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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自古皇家薄幸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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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执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胳膊一伸,竟是压在了什么软软的物事上面,还蛮有手感,不过——她一回头,正看到容疏桐安静的睡眼,顿时就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什么情况?!这这这这,昨晚上才刚刚亲过,居然就同床共枕了?她睡着的时候床上明明美没人啊,这一大早上的……老娘唉,她是撞上了什么桃花,怎么频繁的有人要爬上她的床啊?这种事,可真是……美妙过头了。现在怎么办?把他弄醒好问问他为什么会睡在她身边,是不是打算对她图谋不轨?不行不行,万一她这么一问,他真的不轨了怎么办?以她对容疏桐的了解,这事发生的概率似乎还挺高,她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她这么想着,也没发现身边容疏桐已经醒了,是以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身体陡然无法保持平衡,于是,继昨晚之后,她又很不幸地趴在了一个男人身上,相当的不雅啊……
叶执无语了,她投怀送抱地这么勤快,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他会不会觉得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啊?
“阿执,你不打算起来了吗?”容疏桐低低的笑,“那就这样再睡会儿可好?”
叶执一下子从他身上蹦跶起来,却显然忘记了床这种东西它是有顶的,自然很不幸的“砰”地一声撞在了床顶上,力道之大,连带着整张床都晃了几晃,痛得她眼冒金星,又跌回到床上。
“阿执……”容疏桐忙坐起身来,扳开她的手查看伤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总是这么不小心……”这会儿立马红了一片,指不定很快就要有淤紫,岂不是要成只熊猫了?真是……
叶执痛的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差点掉下来。祸水祸水,还好意思说什么风凉话,如果不是他那话忒么个吓人,她有必要就这么傻兮兮地撞上去么?他倒好,就只会说她不小心了……嘴里咬着了还痛着呢,这会儿说不定头上又已经肿了个大包,她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呢?!
容疏桐微皱着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瓶,打开瓶塞,一股清凉的木香味立刻就逸散开来。他倒了些晶莹的液体在指尖,轻轻地抚上她的额,极温柔地摩挲着。
叶执条件反射似的又要跳起来,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牢牢按住,动弹不得,就只好默默忍受了。沁人心脾的木香里,他靠得很近,近的睫毛都可以数的清,眼里的温柔和他轻微的呼吸一起,密密实实地把她围住,真是……莫大的折磨啊。
叶执很不争气地红了脸,咽了一口唾沫,道:“阿容啊,那个……”
容疏桐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暖暖的呼吸几乎就在她的鼻尖:“嗯?怎么了?”
叶执一个激动,一不小心就结巴了:“那个……那个……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什么?”容疏桐放下手,稍稍后退了些,显得有些不解,“我是不是……什么?”
“就是,就是是不是……是不是……算了,没什么。”叶执无奈了,她实在是太没用,不就一句“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吗,是来是去是了半天都没是出来,她对自己绝望了。啊啊啊啊啊,怎么越来越没用了!平时调戏美人的那股子劲呢!
“嗯?”容疏桐扬了扬眉,更加不解,“阿执,你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看上你了呗!叶执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转移话题:“你那只玉兔呢?”
容疏桐微怔,见她显然不想说的样子也就不再问了,笑道:“被师傅抱走了。”
……那个随心师傅还果然是有够无聊地,专门大老远地跑过来抢只兔子,有意思么?叶执撇了撇嘴,就又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呃,那个,你怎么会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其实她比较想问“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啊?”,不过看她衣服穿得那么周正,她还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容疏桐差点便笑出声来,赶忙眨了眨眼。原来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就是这个啊……阿执她理当是喜欢他的吧,至少没骂他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虽然他确实……有点想。他顿了一顿,慢慢道:“昨晚有几个高手一直找过来,把隔壁的那屋子折腾的有些乱了,我见阿执你睡得正香,就直接把你抱过来了。后来我也觉得累了,便也跟着睡下,阿执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等等,他们又折回来了?”叶执猛的反应过来,差点又咬到自己的舌头,“那后来了?你跟他们动手了?周寻笑呢?你没受伤吧?”在那种情况下,她居然都没醒?不至于吧,她应该不会睡得像死猪一样啊!周寻笑那厮跟他们交手都受了不算轻的伤,他的身手估计也就和他差不多吧,他会不会也受伤了?那几个人怎么阴魂不散,都走了还回来,真是……
“……阿执,我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才好呢?”
……叶执稍稍犹豫了一下,决定就重避轻,直奔主题:“你受伤没?”
容疏桐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他们是冲着你师兄来的,并无意与我动手。”
果然如此,她就知道他肯定是没那么好心出手帮周寻笑的,不过那家伙应该还晕着,莫非他就这么把他扔在那里抱着她就大摇大摆地走了?……真是想想都纠结。叶执不由叹了口气,问道:“呃,那这么说,周寻笑他被他们带走喽?”不知道会不会被五马分尸啊……
“没有。”容疏桐笑了笑,“阿执你很担心他?”
“不是啦……难道他当时已经醒了?”叶执糊涂了,他没动手,周寻笑又没被带走,难不成那一群人全傻掉了不成?总不见得一个个全晕死过去了吧……呃,难道是他……“阿容,你是不是……下了药?”
“嗯,阿执好聪明。”那几个人都是高手,若是正面对上,他恐怕还不是对手。他们对他没有戒心,要动点手脚倒还是十分容易,而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比用药更顺手的事?
叶执无语了。怪不得她睡得死沉死沉的,原来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那那几个人呢?杀了?”
容疏桐又是一笑:“没有。问了点话,扔出去了。”他们与他无冤无仇,又杀他们作甚?若不是怕他们会对阿执有所不利,他连问话都懒得问,直接扔出去就是了。
叶执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个彪形大汉七仰八叉叠罗汉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又陡然惊觉此事实在是太不厚道,赶紧又憋住,忙道:“那你问出什么来了?”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江湖上的人啊,不看僧面看佛面,空冥会武在即,闹事也不是这么个闹法,更何况这么说来,他们也不像是要取周寻笑的性命,否则以他那一身伤,老早就被干掉了,饶是他再厉害也只能去见阎王。
“都是宫里来的人,打算把你师兄带回宫去。”
叶执一时没反应过来,讷讷道:“宫里的人?带他回宫?”这是怎么搞的?
“嗯。他们受皇帝吩咐接你师兄回宫,你师兄是皇帝在外留下的骨血,如今皇帝子息单薄,担心后继无人,就想让你师兄认祖归宗,他却不肯,这才叫人把他强行带回去。”
叶执傻了。周寻笑是皇帝的儿子?开什么玩笑啊?就他那样,从小一副鬼相,没露过几次脸,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杀人如麻的,居然是皇帝的儿子?可能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阿执?怎么了?”见她发呆,容疏桐不由叹气,“可是又不信我?”
“不是不是,我信,只是……一时惊讶罢了。”如果说周寻笑老戴着个面具是不想叫人看到脸,免得多生事端,倒还也说得过去。只是,那皇帝既然能找到他,定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却到如今后继无人了才想到要与他相认,若是他子孙满堂,恐怕还要找机会杀人灭口吧?都说皇室无情,这么看来,这话说得倒是一点都没错,自古皇家薄幸人啊。
“皇帝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想,免得自己不舒服。”
叶执不由得摸了摸脸。她的惆怅表现得那么明显么?唉,她怎么越来越悲春伤秋的了,这种和她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情她瞎想个什么劲啊?不过,那皇帝虽说身体不太好,据她所知也不过四十吧,怎么就开始担心继承人的问题了?哎呀呀,她又在乱想什么呢?不对不对,还是有点不对劲啊。“阿容……他们怎么肯和你说这些?”被赋予这么重要的任务的人,应该都是死士中的死士吧,怎么骨头这么软,总不会是他使了美男计吧……
容疏桐见她神色古怪,无奈了:“我用了一些药,有催眠致幻的作用。”她那表情,大概是又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突地想到她所说的关于“房中术”的问题,竟隐隐有些脸红……是跟阿执在一起久了么,他怎么也似乎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哦,是这样。”叶执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突地心头一跳,“阿容你怎么突然对周寻笑的事情这么上心?”连迷药都用出来了,他该不会是……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看上周寻笑了吧?不对不对,他不是昨儿个还当着人家的面亲她亲得很起劲的么,应该不是所谓的欲擒故纵吧?诚然周寻笑那厮是比她有魅力多了,但也不至于见异思迁地这么快吧……
容疏桐一怔,不解道:“我并不是对他上心,我只是担心那些人对你不利罢了。”周寻笑怎么样,与他何干?他只要阿执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随它去吧。
叶执的心怦怦怦地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完蛋了,分明是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她怎么就感动的想要抱着他啃上几口呢?她果然是思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