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犯的自白》四玄

12、第十一章：逃家的我。

　　这一路，我闭着双眼，看不到路，看不到太阳和月亮，只是感到爸爸紧握住我的手，然后我知道，我们已离开。

　　不知道吕叔叔是怎样想的，是不是他想：有一天，爸爸会回来，只要他一直站在高处阳台上，远远的，有一天，他就能看到爸爸微笑着向他走来。后来，爸爸再也没有回了，吕叔叔捧着爸爸的骨灰，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三天，然后他从房间里走出来，说：君君，爱不是只要在一起那么简单。我知道，爸爸一直在叔叔的心里，叔叔也是，我常常在爸爸的梦中听见他喊道：墨宇……

　　我常常问我自己，幸福么？然后呆呆得发愣。

　　我的手里有钱，是的，不是普通的有钱，后来我和爸爸把车开到了一个海边，有些盲目了，我对爸爸说，就留在这儿吧。爸爸笑了，很美，我发现，我的视线有时也会留在父亲的脸上。

　　这里，离有清泉的地方不是很远，可是，也是最远的距离，因为我毕竟是逃家了，他知道，我也知道。

　　村子的消息很闭塞，不过我也过的安然，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我望着天空，自己同自己对话，我说：“清泉，你好么？”

　　“君君，夜晚的天空很美吧，我就喜欢看星星，每当看见流星划过，我都会很兴奋，……像一个孩子，在他的怀里，我对自己说幸福。”

　　“真不愧是父子啊，……我常常想着清泉，像你想叔叔一样，可是唯一不同的是，我相当的固执，我宁可独自的想念，也不愿意再打扰他的生活……”泪水，顺着脸趟了下来，……

　　父亲把我抱在怀里，说：“我们是不一样的，的确，你敢爱，可是我不敢，我隐藏了这么些年的思念，我却从不曾说出来，墨宇他从来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

　　躺在竹制的椅子上，我唱着小时的儿歌：“……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睡吧，君君，……其实，我好想回到从前，在那个炊烟渺渺的傍晚，对他说爱，……可是晚了……”

　　“对不起，……”我喃喃地说。

　　“谁的错都不是，……”爸爸搂着我，轻声说着……

　　隔壁住着一个叫明晨的女孩，美丽的大眼睛，朴实的笑容，只是被影像极了北北，我常常跟着她来到田间，看她劳作，挥舞的镰刀，晶莹的汗水。有时我竟痴痴的发呆，直到她来到我的面前喊我的名字，我微微一笑，拿着她的镰刀，然后一起下山，……

　　北北，我还真是有些想念。

　　在这个地方我住了半年，熬不住的思念，我特意穿着脏兮兮的棉袄，带着有些可笑的帽子，来到这个不能再近的思念中的城市，我乍一眼看，觉得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灯火酒绿的街道，花枝招展的人们，我在这个城市中寻找我的影子，可是我寻不到。站在马路上，我仰望着天空，眯着眼睛，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嘀、嘀……”小汽车的鸣声，我“醒”了过来，给车让开道，我看见地摊上的报纸，一张显眼的报纸印着北北的照片，幸福着亲吻她的男孩是清泉，……我无语，泪水模糊了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我询问着，可是没有人回答。

　　北北和清泉订婚，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惊动呢，我站在了马路牙子上，静静的望着远方，我笑了。祝福吧，我只有这样做了。

　　回到家，收拾行囊。明晨望着我，呆呆的，什么话也没有说。我把行李推到了一边，示意她坐下，然后我问：“明晨，你喜欢我么？”

　　明晨羞涩的点了点头，两只手交叉在了一起，显得万分的难为情。

　　“不在乎我是个同性恋？”我很直白地说了出来。

　　她笑了，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你爱的那个女孩，因为你也爱我。”如青苹果般，我把她拥入在怀，……

　　“我要去美国，明晨，和我结婚吧。”我说。

　　“好。”没有过多的语言，我知道，她的一生便和我牵拌在了一起，永远的，我们不会分开。

　　想想，我们在父母的眼里还是个孩子，却说下了这样的话语，“结婚？”我想是的。

　　我把明晨的手握在了我的手心里，我就这样的握着，直到爸爸的回来。爸爸后来呆呆的望着我，说：“君君，你想好了么？”我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我握着明晨的手更紧了。后来，爸爸给我做了红烧肉和一些小菜，我这顿饭吃得不亦乐乎，这是我逃家半年以来吃得最饱的一顿饭了。我笑着望明晨，看她美丽的一切。其实明晨和北北一样美丽，只是明晨的眼里多了淳朴，多了更多的感动，我好喜欢这样的感觉，我对明晨说：“不在乎我的过去的一切，只当那时的我是一场游戏，明晨，有时候我还真的不明白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明晨说：“不用明白，君君，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行了，其他的……什么也不需要。”

　　我点点头，然后和明晨牵着手，迎着日落，下山，回家……

　　我记得明晨给我讲一个故事：一个财主，她有两个漂亮的女儿，两个女儿都非常得漂亮。她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可是男孩只有一个，于是姐姐为了妹妹离开了，……可是妹妹并不幸福，当姐姐再次回到这个小村庄，男孩发现，原来他爱的一直是那个姐姐。……

　　明晨，你说的那个姐姐是北北么？我不想去猜，让它成为秘密吧，我只知道，我现在想爱的一直都是你，……

　　简单的生活，我有些知足了。每当明晨抱着一摞摞的书来到我的面前，笑着说：“君君，要学习了！”我笑着开心，把她搂在怀里，就这样抱着，我想起了妈妈，我知道，妈妈和阿姨是幸福的，离开，是她们最好的选择，我祝她们幸福。可是北北，我不敢想了，……

　　“饿了吧？我煮面条给你吃，……”默默的走开。

　　我愣愣的看着她，嘴里嘟囔着，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