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真的幻觉》yxwxsm

22、第八节 又一次遥远

　　第三卷别情剑第八节又一次遥远

　　“天快黑了，这附近也没有人家啊。”等到把在兀砻洞中一连串的事情讲完后天色却是不早了。不过在清风讲事情的时候，对绛清的关心可是只字未提。

　　“睡树根喽~”清风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夏殒嬗，然后大言不惭的说道。

　　夏殒嬗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时候，兀砻兽也抬头张大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又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它身边发出了金黄色的光，咬下几根毛变成了锦囊，自己却越缩越小，最后居然躲进了锦囊中。

　　“……”所有人都张着嘴说不出话。

　　良久，绛清才缓缓的捡起锦囊。清风看见这一举动也没说什么，兀砻兽就先交给绛清保管吧。

　　“但是我们总不能就住在这山上吧？”潜贞说着又重新打量，虽然是人间四月天了，但是这山势高峻，大多是荒草，还有些寒意。

　　“是啊，到现在都没进食呢。”清风搭讪到，顺便揉了揉肚子。

　　“不行的话，就在这里生把火吧。”潜贞虽然说有一半是请缨，如已经开始动起手来找干柴。

　　“那你是说睡在这里么？”绛清说。

　　“也只好这样了。”潜贞捡起几根干柴，在地上加起来，抬头看着绛清。

　　刚刚对话还只是残阳落日西，转眼夜幕的星已经开始俯视山上小点的火光，围着火光的四个人，说不上是至交，也不能说只是萍水相逢的乌合之众。他们谁都不了解谁，甚至都不了解自己，然而冥冥之中仿佛有已经定下的不可违背的命运之路，而那些短暂的快乐，不可避免的失望，一时的伤悲，然而亘古的美丽留存，仿佛都已经是注定。多少年后，他们再回首时也许会发现，走过的一条路，是没人都要经过而与常人不同的不归路。

　　想来想去，讲来讲去，感觉还是尴尬和无聊，说出去的话有时候也会后悔。

　　于是暗夜里四个人就那么围着一团火光，像是谁都不敢动，静静地，默默的欣赏沉沦的夜色，无聊的时候就猜猜别人在想什么，然后反过来笑自己的无聊。

　　潜贞还给他们烤了些肉，夏殒嬗也小心的采了些感觉能吃的野果。绛清道谢后接过，然后不屑着清风大摇大摆的吃没吃相。

　　是的，清风的吃相却是很难看，两只手把着一块整肉，一口咬下去，一摆头一用力就撕下一块肉，然后吃的满嘴都是油，还晃悠着身子，哼着莫名其妙的小调。那个时候，绛清想，如果这个调调有歌词，那么一定又是“玉树临风武功盖世”之类，想到这里，绛清就低着头，开始偷笑。清风不小心看到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总之不成体统的吃相有所收敛了。

　　就这样，天明时，四个人就躺在最初坐着的位置，围着昨晚还有暖意的火。

　　清晨最初的一抹阳光照在清风脸上，清风带着一丝不耐烦，挠挠脸，晃了晃头，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绛清已经坐在身边，好像就是昨晚的那个姿势，看着对面的火焰，如今已经燃灭了的冒着白烟的……火焰。

　　“你……没睡么？”清风老样子的打个哈欠，伸伸懒腰，然后又一本正经的问绛清。

　　“你说……燃着的火为什么会熄？”绛清还是呆呆的望着那里。

　　“这……”这算什么问题，清风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答道，“因为柴没了呗！”

　　“那……柴为什么会没呢？”绛清不动的姿势，不变的目光。

　　“柴……”清风觉得有些无语了，不过还是答道，“火烧的。”

　　大概有几秒钟的沉默，绛清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清风，眼睛发亮，好像是兴奋，又好像是伤心的泪光。

　　“所以……”绛清边思考，边一字一句的说着，“所以……是火在恩将仇报么？柴能让她燃烧，她却让柴走向毁灭。”

　　清风没了说辞，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良久，清风怯生生但还是坚定的望着绛清的眼睛，有些腼腆但不避讳的说道：

　　“不是的。是柴救了火，火恋了柴，柴为了火而要离开，火却一心一意要和柴永远在一起，最后，柴成全了火，火却燃了柴。最终落得柴枯火竭。”说这话时，清风也不敢相信出于自己口，但他确定的是，说着话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红颜，一个是……如果他是柴，那么这两团火焰终会燃的他万念俱灰；如果他是火，必将燃的她灰飞烟灭。

　　“清风。清风……”

　　“啊？”清风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飘了出来。

　　“想什么呢？”绛清调侃道，这是今天天明算起绛清第一次笑。

　　“我……我在想，如果必须做选择，你愿意做柴呢还是做火呢？”

　　“我？”绛清看看天，想了想，“我什么也不做。”

　　“为什么？”

　　“因为还没有值得我牺牲的火或者柴！”

　　清风惊呆了，第一次遇到这样貌美如花看起来柔情似水的女子却说出此番话来，暗暗冷笑，清风自嘲道，“还没有……那就包括……”

　　这只是他想的，没有说出来。

　　再抬头望着绛清，澄澈的目光，面露微笑，清风又一次伤怀的确认，她没在开玩笑。

　　虽然算是共同经历了生死患难的两个人，清风却感觉到她是无比遥远，想要接近，她却一下把自己推开进而躲得更远。

　　“火之思念柴能知呼？”清风仰面闭眼暗想，应该要留出的泪却化成了咬的发紫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