安德维拉庄园魔法阵。”西莉娅指了指昏迷着的维利斯托夫胸口，“我们取走了魔法阵的阵心。”
　　凡是有了一定年份的贵族庄园都会有相应的魔法防御阵，家族历史越悠久，魔法阵威力就越大，卢修斯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安德维拉庄园的阵心是客迈拉兽的心脏？”卢修斯同样迅速将这一连串事件联系在了一起，“西莉娅，看起来这次我们惹上了大麻烦。”
　　卢修斯自幼接受的就是最严格的家主训练，对这些的阅历远远不是西莉娅能够想象的。
　　西莉娅看了他一眼，那张保持雷打不动马尔福假笑的完美面具有了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