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寂》第六渍

1、百年孤寂

　　她喜欢独处。

　　一个小房间，一张桌子，书满满地堆积在柜子里。

　　她总是习惯性地捧一杯茶，走进屋里，回身，关上门，关上那扇，她极喜欢的刷着米色油漆的

　　门。

　　就像现在一样。

　　宋珉在门外使劲地敲着，“苏染！苏染！你出来说清楚！”

　　她讷讷地趴在桌上，台灯光线昏暗，轻柔地照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色苍白，淹淹一息，正像是月光里沙滩上一只濒临死亡的鱼。

　　出来？说清楚。要说什么？

　　苏染茫茫地想。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听别人讲。他们说，她便听。

　　她看着他们的嘴唇张张合合，好像是看着年代久远的无声电影，偶尔也会有人要求她讲，然后

　　她的声音就像山谷里的风，渐渐沉寂下来。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偏僻的角落。没有人会关心，一个细小声音消失的原因。

　　他们都说，苏染是个乖巧文静的孩子，听话，懂事，从不反驳别人的意思。

　　令人不安且烦躁的敲门声消失了。苏染的脸埋在胳膊里，她把脸转向门的方向。空气里压抑而

　　干净。

　　然后她起身，开门。果然早已空无一人。

　　宋珉问她，苏染，染染，既然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牵我的手？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雪的日子，公园里点着花灯，在微醺的黄昏里，璀璨迷离。有人笑着，

　　有人闹着。

　　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雪在下，一片一片，一点一点地落下。她感觉冷。

　　然后有一个人，安静地停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雪在他的掌心融化。

　　她想，无论当时那个人是谁，她都会牵住他的手。情不自禁，小心翼翼地，牵住那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