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爱》姚小Jo

11、第 11 章

　　（十一）

　　Part 1

　　“哗啦”的一声，暗色的窗帘被拉开，暖暖的阳光从透明的似乎不存在的玻璃窗外折射进来，洒在了安静的房内。同样，也洒在了拉开窗帘的那位女子身上。阳光像绸缎一样覆盖在这位黑色长发的女子身上，阳光也将她的身影投射在房内的地毯上，拉伸出一道黯淡的影子。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俯视首尔市。不同于夜晚的静谧，白天的首尔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每个人步履匆匆，和身边的人匆匆地擦身而过，从一个点有目标地转移到另一个点，没有停留。
　　只是一层薄薄的玻璃，却隔开了两个空间。安静的。热闹的。
　　女子看了一眼底下热闹的街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个轻轻地动作在这个安静的室内却十分清晰。

　　“宋茜，你不要一大早上这个样子，很晦气。”张力尹抱着她的手提电脑，还有一大堆图纸专注地移动到窗前的桌子前，而眼角甩都不甩隔壁准备上演忧郁戏码的女子。

　　好吧，那个叫张力尹的女人，一句话破坏了那个叫宋茜的女人一大早上辛辛苦苦营造的忧郁气氛，成功地将室内的气氛转移。或者这样说吧，假如我们的宋大小姐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坚持走自己的哀伤路线，我们的张大小姐会将她绑起来，塞进衣柜里的。
　　当年谁说我是御姐来着，当年谁说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安静淡然来着，全给我去医院验眼去~！我们的Vic翻着白眼郁闷地想到。

　　“要喝什么？牛奶？咖啡？”力尹当然不会知道此时Vic心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自顾自地去找东西喝。
　　“我要喝橙汁。”
　　“那就牛奶吧。”
　　“… …”

　　捧着温热的牛奶，Vic坐在力尹的位置上，好奇地翻着桌子上的图纸。
　　这图纸上的婚纱……好眼熟啊。Vic拿着其中一张图纸发呆道。然后，她打开力尹的手提，映入眼帘的就是和图纸上一模一样的婚纱。
　　Vic认得这件婚纱，因为这件婚纱是力尹的。

　　当年，在法国的时候。她们的导师，同时也是她们的益友，时装设计界德高望重的Lynie Donnaly，让她们做的毕业作品。
　　“给你们自己设计一套婚纱吧。抛开所有的对错，只剩下对那个人的爱。为你们自己去设计，你们这辈子，唯一的一件婚纱。”
　　Lynie若有所思地对着眼前两个她所钟爱的来自东方的学生说道。

　　婚纱。很神圣的名词吧，对于女人来说。几乎每个女人都会想象过，穿着纯白的婚纱，手捧着花球，穿过充满花香的花园，走进教堂。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那个自己深爱的男子，看着他温柔地凝视自己，看着他伸出宽大的右手温暖地包裹着自己的左手，听着他在自己的耳边坚定地说：我愿意。
　　然后，世间的花都在这一瞬间盛放，幸福的香气氤氲整个世界。

　　“起来起来，不要妨碍我工作。”把咖啡放在一旁的力尹，伸出脚把Vic踢下椅子，同时伸出手把还在Vic手上的设计图轻轻地扯过来，反面朝下。
　　可是，该看的Vic都看了。比如，在图纸左下角的那个名字：权时敏。
　　Vic没见过这个权时敏，但知道她是谁。ZJ电子集团会长的独生女，视如掌上明珠的千金。Vic还知道，这个权时敏大婚在即。
　　Vic还知道，这个权时敏的准新郎是谁。他叫，金在中。

　　那些阳光还是无私温暖地普照万物，但是，Vic还是觉得全身发冷。Vic抬起眼，看着若无其事还在工作的力尹，她觉得自己凉掉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你知道“犯贱”说的是哪种人吗？”Vic尽力地控制着颤抖的自己，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原本低下头整理着桌面上凌乱图纸的力尹，指尖忽然僵住了。
　　“那是你自己的婚纱，你自己亲手设计的，你自己亲手一针一针缝的。记得Lynie说过的吗？那是属于你的这辈子唯一的一件，独一无二的婚纱。”Vic的眼泪始终还是没有忍住，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落下，“真的打算把这件婚纱亲自双手奉上给另外一个女人吗？你还有自尊吗？”

　　力尹觉得，就像是有一个棉花塞，梗在了喉咙间，一些东西上不去，一些东西下不来。就这样，徘徊在心里和口中。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自己的呼吸。

　　Vic走过去，抱着力尹轻轻地说道，“力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眼泪滴落在了力尹的衣服上，迅速地被棉质的衣料吸掉，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

　　Vic忽然感觉到力尹在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Vic抬起头，却看见力尹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告别啊，只是为了告别。”力尹轻轻地说，好像是说给Vic，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阳光像碎掉的玻璃，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力尹的双眸。
　　其实，这样的一双眼睛真的很好看。

　　Part 2

　　人啊，总会自作主张地替自己的心作出某些决定，以为说着不要，自己的心就会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是呢，人怎么会控制得了自己的心。也许，你能够欺骗世人，但无论怎样，你自己的心里是最清楚的。
　　所以，才会有不安，才会有忧伤，才会有后悔。

　　结束了釜山海云台的我结拍摄，Vic和尼坤各自向工作人员道别，各自上了各自的车，各自朝各自的方向离去。Vic回首尔，尼坤去釜山海云台的酒店，各自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去。

　　Vic坐在保姆车上，一动不动地侧着头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路灯，不说话。
　　“怎么了？V。今天不是很开心吗？怎么这幅表情。”经纪人奇怪于平时活泼的vic ，现在却安安静静。
　　“哦，没什么。有点累。”回过神来的Vic，对着经纪人笑着说道。
　　经纪人疑惑地看了Vic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开车这件事情上。

　　唉，宋茜。Vic用手抚上心脏的位置，心里一直一直地在叹气。心里好像塞满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管如何呼吸吐纳，就是感觉闷闷的。

　　不要乱想，宋茜。你只是累了，睡觉吧睡觉吧。Vic这样想着，然后闭上眼睛，把头靠在车窗上。不一会儿，又把眼睛睁开，坐直了，又把手抚上心脏的位置。为什么呢？一闭上眼睛全是尼坤脸部的柔和线条和温柔的笑脸。
　　Vic一手抚着心跳，一边侧着头对着车窗的倒影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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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
　　回去的路上，尼坤一直在心里重复这个词。

　　节目。只是节目。
　　走进电梯的尼坤还在反复念叨这两个字。

　　节目。只是节目啊。
　　尼坤站在酒店房门前，自嘲地说道。

　　打开门，室内一片漆黑。
　　“泽演？”尼坤有点奇怪。怎么房里黑漆漆，泽演人呢？这么晚哪去了？

　　“啪”吊顶的灯被打开，光亮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灯亮的一瞬间，尼坤看到了一个坐在窗前的地板上，身旁七零八落地散落几罐啤酒的颓废男人。

　　那个男人抬起头，用他那已经哭过的红红眼睛看着尼坤，“允儿，不要我了。”
　　那个男人是，泽演。

　　“为什么？”尼坤赶紧在他身旁坐下来，“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她说，这个圈子不适合爱情，”泽演的表情带着深深的伤痛，“她说，她害怕。她说，她要她的事业。她说，对不起。她说，她不爱我。”
　　最后一句话结束，一滴泪从泽演的眼角滑落。
　　尼坤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受伤得像个大男孩一样无助的男人，只能搂住他的肩膀给他支持。

　　“她笑着和我说再见。”泽演低下头冷清地说道。
　　她也笑着和我说再见。尼坤想起了今晚告别时候的Vic。

　　“只是节目啊。”尼坤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什么？”泽演抬起眼问道。

　　尼坤苦苦地扯出一个笑容。
　　“今晚，JYP家的男人都给SM家的女人给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