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轮回[枢零]》慕容长风

17、4th night

　　血红的眼眸冷冷地看向他们，她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或许，此刻，她的脑海中仅剩下了杀戮二字。

　　莫名地，锥生零响起“原来你也是同类”这句话，当他斩杀第一只Lv.E的时候，血红的双眼，嗜血的目光，诡异的笑容，牢牢印刻在他脑海中，此时又浮现了出来。

　　狼人对月长啸，似是在悲鸣，亦似是在宣告着什么。

　　游走于黑暗的生物，被神称为不净，只是，既然不净，又为何要创造？锥生零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的很。眼前这个虽然不是Lv.E，但是他却找出了自己的影子，任何时代都有各种悲伤的存在，他曾经是，而这个狼人，现在是。锥生零并不是圣父，也不想拯救所有人，他只是希望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悲伤降到最小。只是，有时候，在不对等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显得有些苍白无依。

　　佩利还在试图唤回伊莎贝尔的神智，只是回答他的却是毫不留情的一爪。锋利的狼爪好比削铁如泥的匕首，在夜色下划出一道迅捷的弧度，直取佩利的头。佩利呆立在原地，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不敢相信。或许，他心底一直都以为，纵使伊莎贝尔变身成为狼人，她还能认出自己，毕竟他们相爱，而佩利相信爱情的力量。

　　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锥生零将佩利带离危险。他戒备地看着面露疑惑之色的狼人，血蔷薇也已经握在手中。锥生零知道，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佩利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看见锥生零手中的剑的时候，立即抓住他的肩膀，问道：“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许伤害伊莎贝尔！”

　　锥生零一愣，恍然间，他想起了曾经遇见的第一只Lv.E，原先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可是最终不过是成为嗜血的生物罢了，当时也是因为他的心软，连累夜刈师傅失去一只眼睛，为此，他一直都在自责。如今的佩利不正是当初的自己么。锥生零面无表情，清冷的紫眸带着淡淡的压迫，“你确定，她能再一次恢复神志？还是你希望等出了人命之后再阻止？”

　　佩利眼中露出了痛苦挣扎的目光，锥生零转头看向狼人，那个狼人却早已经将注意力放在梵卓身上了。梵卓眼中红光亮起，周身的气势顿时变了，冷厉，残忍，嗜血，狂暴，空气中的风似乎都停滞了。佩利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目光，连忙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教会的走狗？”

　　锥生零皱了皱眉，他对教会没有好感，听见佩利这样的问题，他可以知道，他们肯定也是受了教会的迫害。只是，佩利接下来的话却让锥生零惊呆了。

　　“伊莎贝尔是不会再回去的，是你们将她变成这样，如今难道还要杀了她？”

　　锥生零有一肚子的问题，不过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现在梵卓和那个狼人已经交上手了，吸血鬼有着诡异的速度，狼人则胜在体力好。梵卓采取游斗的方式，但是时间一长，他的体力肯定跟不上，更何况锥生零不确定他最近有没有补充能量。现在佩利比较碍事，锥生零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反手将他敲晕，接着便冲上去帮梵卓。

　　月色下，原先一片兴盛的玫瑰花田顿时被搅得有些杂乱，那些娇艳的花朵在两人的冲击下变得惨败凌乱。梵卓头上渗出了一些汗，这个狼人果真难缠，他捂住自己的手臂，几次想要攻向她，但是她的皮好比钢壳，就算伤到了，也很快就能愈合。倒是自己，反而挂彩了。不一会儿，手臂上的伤口便愈合，梵卓很疑惑，就算是狼人一般也不会这么难缠，难道眼前这个家伙是变异的？

　　狼人一个猛扑，冲向梵卓。与此同时，银色身影一闪而过，一柄剑恰好挡住了狼人的攻击，那狼人似乎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哀号了一声，连连后退，血红色的眼中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锥生零拿剑指着她，却也有些惊讶，看来，这血蔷薇不单单对吸血鬼有效，如今看来，也是对付狼人的利器。

　　梵卓莫名地松了口气，不过也注意到了狼人的变化，那双无坚不摧的利爪似乎遇到了克星一般，上面竟然有着红痕，看上去像是被烫伤的痕迹。梵卓沉声说：“零，或许我们可以用你手里的剑杀了她。”锥生零淡淡瞥了他一眼，接着看向狼人，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梵卓却意外地察觉出，他在责怪自己。

　　梵卓有些烦躁，他从来不清楚锥生零究竟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会带着一丝恨意，只是那种恨总是在他陷入沉思突然被他打断的时候才会出现。梵卓知道，锥生零总是将自己当做某个人，而且他可以肯定那个人曾经狠狠地伤害过他。梵卓也试着问过锥生零，但是他总是敷衍了事，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这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掩饰地流露出这种情感。

　　锥生零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会负责解决她，你别插手。”

　　梵卓想伸手抓住他，但是却落空，看着拿到银色的身影直直冲向狼人。他完全可以无视锥生零的那句话，可是那句话里的决绝却让他顿住了脚步。锥生零宛如猎豹的身姿在夜色下格外耀眼，他动作迅捷，不难看出这是在身死边缘练就的身手，梵卓酒红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那个令他着迷的身影，他很是不甘，明明和他一样的年纪，为何他身上会有着和父君他们一样沧桑的气息？梵卓他所错过的难道只有锥生零的童年？

　　梵卓握紧拳头，眼中的血色若隐若现，看着那个矫健的身影将狼人逼入绝境。蔷薇花藤从锥生零手中蔓延开来，却仅是将狼人死死缠绕住，困住他的行动罢了。狼人挣扎着，哀号着，眼中的凶光更甚，恨不得将锥生零撕碎，但是却有惧怕他手中的利剑。锥生零清冷的目光盯着狼人，狼人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变身，那么也就是说只要过了今晚，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锥生零在等，只是他必须全身心空着着藤蔓，不能让她挣脱，不然，锥生零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月夜下的狼人精力充沛，他们能在一个晚上进行厮杀而不用休息一刻。此时锥生零也算是给了她喘息的机会，狼人的挣扎愈加剧烈，锥生零眼神一沉，直接将血蔷薇搭在狼人脖子上，“如果你想死的话，就继续好了，我不过是看在佩利先生的面子上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希望你珍惜。”

　　似乎感觉到了威胁，狼人安静了下来，渐渐的，那双嗜血的眼眸似乎也有了理智的回笼。

　　“佩……利……”

　　微弱沙哑的声音从狼人口中缓缓吐出，锥生零眼睛一亮，将目光转向不远处被自己敲昏的人身上。锥生零转过头看向狼人，问：“你记得你是谁？”

　　狼人痛苦地抱住头，理智和欲·望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锥生零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自己尝过这样的滋味，知道其中的痛苦，明明想要找回理智，但是却一次次地被欲·望压下，当时的他，只能通过鲜血挽救，但只是将自己的欲·望埋藏得更深罢了。想来，只有两次给他的印象最为深刻，一次是玖兰枢用保护优姬的名义逼他喝下，还有一次，便是唯一的亲人将生命交给他，彻底挽救了他的理智，却也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如果可以，锥生零想施以援手，帮助眼前这个同病相怜的人，只可惜，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杀……了……我……”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锥生零不禁握紧手里的剑，他或多或少有些明白当初他这么说的时候，夜刈老师和黑主灰阎的心情了。眼前这个人和他并不认识，但是锥生零仅是看着便能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更何况当初关爱自己的那两人？锥生零清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狼人的眼睛：“只要你还有救，那么我便不会杀你。”

　　梵卓在一旁看着，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过去，狼人和吸血鬼是天敌，他如果靠近的话，锥生零现在的努力肯定会付之东流。这是他不愿见到的，就算他心底再厌恶那个丑陋的家伙。只是，为何锥生零会对一个刚见面的家伙这么执着？

　　梵卓眼中闪动着复杂的目光，而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狼人身上的锥生零并没有看见。

　　吸血鬼是理性到可怕的一种生物，他们沉沦欲·望，但却因漫长的生命不得不变得理智，最终连心都变得冰冷。他们并不是没有情感，只是不论什么样的情感，在时间的磨砺下都会变得单薄脆弱。所以他们不敢爱，爱上了，便也说明他们的时间即将到达尽头。梵卓听过不少这样的故事，他也努力效仿其他的吸血鬼，将自己打造成最完美的纯血种之君。他是三代吸血鬼，但是却是其中最小的一个，他的兄长们早已经有好些后代，有的在吸血鬼之城里效力，有的，则在外面的世界流浪。那些流浪的吸血鬼中有不少留下了爱情故事，但是却都是长辈用来说教的反面例子，因为他们的结局都只是化作尘埃，消散于世间。

　　梵卓不知道自己对锥生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爱？或许。一开始留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他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舒服。接下来便是渴血的欲望让他想要征服眼前那个桀骜不驯的人类。可是相处这么久以来，梵卓发现了他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格外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可他却还是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梵卓越加了解他，却越加看不懂他，不懂他的坚持，不懂他的迷茫，更不懂他究竟想要什么？但是就算如此，梵卓仍旧想要靠近他，却总是被拒绝在外，他想要帮助他，却总被他远远推开。

　　锥生零很温柔，梵卓一点都不否认，但是他的温柔却很少在别人面前显露，梵卓也只在他偶尔发呆的时候见过。明明知道那不是对自己，却还是不可遏制地喜欢上那样的锥生零。可是，为什么这样的锥生零对着别人分外耐心，而对着他总是纠结许久之后才会给予一点？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吸血鬼是贪婪的生物，就算有了前车之鉴，梵卓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栽了下去，他不甘心这样的锥生零只是看着别人，他不甘心自己努力却总是让他远离，他不甘心自己无法令那个银白的身影真正相信自己，他很不甘心……

　　酒红色的眼眸波涛汹涌，作为一只高傲的吸血鬼，该隐的子孙，梵卓有着自己的骄傲，他不会俯下身卑微地乞求给予，也不会允许自己的情感就这样付之东流，他所要的，他所喜欢的，只能被自己掌控。他既然爱上了一个人类，那么他便要让那个人类也爱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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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某无良作者反省，一回神才发现这文原来这么长时间没更了= =
咳咳，咱的一个坑结束了，但是并不代表这个坑会变成日更神马的
这个坑只是写着玩儿的，不过不会弃就是了。
话说，咱今天码这章的时候前面那个卡的呀，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
到后面写梵卓心里的时候，或许是夜深人静思路天马行空，写的那个顺畅的呀。
咳咳，好了，某无良作者顶锅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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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只是上来抓下虫子之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