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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十五节 一道硬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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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上瘟疫后，每天都要死人。”那女人平静的说道，不知是漠视了死亡，还是时隔久远，没有了新鲜感。
绛清和清风安静的听，不过清风还是时刻警惕着。
“村里人很快都被感染，我也同样。染了瘟疫的人，不出半月，身体溃烂，死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外面起了风，带动着木门扇动，卷起屋里的灰尘，清风和绛清感到一丝寒意。
“我们掏了很多钱，找道士，找高僧，结果还是疫情严重。”
“在我身体开始溃烂的第二天，村里来了一个游医，我们不肯放下这个希望。”听说有希望，绛清和清风不觉眼前一亮。
“‘凭什么要我医你们？拿得出钱来么？’他当时就是这么说，我们确实没有钱了，只有快死的贱命。”
绛清和清风默默的听着，时而有绷紧的情愫。那个时侯，见死不救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我知道我们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我知道你能够医好我们，公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她跪在他面前，那时的她还是风华正茂。
那男子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既然你知道你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还说什么！”说着一脚踢倒她，大步迈开。
“不！”她立刻抓紧他的腿，目的是不想让他离开，“除了钱，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男子笑笑，然后蹲下身来，用手中的扇子托起她的下巴，顿时有两条泪痕划过，“我呢，其实最痛恨的就是见死不救，刚刚是和你开个玩笑。”
她惊呆了，感觉现在才是在开玩笑。
他用下贱的神情装出一丝可惜，“可是我的药不够了，必须要留下一个人来等死。”的确，他就是开她的玩笑，让她在绝望时还要痛苦。
“我！”她坚定的说，不假意思犹豫。
“好！”眼前的他显得十分高兴，“那么我来调药，你来帮我。”
“我？我不懂医啊。”她说。
“没关系，这种事情谁都会做的。”那男子诡异的笑笑，这一阴险的笑，她却没看到。
“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了，现在就行动吧。”然后他低下头。
她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然后他摸摸她的脸，走了出去，她愣了一下，跟了出去。
他们站到垂危之人的面前。
“你看”他说，阴险的笑，“他的身体已经几乎完全溃烂。”
她伤心地不行，“那要怎么办？”
他掏出匕首，交到她手中，“你必须把他身上的肉全部阁下来，跟我调好的药放在水中煮上一天一夜。”
“啊！”她手中的匕首滑落。
他走过来，搂住她，贴着她的脸，附在她耳旁，说，“你可以的。”
就这样，她拾起了匕首。三天后，这里整齐的排满了一具具白骨。她流下一滴汗，数了数，正好一百具。
好像这三天，她已经对他有了感情，可是每当她扶起衣袖，看到溃烂之处增多，再回头看到他的英俊，便黯然失色。
他握起她的手，接过淌血的匕首，“做的不错。”他的唇离她那么近，她有点受不了。
“你知道么？我开始就是想要看一场戏，戏弄你。”他说，“可是，后来我入戏了。”
“我本想让你结束他们，然后结束你。可我又不想那么做。”他撩起散在她面前的一缕发，“其实我的药只够救活一个人，我以为，那就是你了。”
听着这话，原本善良的她开始不顾同村人的死活，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但……”他的左手握着匕首，绕过她的颈，抬起右手，用匕首慢慢撩起了衣袖，她一下惊呆了。撩起衣袖，她看到他的右臂也开始溃烂。
他放下衣袖，右手楼她更紧，左手却把匕首架在她的颈上。
“你说，叫我如何选择呢。”
“其实我从一开始都没有抱活着的希望，还是谢谢你这几天给了我希望，让我在生命的最后几天还可以有动力的忙碌。你走吧，留我在这里，把他们下葬。”
他抚摸着她，开始有怜惜的神情，“不不不……学医之人最恨的就是死的不完美，你是我爱的女人，我不能叫你这样去死。”
她开始不解。
“学医之人，都爱白色。”
“白色。”
“恩。”他微微笑笑，然后紧皱眉头，用了一下力，划破的她的右颈动脉，鲜红的血液喷出，挂在他雪白的脸上。然后又露出媚笑。
她失去了力量，他轻轻把她放在地上，趴在她旁边，紧握她的手，抬起头，吻她。说着，“等你的血流干，就是最美的白色。”
他撕开她的衣服，割下她的心，“我会还给你的。”说完便走了，提着他的药箱，头也不回。
……
绛清听完后，开始一步一步的挪向清风，因为他没有安全感。
“你们说，我傻吧。”她说，苍白无力的沙哑之声，“谁叫我命大，我能够把伤口接上……呵呵，可是这一道硬伤还是需要遮住。”说着，她便伸手拽下链环，绛清才发现，链环是缝上去的，链环一掉，血液立刻喷出。
“啊！！”绛清尖叫着，甩开清风就跑了出去。
清风缓过神来，绛清已经不在身边，赶忙追出去，却又一声尖叫。
“啊！”清风愕然，绛清已经晕倒，而眼前，其实竟然是一座坟场，来世的住宅都以一个个坟包。猛然醒悟的清风意识到，来世的炊烟，其实是这个女人在烧纸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