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的幸福—婚房2》何珞

22、（7）林小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程皓颓然地坐在电脑椅上发呆，耳边嗡嗡嗡的，好像林小洛还在唠叨个不停。这个结果是他预料到的，在今天中午决定给姐姐汇款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但是，姐姐在电话里那因惶恐而哽咽的声音，让他的心骤然纠揪紧，一种强大的责任感驱使着他在那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那是身为男人的责任感——爸爸走了，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在家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他没法做到袖手旁观。他还想起了从小到大跟姐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年程皓考进县城里的重点中学，并考进了首届重点班，但他还是自卑，最大的原因是英语成绩老是处于班级里的下游。他整个初中接受的都是哑巴式英语教学，上了高中后班主任就是他们的英语老师，他要求大家都要人手一部随身听，听英语磁带。可程皓没有钱买，爸爸那时候砖厂里一直亏损，他不想再增加爸爸的负担。本身起点就比别人低，现在硬件又跟不上，他的英语成绩一直提不上来，有时课堂上被老师抽到朗读课文，他那蹩脚的发音常常引得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渐渐地，对于英语，他有些想要放弃了。高一下学期的时候，不知道姐姐从哪里知道了这事。那时她已经上大学，她就利用大学里做家教挣的钱给程皓买了当时在县城里所能买到的最好的随身听。还有，程皓高三的时候，姐姐担心他营养跟不上，就在程皓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屋子，每个周都要给他做好吃的补充营养，那时她刚参加工作，每月工资才八百元，除去房租和她自己的日常花销，剩下的钱几乎都用在程皓身上了。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程皓觉得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一直是姐姐在照顾自己，如今姐姐有困难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帮的，至于林小洛这边，他也会尽量取得她的谅解。

　　林小洛洗澡出来后，就爬上床背对着程皓平时睡觉的位置睡了，释放的信号很强烈——今晚别碰我！
　　哪知程皓洗完澡出来后，还跟平时一样裸奔着就出来了，上床后就去抱林小洛，被林小洛一把推开：“滚开，不要碰我！”
　　程皓觍着脸又往前凑了凑：“老婆，不要生气了嘛，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我们来Bath time，好不好？”
　　“把你的爪子拿开！”林小洛翻身过来要跟程皓正面交锋，“是啊，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但问题是你没钱，两万块钱，哦不，是两万零六千，你说挣就挣啊，你以为你是比尔•盖兹巴菲特李嘉诚啊！”
　　“我会有办法的，相信我。”程皓从床上坐起来拍着胸口说大话。
　　“啊，你耍流氓！”林小洛尖叫一声又转过身去了，还拉被子把头捂上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就耍流氓了？”程皓被林小洛一声尖叫叫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没穿衣服就是耍流氓！”林小洛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地说。
　　“我晕，我天天晚上不都裸奔吗？”程皓很无辜地说。
　　“不行，你今天惹我生气了，你去客房睡！”林小洛坚决地下命令。
　　“为什么啊？以前吵了架不还是在一张床上睡的嘛！”顿了一下程皓又小声嘟哝着说，“睡一觉就好了。”
　　“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你惹我生气了，你就去睡客房。”林小洛的理由很充分。
　　“我不去。”程皓又凑过去抱林小洛。
　　林小洛霍地一下翻身下床，抱着被子就往屋外走，“你不去我去。”
　　“好好好，我去我去，你来睡大床，大床舒服，让给你睡。”见林小洛动真格的了，程皓立马顺着她，他自己从柜子里拿了一条空调被往外走，边走边自言自语，“唉，不以跟老婆同床共枕为目的的裸奔才是耍流氓哦！”

　　第二天，林小洛早早地起来洗漱完毕就要出门，程皓端了刚用豆浆机打好的豆浆从厨房出来：“是去跟邓佳逛街吧，吃了早餐走，我也去，去给你们当拎包工。”
　　“不吃！不稀罕！”说罢，林小洛就气鼓鼓地出门了。她心里还在生气呢，早不借，晚不借，偏偏在他们约定去拍结婚证件照前一天借，弄得两人心情都不好，唉，待会儿还要见邓佳，要是她问今天为什么不照相了，林小洛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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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林小洛和程皓闹冷战的时候，江远航的恋情却有了转机。
　　那天，因为梁宇城突然出现的小插曲，江远航的告白计划只好暂时搁浅。
　　从餐厅出来后，沈璐瑶主动提议：“陪我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吧。”江远航欣然应允。
　　江远航开车载着沈璐瑶去了朝阳公园。
　　适逢周末，公园里游客不少，但因了这里环境优美、绿树青草地环绕，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带来的压抑感，也听不见马路上汽车发出的喇叭声，沈璐瑶可以暂时远离都市的喧嚣繁杂。
　　两人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并肩坐下。
　　有好半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四周的风景。
　　“你怎么不问问那个人跟我是什么关系？”沈璐瑶打破沉默。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如果想说，不需要等到我问；你如果不想说，即便我问了你也不会回答。”江远航如实交代。
　　江远航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把沈璐瑶逗乐了，心情舒适很多：“其实，我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刚才我们在饭店碰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梁宇城，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接着沈璐瑶对江远航简单讲述了她和梁宇城的故事。其实是最恶俗不过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只不过故事的结局不是灰姑娘嫁给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是王子为了家族更显赫抛弃了灰姑娘，转而娶了门当户对的公主。
　　听完沈璐瑶的叙述，江远航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不爱了。从他决定娶许菲菲开始，我就打算永远地和他一刀两断了。”对于自己当初的决定，沈璐瑶从来没有后悔。
　　江远航很佩服沈璐瑶的决绝，他印象中很多女人都会沉浸在旧爱中不能自拔，遇上富家公子更是舍不得放手。可是沈璐瑶却说断就断了，毫不拖泥带水。
　　“那你恨他吗？”江远航又问。都说爱到深处便是恨，他怕沈璐瑶虽然不再爱梁宇城，却依旧因恨忘不了他。
　　“起初恨过，但恨又有什么用？爱的世界里并没有对错，我现在已经释怀了。只是……对爱情不再那么信任了。”沈璐瑶低下头，然后自言自语似的说，“小时候看格林童话时总是把自己幻想成里面的灰姑娘或者公主，向往着长大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王子。可是，真正长大后，才发现现实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和童话相去甚远。”
　　不远处的草坪，有一对新人在拍婚纱照，新郎穿白色礼服，新娘穿洁白婚纱，两人紧紧相偎，脸上洋溢着灿烂幸福的笑容。
　　或许是被眼前这幸福的画面感染了，江远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他出其不意地拉住沈璐瑶的手，动情地说：“我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没开高档跑车，现在还是无房一族，买房子的话还需要贷款。这样的我，当然不敢以王子自居，但是我却有一颗疼你、爱你的心，愿意呵护你一生。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专属王子？”
　　江远航看着沈璐瑶，一口气说完上面这些话。这些对白并不是事先准备的，也不是从网上看来的，而是他的即兴发挥，绝对的原创。原来，表白并没有那么困难，情难自禁时自然会真情告白。
　　沈璐瑶显然也被江远航突如其来的表白震住了，惊讶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抬头看他，他的表情极其认真，他的右手还牢牢抓住她的左手。
　　见沈璐瑶不回应，江远航继续说：“你不需要马上给我答案，我给你时间。我是要让你相信，现实生活中依旧有童话存在。你看那里——”说着他伸出左手指着草坪上那对正在拍婚纱照的新人，“这活生生的童话不正在上演吗？”
　　说完，他开始哼唱光良那首《童话》：“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唱完还补充说明，“我唱得不是很好，但是这段歌词最能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江远航的表白方式不一定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他说的话也不是最华丽的，可正是这样朴实无华的告白成功地打动了沈璐瑶。
　　她激动得久久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巨大的幸福感向她涌来。
　　沈璐瑶从没想到，她的幸福竟然来得如此汹涌迅猛。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清俊硬朗的外表、高大的身材、宽厚的肩膀、温暖的手掌，虽然这是他们相处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向她表白，但是他平时那些对她的种种体贴和照顾不也是一种无言的表白吗？
　　相比较那些漂浮不定的男人，江远航更让人觉得安心，他能让沈璐瑶感受到切实可靠的温暖。
　　是谁说过的，每个女人生命中总会出现一支插曲和一支主题曲。插曲尽管美妙动听，却只能陪伴一段短暂的时光；主题曲即使朴实无华，却是一支唱不完的歌曲。
　　梁宇城注定是沈璐瑶的插曲，美好却短暂。那么江远航会是她的主题曲吗？在生命还没走到尽头时，谁都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因为谁都没法预知未来。
　　不过，未来还是太遥远，何不好好珍惜眼前呢？
　　这样想着，沈璐瑶决定不再逃避。再度陷入爱里有什么不好，即便泥足深陷又如何？这毕竟是一种幸福的沦陷啊！

　　青年男女一旦陷入爱河里，约会就变得顺理成章了。江远航再度成为沈璐瑶的专属司机，沈璐瑶也大方地接受女同事艳羡的目光。不过江远航总体来说还是个含蓄的男青年，确定关系之后，只是拉过沈璐瑶的手，连亲吻都没有过。
　　这天，正在跟程皓冷战的林小洛百无聊赖，便打电话给表哥江远航，顺便问问他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当听江远航回答“牵手”的时候，林小洛开始严重鄙视起表哥来。
　　“不是让你拿出男子汉的气概吗？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该接吻就得接吻，该那啥就那啥啊！”林小洛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那啥那啥的，我要真那么做，估计早把人家吓跑了吧！”江远航说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赶紧声讨林小洛，“对了林小洛，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林小洛一头雾水，江远航这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吧？
　　“表哥，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我好心帮你牵线搭桥、出谋划策，你却来兴师问罪、恩将仇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谎报军情啊！我好久都没相亲了，你怎么跟沈璐瑶说我每天都开相亲大会啊？还好我聪明，知道将错就错，否则我的美好姻缘就活活断送在你手里了！”现在想起来江远航都佩服自己当初随机应变的能力。
　　“这你就不明白了，这也是恋爱绝招之一，出奇才能制胜嘛！善意的谎言也是很有必要的！江远航小朋友，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要不要我告诉你接吻有几种方式啊？”林小洛诡异地笑，完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江远航急了：“我是你哥！用不着你教我！还有，我不是恋爱白痴，我谈过两次恋爱，我是有经验的。”
　　“那你出去千万别说你认识我！你都谈过两次恋爱了，却搞得跟菜鸟似的，下手这么慢。”
　　江远航再度被“经验丰富”的林小洛鄙视了。
　　可怜的江远航同学并不知道这是林小洛的激将法，他更不知道沈璐瑶已经把他们的进展汇报给林小洛了，还当她一无所知呢！林小洛此番打电话来除了解闷之外，也想顺便帮沈璐瑶刺探军情，再进一步促进革命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