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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羔羊 ...

  •   第二章羔羊

      穆显然不相信克里特的话,他盯着克里特,黑色的眼睛就像是深渊:“我的车里只有药品。”

      “帝国中枪支交易是合法的;人口交易是合法的;你甚至可以走私一只军舰让它和橡皮黄鸭子一起搁浅在自己的浴缸里。但是唯一不准私人买卖的就是药品。”克里特饶有兴致地揭穿对方:“不过你比药贩子更贪心,圣婴是金钱的源泉,同时也是瘟疫的传播者,尤其是活体。谁都知道一只圣婴身上寄生的超级细菌,几乎能毁灭一座城市。”

      穆沉默地看着克里特。

      克里特觉得面前这个颧骨棱角分明,唇线冷峻的男人很难被自己说服,于是他只好拿枪对准了男人的额头:“在金钱和疾病面前,生命比玻璃还要脆弱,你认为呢?”

      两个人都没有动,穆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地上散落着的一块块挡风玻璃。天气很好,玻璃从不同的角度映射出七彩的光,还有自己身后从卡车里爬出了半个身子的恶心玩意。

      穆眼中的敌意暂时消失,权衡之后知道没有必要在掩饰了,于是解开领带扎住还在流血的手腕,缓缓地说:“不止一只。”

      “什么?”克里特睁大眼睛问。

      穆说:“是一车。”

      人群中发出惊呼,看来那东西完全出来了。

      克里特突然大声说:“还愣着干什么,想办法脱身啊!”

      那东西身材并没有传说中的高大,看起来就像十几岁的男孩。粗糙的皮上长着一层硬壳,右边的肩膀上耷拉着很小的一块肉翅,因为里面没有骨骼,如果不仔细看很的话,人们可能会以为那是块肉瘤。

      看到圣婴的人群发了狂,要知道圣婴的一只眼球在黑市上抵得上等重的钻石。而据说搞到圣婴的肺叶缴纳给帝国政府,便能获得永久公民的身份从而拿到医疗身份证,搬离这肮脏拥挤的贫民区。珐琅斯宗教联合体也不惜重金收购圣婴的血,用来敬奉他们的神,那种紫色实在是太神秘太漂亮了。不过至今还没有人做到自己动手取出圣婴的肺,这需要专业人士操作,因为大伙都说圣婴身上有剧毒。但是活捉一只圣婴基本上等同于拥有了上述所有的好处,只不过活着的这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几十年的猎杀,再加上圣婴过于胆小,有人类的地方几乎看不见他们的踪迹。

      “抓住它!快抓住它!!!”人们涌过来,神父的轮椅被撞翻在地上,他抱着腿大声惨叫,但是没人顾得上他。帝国的神职人员地位甚至低于妓女,百年的灌输使人们只接受政府所宣扬的“让科学维系生命”的信条,这就是刚才为什么警察偏袒那个妓女而蔑视老人的原因。

      穆冲回卡车,人们围了上来,克里特也被围在了中间。逃出来的圣婴受到惊吓,它笨拙地绕着卡车移动,所有的方向都是人,这一定让它很害怕。它想找一个地方躲避,但找不到,于是它决定从笼子的破口处爬回去。

      第二只已经在试图出来了,并且比前一只大得多,庞大身体的背脊是一种丑陋的铁灰色。过于庞大的身躯让它卡在了铁栅栏上,它疼得露出了牙齿。结果外面的那只回不去,里面其它的也出不来。

      没人敢动手,但是人人都想要,这就是现在的状态。

      巡警挥舞着警棍试图让人们退后,但是一些胆大的男人砸破了路边商店的玻璃橱窗,有人搞到了塑料布,有人甚至不知从哪弄到了几件雨衣,还有人把购物袋绑在手上。有了“防护措施”——虽然这看起来很可笑,可他们真的就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巡警不小心打破了一个人的头,人们被他鲁莽的行为激怒了。他不得不吹起哨子寻求支援来为自己壮胆,尖利的哨声很快吸引了更多的警察往圣玛丽安路口集中。克里特真的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他现在不能回到秩序井然的地方去,那样的话波文的人很快就会把他带回军事法庭,或者用不着上法庭,而是直接秘密处决。他需要到一个波文的力量暂时无法渗透的地方,这样他就可以赢得时间来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跳进卡车驾驶室的穆,心想——或许他能帮我,一个帅气的□□小子。

      就在穆快要从门里再次出来的时候,一个管道工显然也对驾驶室里的各种财产产生了兴趣,他用手里的一把消防钳砸向车门,金属撞在穆的脸侧,他护着手里的一只金属保温箱,没办法阻止对方危险的行为。

      红色的消防钳又举了起来,接着紫色的血浆像飞溅的波尔多葡萄酒一样喷洒在了全力抢劫的人们的身上。

      “圣婴的血!毒血!!!”管道工惊恐地用手去擦脸。

      人们仿若一瞬间被唤回了理智,全都定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满身都是“病菌”的血。

      克里特把枪收回枪套,得意地站在一边,他打爆了卡在那里的圣婴的脑袋。

      “嗷嗷……”另一只小的发出凄厉的悲鸣,那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穿透了整个街区。

      穆趁机跳出来,克里特扔掉烟头,两个人跃上那辆没了挡风玻璃的军车,克里特朝穆眨眨眼说:“宝贝儿,坐稳了!”

      穆把保温箱紧紧夹在两条腿中间,利索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车子冲出人群,冲出了这个喧嚣的街口,他们身后笨重的交通指示灯,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像是年代久远的娱乐场所外悬挂的破旧霓虹灯,依然保持着断断续续的猩红色。

      克里特开车完全不专心,他用余光瞟着身边美貌的男人。男人身材并不像所有高加索人种那样高大,但是皮肤白皙细腻,眼睛是棕灰色,应该混合了腓尼基人的血统。

      一个神秘没落帝国的居民的后裔,克里特做出职业判断。

      “嗨,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穆。”

      “哦,很高兴认识你,穆。我是克里特亚萨,银蛇研究院行刑者编队负责人,少校军衔。”克里特带着炫耀的口吻骄傲地说。

      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克里特完全不显得尴尬,继续深入介绍自己:“其实没什么,别被那些名号吓着。所谓的行刑者编队听起来很酷,实质上不过就是一个细菌研究小组。你知道,病理医生往往不像临床医生那样受到重视,我们的待遇并不像外面猜测的那么高。天天对着培养皿和显微镜的生活真是乏味,我甚至很少有机会杀死小白鼠或者兔子,更别说人了。”说到这里,他很自然地、仿若他们已经成为朋友一般地问:“下面该怎么走?我很乐意把你送回去,反正你的车也没了。”

      穆看了一眼弄坏自己车子的家伙,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示意他向左拐。

      没有受到指责使克里特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你的箱子里是什么?”

      真是得寸进尺,克里特的身子开始朝穆微微地靠过去。他喜欢他挺拔的鼻尖上渗出的汗珠,还有他因为刚才剧烈奔跑而起伏的胸膛,“说不定他解开领带会更好”克里特心里想,但是自己正在驾驶,于是只能腾出一只手伸过去,并且看似只是好奇地重复刚才的问题:“你的箱子里是什么?”

      穆看起来不太高兴:“不知道。”

      “你是说你拼了命要拿回来的箱子里面装着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肯为一只看起来丑得像军用不锈钢饭盒一样的保温箱搭上自己的命,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叫它源泉。”

      “源泉是什么?”

      “你确定你想知道箱子里是什么,而不是想知道我腿中间是什么……”

      “哦,抱歉。”

      “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穆警告克里特。

      克里特抽回那只不老实的手,重新搭上方向盘,耸耸肩:“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我保证。”

      贝拉是一名护士,准确一点说她是黑市医生费尔伯的助手。这让她收入颇丰,因为所有没有医疗身份卡的红海居民都会到他们的诊所看病。疝气、肠瘘、美尼尔氏综合症、分娩、流感和难以忍受的三叉神经痛……只有有药物,一切他们都能搞定,除了永生。贝拉两年前迷上了电视购物,在推销主持人那里她可以买到一切想要的垃圾,贪慕虚荣的女人总是需要最时尚的智能厨房用品和一个最新开发的U2-0085软件运作的虚拟男朋友,只要不停地续费,这些东西都能从邮局取回家。

      可是今天她却没取到东西,因为在她路过邮局门口的时候,不幸目睹了一场悲剧。

      她被吓坏了。

      邮局是一栋低矮的建筑,而为了使整条街的建筑风格看起来协调优美,所以邮局旁边的那座院子保持了古朴典雅的格调,那是司各特的住宅。镂空的蔷薇花黑色铁门被一辆军车撞得就像是悬挂在脸上的鼻子,摇摇晃晃的。那辆军车碾过修剪整齐的草坪;之后碾过那尊叫做“女神之夜”的宫廷雕塑,接着又碾过几个保镖,最后撞塌了一堵雪白的墙壁,镶嵌在司各特的起居室上。

      穆艰难地解开安全带,一只手从脚下拉出医用保温箱,一只手从腰间摸出把匕首架在克里特的脖子上。

      克里特无辜地解释:“我不是有意撞坏你老大家的门,你瞧,车子的制动系统刚才撞坏了。”

      穆死死地盯着克里特的眼睛,克里特毫不畏惧地或者说是充满爱意地也看着穆,直到让穆相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穆叹了口气,转身下车。克里特的额角有些出血,他对着愤愤下车的穆喊道:“喂!你不能把搭档独自留在车上,我受伤了你没看见么?”

      克里特费了很大劲儿才把自己的脚从油门底下拽出来,通过那个洞进入主人居室之前,他还不忘对着碎成了几块的汽车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毕竟做为客人,要懂得基本的礼节。

      接着他看到了令人振奋的场面。

      对,用克里特后来的话说,的确是令人振奋的场面。一个胖子,四肢缠着纹理细密、颜色鲜艳的绳子,仰面躺在一张圆床上;桌子上有半杯没有喝完的松子酒;电话话筒拖着长长的线掉在地毯上发出嘟嘟的忙音;旁边是一支小羊皮鞭,带倒刺那种;胖子的眼睛圆睁着,口腔里还嵌着一个大号的……口球。

      不过胖子干涸的眼球上那只正在搓着两条后腿的苍蝇,证明了这种游戏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弄不好会丧命。

      “把箱子给我。”一个阴柔的声音,发出难以抵御的邀请。

      克里特这才注意到,隔着鱼缸里那些色彩斑斓的热带鱼,门后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西装,脸色是种病态的白,白得仿佛甚至能看见脆弱的皮肤下面蓝色的毛细血管。

      穆看了眼床上的死人,不置可否。

      “哥哥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按照传统,你现在是我的雇员。”那人温柔地说:“穆,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你了解我,我是多么想要你,想要得到这一切。可你总是不给我机会。你看,既然已经发生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我保证,交出来,一切照旧,只不过你的主人从他换成了我。”

      穆转过来,面对着乌列。

      乌列希望看见他驯服,或者哪怕是惊恐。但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这时候洗手间里传来一个女人极度压抑的哭泣声。克里特从镜子里可以看见,她一丝不*挂地坐在马桶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浑身因为害怕而痉*挛般地发抖。

      昨晚的幸存者,可怜的女人。

      “或许我们不该让女士哭泣。”克里特提议说:“不如早点结束拜访比较好。”

      他一出声,乌列立刻紧张起来,抬起拿着SP2022□□右手,将枪口指向克里特。

      “哦!别紧张。”克里特举起两只手,示意自己并未持有武器,“我没有恶意,你们继续聊。”他乖乖地移动了一小步,坐在床边,微笑了一下。

      “你是谁?”陌生人的出现使乌列情绪没被安抚,反而更加焦躁起来,“计划里没有你。”

      “帝国军人”克里特说,“我想你不愿和银蛇结怨吧?”他故意挺起胸膛并耸了耸肩膀,好让军装和肩章看起来更加显眼,虽然它们已经很显眼了。

      银蛇!乌列的手在抖,可能他认为自己控制不了场面了。

      他的枪口在克里特和穆之间徘徊,情势越来越危险。

      穆忽然开口说:“好吧,都听你的,乌列。”

      乌列愣了一下。

      穆缓缓抬起手,将保温箱递过去:“你现在是源泉的主人了。”

      乌列青白的脸色有所好转,他因为紧张而僵硬的面部肌肉让他看起来笑得有些难看:“不仅仅是源泉的,也是你的主人。”

      “哦……这真令人嫉妒!”克里特哀叹,同时难以控制情绪地重重拍了身边赤*裸的尸体一巴掌,颤动的脂肪让司各特看起来像一口去了毛的猪。

      乌列接过箱子,克里特好像很生气,已经在顺着原路返回,他从洞里钻出去爬回车里并发动了车子,但是他并没有离开。直到屋里乌列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骗子!”。接着枪声响起,穆飞身逃出跳进车,而后车轮卷起一堆碎砖,尘土飞扬。

      车子跌跌撞撞倒出墙壁,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你拿走了源泉,在撞上屋子的时候”,穆说。

      “这悍马真棒!”克里特说,“有些东西很珍贵的,一旦拥有就不愿再失去。你知道,我只是舍不得这辆车,还有你。”

      当他从制服兜里掏出一支无针注射器递还给穆的时候,穆放下了搁在他军服领子上的刀。

      “不要总是对你的搭档亮出武器。”克里特做出了友善地提醒。

      “谁杀了我哥哥?”乌列揪着洗手间里的女人的卷发不停地重复:“说!你看见是谁杀了我哥哥?!”

      “……是……是费尔南多!是他……穆费尔南多……那个黑色头发的费尔南多……”极度惊恐下,肾上腺素会让人们突然变得聪明。当她尖叫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乌列放下了顶着女人额头的SP2022。

      “真是糟糕的一天。”克里特说。穆则警惕地望着四周,检查是否存在危险。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座废弃的小车站,几节生锈的车厢趴在荒草丛生的轨道上,车厢上的涂鸦是一些令人费解的图案和文字,本来应该写着班次安排的地方贴满了各种旅游指南广告,有一张上模糊地印着“桑普拉多,帝国第一禁区,黑色的指引者能令您一睹神秘的禁地。”另外一张则写着“米兰达小屋,美艳的姑娘,绝对安全……”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这让克里特觉得有点可惜。

      “我们谈谈”,穆突然开口,把正在研究海报的克里特吓了一跳。

      克里特转过身,示意穆先说,他不清楚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主动开口是想谈什么。

      “的确是糟糕的一天,自从遇上了你以后。”看来穆依然在继续上一个话题。

      克里特站直身体,露出今天里第一次严肃的神情,摇头否定:“不!你应该感谢我。”

      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在摆出严肃面孔的时候,从内而外瞬间散发出寒冷的气息。他歪戴的帽子下线条明朗的侧影,他笔挺的黑色制服和银质纽扣上盘曲的蛇,还有他冰蓝色的眼睛都会像磁铁一样吸引任何人而又拒绝一切他所蔑视的事物。

      克里特跨了一大步,近距离地紧贴着穆,这时穆才发现,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高出大约几英寸。自己不得不抬起头来才能和他对视,但是后退是胆怯的表现,所以他保持位置,并没有打算移动。

      “你的卡车停在路口,我撞上了你,可这并不是个意外。难道你没有发觉从骚乱开始一直到结束,那该死的指示灯根本没有任何变化?或许它早一点变成绿色你就能早一点回去。为什么在你离开的时候,你的老板就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而你回去的时候就正好要面对他的尸和他情绪失控的兄弟?”克里特总结:“让所谓的巧合见鬼去吧。”

      “乌列一直在盼着司各特死去,只不过银蛇胁迫国会下达的新法令使他不得不采取了较为极端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问题。”穆回敬克里特。

      “不要让我来为银蛇的一切承担责任”克里特的眼睛变得更加阴郁:“我们都只是它的工具我们都被出卖了。你是被老大的弟弟,而我是被国家。我建议你慎重考虑自己的处境,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唯一能与你合作的人。”

      “银蛇并不代表国家。”

      “以前不是,但是在准将死后,就不一定了。他们现在可以轻易地拿到军队的指挥权。”

      “但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无论是银蛇完全控制了国家,还是乌列取代了司各特,只要我刚才把源泉交出去,我还是可以过着和以往一样的生活。”

      克里特轻蔑地笑了笑:“谁都看得出来那小子不正常,你想要得到他的信任,不只是交出源泉就行,恐怕还有你的……括约肌,这才是他最想要得到的,对吧?”

      穆露出厌恶的神情,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无聊的玩笑让克里特开心起来,他又换回了那种轻佻的语气:“在别墅的时候我特地帮你检查了司各特的尸体,他的死亡时间在两小时以上。尸体上的青紫不是因为他特殊爱好的游戏造成的,那是尸斑,在拍打之后会消失。所以……乌列将你支开,然后杀死他的哥哥,接着拿到源泉,这是一个详尽的计划。你认为,在这个计划中,缺少了哪一个重要的环节?”

      “替罪羊。”穆冷冷的说。

      “哦!可怜的羔羊。”克里特同情地看着穆,微笑着将主动权交了出去:“那下面我们该怎么做?”

      “报复。”

      “不不不”克里特痛苦地捂着额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应该逃走。”

      穆看着克里特,保持沉默。

      克里特露出期盼的神情:“你看,我对红海并不熟悉,我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穆打断他:“我可以自己逃走。”

      “相信我”克里特慌乱起来,虽然看上去有点假惺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这次换了穆上下打量着克里特。

      “好吧,你是Boss,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克里特沮丧地说。

      穆伸出手,只提出了一个条件:“把枪给我。”

      “我认为作为它的主人,我能更好地发挥它的作……”

      穆转身就走。

      “好吧,好吧!给你,都给你!我把自己也给你。”克里特哀叫:“我的主人,别丢下我一个。”

      穆早知道会这样,他清楚两个人活着逃出去的几率比一个人要大。而且身后的这个男人非常强,虽然从他的外表和言谈上看,他就像是个傻瓜。可是穆依然没料到克里特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来表述成为搭档的请求,不由停住脚步打了个冷颤。就他停下的几秒钟,他看见车子后备箱里缓缓伸出一只带着血的手。

      穆打了一个响指,表示成交。

      克里特把枪扔给他。

      穆看起来难以接近,但是其实还算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觉得对于入伙应该有所表示,他拉动枪栓,枪支发出金属清晰的咔哒声,接着他朝着后备箱连开了五枪。

      “你在做什么?”克里特吃惊地问。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试枪”穆回答:“顺便帮帮你,你的‘尸体’差点爬出来。”

      克里特慢慢抓住自己的头发,看着那只垂在车厢外面的手臂:“啊你杀死了他!我没杀死他?你又杀死了他!我是说他可能没死,他本来还活着……”

      穆走过去安慰几乎疯了的家伙,他好心地拍了拍克里特的背:“放心,现在他绝对死了。”

      克里特望着穆,他几乎要哭了。

      “你真的只杀过实验室里地老鼠?”穆说:“下次干的利索点,行刑者。”

      于是这天晚上,克里特委屈地趴在穆的肩膀上哭了一夜。

      ……相互扼杀希望的两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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