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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最初的接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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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一条小路上,刚刚下过雨,路面很泥泞,由于道路太窄,我的汽车开不进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弃车步行。
我今天根据资料的记录,来到了那个唐氏综合症患儿的家,我想再做一次最后的努力,和医院法务室的律师一起劝说那对夫妻接受庭外和解的建议。
一听说我们是江北韩国医院的人,那家人的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礼貌的递上名片,我摆出一副谦卑的样子:“本来不该再来打扰的,但是我是新上任的企划室长,由于同时合并了医院的公关部门,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亲自来拜访。”
“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和你们医院说的了,已经很清楚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到法庭,请法官来裁判一切。”男主人的气势还是很盛。
“一定要闹到法庭吗?这样对你我双方都有什么好处?我这里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真是判例,基本上都是原告败诉而终。希望您能看一看,看了之后再慎重的做决定,请不要感情用事。”我双手捧着一叠文件夹送给男人。
男人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文件夹,他拿起那一摞塑料的东西径直的砸在了我的脸上,“我们不需要这些东西,选择诉讼是我的决定,不管是胜是败,我们认了。不要再来烦我,请你们出去。”
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似乎已经肿了,也有可能破了。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许多:“请您不要这样,我们之所以再上您这里来,也是想做最后一次努力,不是为了王科长,而是为了那个最无辜的孩子,为了他的将来能有一份比父母还要来得长远的保障。”
不知是不是我最后的那句话刺激的男人,他突然嚎啕大哭,那声音极其的悲切,是我以前无数次听到过的。
律师示意我可以了,多说无益,最终还是要看当事人的决定。
离开那里以后,我犹豫着还要不要回医院去处理一下自己的脸,因为通过车上的镜子,我看到了几道血印和一片淤青。
回到医院,我到急诊室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几层纱布糊在了我的脸上,说是为了防止感染,还煞有介事的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我暗笑这不小题大做嘛!
一天的心情犹如外边的天气一样阴沉,下班后我开着车,不自觉的去到了一家叫“AFTER-FRIDAY”的酒吧,看样子以前的恩锡只要有烦恼就会来这里。
点了一杯慕尼黑黑啤,坐在吧台边上,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偶尔吃上一两块牛肉干,听着轻音乐,忧郁的心情逐渐的得到了缓解。
“真巧啊!恩锡,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帅男突然坐到了我旁边的座椅上。
由于左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的缘故,牵扯到左眼也眯缝着,仔细的看了看来人,搜索着恩锡以前的记忆:“哦,是梦龙哥!您好,真是好久不见了。”终于记起,他是哥哥的同学,叫郑梦龙,现代的太子爷!
“听恩海说,你不久前出了车祸,都好了吗?”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我裹着纱布的脸,估计他以为我是毁容了。
“都好了,劳您挂心!这里是今天的病患家属有些激动了!”我自嘲的摸了摸。
“哦,那就好。今天我还有事,下次吧,叫上恩海,咱们一起喝一杯。”
“好啊,不耽误您了,下次再见。”
等他走了以后,我继续自饮着,又要了蓝色马提尼、梦幻夏威夷。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应该回家了,我站了起来,身体不听使唤的在打晃儿,伸手要扶住吧台,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我的后背支撑住了我的身体。
“你喝多了,赵室长。”王在石的声音。
“哦,是王科长啊!你也喜欢到这里来喝两杯吗?”明显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了。
“我们来了好久了,看见你一直是一个人坐在这里,我们也没来打搅你。”顺着王在石的眼神看去,原来金英美,安京宇,郑太军还有护士长都坐在远处的一张桌子上,纷纷的用挥手跟我打招呼。
“大家都来了啊!怎么不叫我,害得我一个人喝,多没劲啊!”我不禁抱怨起来。
“看来您真是喝多了,赵室长,您家在哪里,我送您回家吧。”王在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我脸上的纱布。
“到了这里,你难道没有喝酒吗?还敢开车送我回家?”我试图找到自己身体的平衡,但是很徒劳,只能任由王在石拎着我往外走。
“看样子,王科长还真是喜欢娇小玲珑的哦!”护士长冲着我们两个喊了一声。
“说什么呢?没看见她已经喝醉了吗?大家都是同事,应该送她回家的。”王在石大声的解释着。
“我们有说什么吗?干嘛那么大声,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你要送赵室长回家一样。”护士长还是那样碎碎念。
反正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还好最后一丝尚存的意识告诉我,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不能回父母那儿,得回汉江边的公寓去。
“可以给我来一杯水吗?”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到口渴,接过来人递过来的水杯,问也没问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感觉好一些了吗?”王在石拿走了我手里的空杯子。
看着同一事件里的另一个当事人,我的酒劲儿一下子就醒了,加上心里的委屈,我顿时哭了起来:“呜呜呜,为什么?他凭什么那个样子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你惹了祸,为什么要我去平?王在石,收起你的悲天悯人,不要再同情心泛滥了。要是以前的恩锡在,这件事没得商量,上法院,好啊!我奉陪,医院不会遭受到任何的损失。可是,现在的恩锡••••••现在的恩锡••••••呜呜呜”
看着我突然毫无形象而言的大哭,王在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顺手把我搂在怀里:“请不要哭了,我已经从法务室那里知道了你今天的遭遇,真是对不起,太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他还会对一个女人动手。”
“我很奇怪,难道法律就能给那个孩子一个公正的判决吗?那又有什么意义?唐氏综合症!文件上写的清清楚楚,孩子的母亲拒绝筛查,他们现在不是为孩子的将来考虑,而只是自顾自的可怜自己,说到底他们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我挣脱了王在石,拍着茶几说。
“实在是很抱歉,给您添了那么大的麻烦。是我一意孤行的要给那个孩子一些赔偿,才一再的要求庭外和解的,都是我的错,我••••••”他低下了头。
“好了,过去了。王科长,现在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了,在最终调解期之内,如果我们和对方再达不成一致,那这件事情只能到法院去裁定。到了那个时候,我是不会再顾及你的感受,孩子父母的感受,甚至是那个可怜的孩子了。因为我是医院的一名管理者,我将要维护的是医院的利益。”擦干净了脸,我直视着王在石。
“无论您选择要怎么做那都是您的职责所在,我无话可说。对于您今天所做的一切,我已经很感谢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件事,那就全权拜托给您了。”说着,他站了起来,深深的给我鞠了一个躬。
“王科长,我希望那件事情不要影响到你的工作,你毕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之一,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这其实是官话。
“是的,那是一定的。”
“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我不记得这里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