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羡鱼》揭谛摩诃

27、归去来兮

　　“等一下!夏江南！”我出声唤住夏公子，“你也留一下。我想，我们都应该好好谈一谈。”

　　“哦？”夏公子竟然露出略有倦意的笑，“……找我？……终于想算总帐了么？”

　　“……是的……”我垂头思索了一下，“……事情总是要了结的……我们去那边谈。”

　　“谷箫若，你和夏江南……走吧……”

　　“老五，祝你幸福哦！”我目不斜视的直直走过毕老五和冰山的身边轻轻丢下一句祝福，没有回头。

　　“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了，谈什么呢？”夏公子斜倚在氤园那棵巨大古老菩提树上，倦怠的发问。

　　“我只是想说清楚，”我淡淡的说，“把我所猜测的说出来。”

　　“你们两个听清楚啊，我说的不对的地方可以指正。”我自然的拨拨头发，远离两个人，坐在草地上。

　　“从哪里说起呢？……呵呵……或者应该从我不该冒充夏江南的老姐开始吧。”我习惯的用手起环起双膝，眯起眼睛，“夏公子，我可能真的不应该惹到你……因为，从那之后你才开始注意我的吧？”

　　“……再加上不久后，天台上的事情，从来一帆风顺的你不可能放过让你屡次尴尬境地的我。可是……我的生活却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可能无处着手，于是……你找到许诺去接近小淼……舞会那天，安排让我发面具，在我去找那个徐缓的途中撞我，同时拿了我的魔杖。从那时起，我已经落入你的计算之中……”我无谓的笑笑。

　　“……再后来，你们故意设计让我发现舞会里的小淼，再假借许诺的生日让酒量不好的小淼喝酒，明知道我一定会为小淼挡酒，也想当然会醉了。”

　　“接着，你借我酒醉之际，诱导我说很过分的酒后真言。这样，我在学校应该彻底被孤立了。不过，你最厉害的一步棋——是许诺。除了身边的朋友，我在意的是小淼。不得不承认。你用许诺把小淼不着痕迹的剥离我的身边。嘿嘿，当然真的觉得整个天下之大没有我立锥的地方。”

　　“这样，你终于报了一箭之仇，解了心头之恨，彻底拔了我这颗眼中钉。是么？不过，我一介微民，何德何能劳动夏公子花这么大心思，动这么大干戈呢？”我笑意盈盈的瞧了面无表情的夏公子一眼。

　　“我……已经补救了……”夏公子难得用沉闷的语气说话，“还是……不行么……”

　　“呵呵，是啊，我出走这一个星期，你大概觉得有点过分，然后向她们解释了，让她们不再仇视我，你确实有这个能力。真是谢谢你啊。”我笑逐颜开的道谢，虽然笑意并没达到眼底。

　　夏公子瞧着我的眼睛，没有再笑，只是定定的瞧着我。

　　“至于你……”我调转头，盯着一直默不作声的谷箫若，“你是法律系的高才生，为什么装痴扮傻接近我呢？你应该不是和夏江南串通，毕竟你我相识于他之前。”

　　“许诺是你的朋友，夏江南做了什么，就算许诺不亲口告诉你，以你的精明，应该能瞧出睨端，而且你在舞会上不让我去扶跌倒在我面前的小淼，打算替我喝酒，这些事说明，你应该很清楚这次的行动。但是，你并没尽全力阻止，是么？”我掩口打了个斯文的呵欠。

　　“其实你并没什么大错。不过，你的错误就在——当着面欺骗我。而你最大的错误是——骗我而且被我发现了！呵呵，恭喜啊，你两条都占了。”我向面沉似水谷箫若做了个恭喜的抱拳的动作。

　　“所以，”我摊摊手，耸肩，“二位，我们今后也没什么谈的了，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啦。我不想再看见你们出现我在我视线内，我也决不会去打扰你们的视线的清修！”

　　“好了，”我轻松起身，拍掉身上沾的草叶，“今后再见如不见啦，拜拜！”

　　“站住！”夏公子一个箭步拦住我。

　　“如此聪明的你会不知道我做这一切原因？”凝视我的双眼，那里的异样波澜散发出刺目的异彩。

　　“你……”我的嗵的一下，像是本什么东西猛烈的撞了一下。

　　但，随即，用手推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又笑，言辞决绝：“我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而且……请永远不要让我知道。”

　　夏江南的那丝侥幸希望被彻底重重的击碎了，就像他常常会毁灭其她女孩子的梦想一样，他知道她一旦决定，就永远不会回头的。

　　惨然一笑，心里默念，“笑谈，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我，你没有揭穿我的计划；可你为了减轻自己没有对她施以援手的负罪感，和毕滕昀在一起……表面看，你很傻，但是，现在看，至少你和她……还有转圜的余地……”

　　明显感觉手那边的夏公子的重重的一僵。我抽出手。转向谷箫若，微风吹过，谷箫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想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悲哀，可他清楚感到内心的疼……自己……彻底失去她了么……

　　看着她冷傲绝然的走远……

　　微微的清风，摇落几片甚是鲜嫩的绿叶，在谷箫若的目光里轻轻的飘落……那轻盈顽皮的身姿，不正是小隅曾经在自己身边那飘扬飞旋的舞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