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与狐》燕子飞

4、狐女

　　苏怜看了看白狐，无奈说道：“这下好了，药粉全冲没了”。她语气中有责怪的意思，此刻看着白狐，见白狐像是听懂了自己语气一般退后了几步。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些伤感。苏怜有些不忍，赶忙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你治好了我的伤我还要谢你呢”。边说边起身，顺手拿起了身边的弓。
　　苏怜站起身活动了下胳膊，胳膊上果然再无痛楚。她心中高兴，举起手中的弓冲着远方做了射箭的姿势，一切顺利。高兴对狐道：“原以为会耽搁几天，现在没事了，我会一直保护你们的”
　　苏怜笑着，见白狐清澈的眸子里也是笑意。一人一狐对视许久，突然间苏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像被冻住了一般。

　　她下意识退后几步，脸上现出惶恐，颤声道：“你..”
　　白狐缓缓走向她，她倒退着往后走。终于碰到石壁，只能停了下来。白狐清澈的眼神里透出些伤感。似乎是在为苏怜躲着它而伤心。苏怜心中半分疑惑，半分怜惜。见白狐走向自己只能蹲下身子迎候，白狐蜷缩进她的怀中，温热的身体贴在苏怜的身上，软绵的毛触摸苏怜的脸颊，让苏怜觉得温暖。她定了定心，用手触摸白狐的额头，再看白狐的眼神，孩童似的眼神里满是对自己的依赖。苏怜的心像是被揪扯一般，她深吸了口气，微笑道：“你治好了我的伤，我为什么要怕你呢。我不该怕你，可是照现在的样子，你真的还需要我的保护吗？”苏怜边说话边抬起胳膊冲白狐摇了摇，她看到白狐点头。

　　苏怜疑惑地看着白狐，见白狐再次叼住了自己的袖子。苏怜笑道：“药粉已经洗干净了，这回要做什么？”白狐没有看她，叼着袖子自顾自往一个方向拉。苏怜看向那个方向，方向的尽头隐约有一个洞窟。她的袖子被白狐叼着，只能一路猫着身子跟白狐进了洞窟。弓则被扔在了原地。
　　洞窟内宽敞明亮，阳光穿过洞顶的缝隙打在苏怜和白狐的身上，苏怜跟着白狐在洞内走来走去，神态动作都有些紧张。洞窟很平常，一角散落着一些蓬草和破旧毡子，想是之前有人在这里住过。只是离去已久，现在看来有些荒凉。苏怜看着白狐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白狐没有回应苏怜，自顾自往洞窟深处走去。
　　苏怜见白狐不理自己心中沮丧，沉吟一会儿突然明白到自己一直与之对话的是只狐。既然是狐，怎么能回自己的话。想到这里苏怜自己都觉得好笑。可是苏怜不明白明明是狐为何给人人的感觉。与这只白狐第一次见面苏怜就觉得异样。白狐像在试探自己，由不信任到信任，终于肯和自己亲近。苏怜告诉自己，世间万物皆有心，白狐虽是兽，兽亦有心。想是白狐得自己多番相救，心中感念，所以想与自己亲近。又因为怀疑，只能几次试探。边想边环顾四周，洞内地势宽阔，光线充足，略微收拾倒是住宿的好地方。突然想难道这里是白狐住的地方，就和小时候和关系好的朋友相互窜门一样，白狐也邀自己来她这里窜门。可是看这荒凉的样子又觉不像。只一味胡思乱想，心情却是大好。

　　见白狐许久未出，苏怜向着白狐离去的方向寻找。刚走到一半怔在那里，见一个小女孩从洞窟深处走出。
　　深处光线晦暗，只觉得女孩身形瘦小，步伐缓慢。走进了才看清楚，面容清秀，神态有些害羞。女孩见了苏怜立时高兴起来扑向苏怜怀中。被抱住的苏怜怔在那里，一脸惊讶。
　　“你...”
　　女孩仰头道：“是我”
　　苏怜看向女孩的眼睛，正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她再次惶恐起来，使力推开女孩，自己也退后了好几步。
　　女孩的眸子里多出些伤感，就和在泉边时一模一样，低声道：“你说过你不怕我的”
　　苏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还是有些发抖，“九尾灵狐，传说不全是假的？”，她心中慌乱，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女孩听，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苏怜自言自语便要离开，突然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
　　“怜姐姐..”
　　苏怜回头看向女孩，见女孩神色伤感，心下不忍。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怔在那里。
　　小女孩用探寻的表情看着苏怜，继续道：“是要出去叫人，还是取弓杀我？”
　　“都不是”苏怜急忙回道。见小女孩突然笑了起来，“怜姐姐还是怕我”
　　苏怜见女孩笑容明媚，心里轻松下来，微笑回道：“我没想到你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突然现身？”
　　“我害怕以后见不到你。看到你差点掉下山崖我心里很担心。如果今天你出了意外那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怜姐姐，我想见你很久了”
　　听见这样的话，苏怜心里一阵温暖。蹲身拍拍女孩的肩膀道：“我没事”
　　“你第一次救我时我就想见你了，可是娘不允许。狐族的长辈亲友对人防备很深，他们说虽然你现在看起来是在救狐，但很有可能是扮作救狐人的样子和我们亲近，最后还是会杀我们。过往有人那么做过，杀害我们很多同类”
　　苏怜怔怔看着小女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我知道，怜姐姐肯定不会的”
　　苏怜点点头，微笑以应。

　　洞窟中已不似刚进来那会儿明亮，缝隙中射下来的阳光渐渐减少，时候已经不早。苏怜拍了拍女孩肩膀，柔声道：“我要走了。最近山里猎人活动频繁，你记得躲着点，最近不要再出来了。有空的话我会来找你”。
　　苏怜出了洞窟去泉边捡起弓，回到藤条之下。抓着藤条往上攀爬。感觉没怎么用劲人就上去了。苏怜看了看下面，见白狐在下面看着自己。想起被治好的胳膊和洞中的变身，苏怜意识到是女孩在帮自己。只是出了洞，女孩再次化作白狐的样子，虽如此，苏怜还是能从白狐的眼神里看出亲切。冲白狐笑了笑，往崖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