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家有文竹

2、守望2

　　直到晚上，床上的人才醒过来，抬着眼望去，膨胀里只是自己。本想着一定在的人竟然不在，落寞失望顿时生出，酸气直冒眼眶。
　　【白玉，醒了。】
　　这时，厚重的门帘被捞起，雪在李赤云的肩上覆了一层。男人走了进来，把赤红的披风放在一边，又往火盆里加了些碳。
　　坐到床边，帮少年把被子往上拉高。
　　【雪下得更大了，不要冻着才好。】接着走到桌前揭开一个汤罐，里面冒着白烟，像是刚做好一边。
　　李赤云端了一碗，又坐了回来，【来，先喝点汤暖身子，刚做好的。】
　　小孩儿乖顺地就这他的手，一点点喝完。李赤云问他要不要再喝时，也只是摇头。
　　起身把碗放回桌上，才转身，发现白玉正直直地看着自己，像是发呆，又像是注视。

　　李赤云叹气，走过去，把白玉连同被子抱在怀里。
　　【白玉。】感觉怀里的人开始颤抖。
　　李赤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如同小时候哄他入睡那般，【我不会赶你回去的。】
　　听到身后的人的话，白玉转过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不确定。
　　【好了，真的不跟我说话了？】
　　白玉还是没有说话，眼中慢慢蓄满。李赤云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大手抚着柔软的头发。
　　不久，就传来了小孩儿抽泣的声音，连带身体一下一下地抖动。
　　【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白皙小巧的手一看就是保养得极致，此时紧紧地抓住了被靠着的人的衣襟。可能哽咽得不能言语，停了好一会才接着说：【迎风不让我去找你。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李赤云抬起他的脸，帮他擦去已经溢出的泪。
　　【迎风是对的，他这样……】
　　李赤云还没说完，白玉已经气闷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李赤云了，豆大的泪珠跌落下来，像是想不到他竟然会这么说。随后，一手掀开被子，或许是休息好了，来了力气，挣开李赤云，赤着脚向门外走去。
　　李赤云没料到从小看大的小孩也有这样的脾气，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样看这小孩儿跑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小兵正是最疲倦的时候，想着怎么还没有人来换班。
　　突然感觉到身后的门帘被拉开，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单衣的少年跑了出来，正疑惑怎么这样水嫩的少年会出现在这里，接着将军又跑了出来。
　　【白玉，站住。】李赤云大声一喝，小孩儿就真的停了下来。
　　雪漫过了脚踝，小孩儿就这样站在雪地上，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抽泣。
　　李赤云跑了过去，伸手抱住白玉。白玉用力一甩，抬起头，用力抿着嘴，眼中满是倔强。
　　【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我走了便是。反正你现在不赶我走，以后还是会赶我走的。】
　　【胡说。】李赤云看着他一身单衣，天寒地冻地，急忙抱起来。
　　白玉再一次挣开李赤云，又向前跑了几步，一不小心，被绊倒了。人就这样直直地倒在雪地上。
　　这下不只是李赤云看得心慌，就连一旁的小兵也抖了一下。这样的天，不要说这样单薄的少年，就连那些在锻炼场上的五大八粗的士兵都快受不了了。
　　李赤云快步跑了过去，抱起了小孩儿，这次白玉没有挣扎。李赤云伸手探了探他的脸，冰凉得很，心中后悔没有把白貂披风拿出来。小孩儿紧闭的眼角还渗出泪水，白白的牙齿咬着朱砂嘴唇，时不时因为抽泣而抖动。
　　【白玉，怎么样？】李赤云从没见过他这样，【白玉，挣开眼睛，告诉哥哥，怎么了？哪里难受？】
　　李赤云极少用“哥哥”这个称呼，白玉一听，挣开那朦胧的眼睛，即使已经看不清了，双手还是准确地缠了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李赤云看他静了下来，想着还是先把人弄到里面去，再这样留在外面，怕是真的冻坏了。
　　两人风一样地出现，又快速消失，只留帐外的小兵呆呆地看着雪地上一大一小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