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盈手赠》蘅芜君

6、落霞山，落霞宫

　　次日，洛笙就拜别了薛如海夫妇，随应天去往落霞山。
　　薛家二老皆是一脸不舍：
　　“如果想家了，就回来。”
　　“好好照顾自己。”
　　“有什么想要的叫人送信来，娘派人送去。”
　　“受了委屈的的话，就报本王的名号，我薛如海的女儿，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
　　这是洛笙来到这个时空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薛家二老是真正关心薛笼烟的人。洛笙不禁想到自己的妈妈，她应该也很想她。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总要担心你吃不好，穿不暖，害怕你受委屈，希望全天下好的都给你，想要给你全部的爱。
　　“爹，娘，孩儿走了。”洛笙抱了抱悄悄擦眼角的薛如海和早就哭成泪人的阮月如。下定决心，在回去之前，要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父母对待。
　　轻轻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洛笙转身上了马车，启程赶往落霞山。

　　不过五六日的行程，便到了落霞山山脚。早在距落霞山五六里的样子，应天就打发车夫按原路返回，自己带着洛笙骑马前进。又走了三四里突然路上蹦出几个黑衣人，对着洛笙和应天就跪：
　　“宫主！”“笼烟小姐！”
　　被马颠得七晕八素的洛笙看着眼前这武侠小说里的阵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喂，老头子！你该不是成立了什么邪教组织吧！”
　　“胡说！”应天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落霞宫乃是江湖第一宫，名头响亮，谁人不知？”
　　江湖第一的不应该是少林，武当吗？传统观念害死人啊。洛笙悄悄在心里碎碎念。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落霞山山脚下。洛笙这才明白落霞山名字的由来。当真是应了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应天说这是他祖师奶奶起的名字，想必他的祖师奶奶多半也看过《滕王阁序》。这里的景色可真当得上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感觉连风都带着香气。
　　应天领着洛笙东拐西拐地上了山。洛笙觉得很纳闷，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挑一些不起眼的小路。应天听了洛笙的疑惑后不禁哈哈大笑：
　　“上山的路依靠树林摆了天罡八卦阵，不知道路的人乱闯进来，会活活困死在山上。”
　　怪不得，洛笙回想起来时的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伪装得太好了。

　　等终于上了山顶，洛笙才知道刚才一路上赞叹景色美丽的自己是多么的乡霸。何为大牌范儿？这才是一个大帮派的风采啊。
　　隔老远就能见到的巍峨宫殿，奶奶的，居然修成欧洲古堡的样子，一看就是所谓祖师奶奶的杰作。走一路就有人请安，远远的就有人相迎。
　　看看这儿姑娘水嫩的，脆生生地一声“宫主”，听得人那心肝儿啊······洛笙一面走一面啧啧出声，总算有点相信应天的话了。
　　穿过层层宫门，终于到达了洛笙刚刚看见的“古堡”，上面居然挂了幅牌匾：“秋水殿。”古堡门前挂牌匾，这难道是所谓的中西合璧？

　　老远就看到长长地跪了一排人，刚刚踏入门槛，就听到齐整整的一声“参见宫主！”果真是习武之人，中气十足，震得洛笙差点没站稳。
　　应天见怪不怪的走向殿中间的鎏金大椅坐着，装模作样的威严样子还真有鼻子有眼儿的。
　　“我走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禀宫主。”一个温润的声音自底下跪着的一片人中传来，“长留宫前日派人说要拜访宫主。”如金玉撞击一般掷地有声，一直跟在应天身边的洛笙忍不住抬头张望。
　　这一望，不由眼前一亮。所谓公子如玉，也就不过如此吧。造物主就是不公平，有些人，天生就是给人看的啊。
　　纪钰言感受到殿上一道目光，忍不住皱了皱眉，薛笼烟回来了，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的麻烦又来了？
　　薛笼烟为人孤僻，在落霞宫中竟独粘纪钰言一人。偏偏这纪钰言虽有个温润如玉的皮相，对人也是彬彬有礼，江湖人称“玉公子”，却其实是个极其淡漠的性子，对薛笼烟的纠缠头痛至极。
　　作为一个现代人，初入社会首要学的就是看人脸色。洛笙很快就感到纪钰言的不悦，内心有点微微惊讶。这薛笼烟该不是在落霞山上时得罪了纪钰言吧，丫的一个自闭症儿童该不会其实已经给自己到处树敌了吧。
　　“他长留宫能有什么好事！派你崇阿殿的人把他赶下山去！”应天一听到长留宫，立马翻脸。
　　底下顿时噤若寒蝉，洛笙瞥了一眼应天，这老头平时还真是治下有方啊。
　　“可是·····”纤歌殿殿主夏绿扰有点迟疑地出声，“他们是来提醒我们，百年之期······”
　　“啪！”应天一手拂掉了桌上的茶杯，“他是欺我们落霞宫无人吗？阿言！去告诉长留宫的，我这次回来，带回了落霞宫的继承人，百年之约，我们一定会赴！”说着，一掌把洛笙推了出去。
　　洛笙正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发呆，猛然被推出去，发现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全望着自己，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宫主！”夏绿扰急急出声，“立下任宫主乃落霞宫大事，不可草率！”说罢，狠狠地剜了洛笙一眼。
　　“我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教吗？”应天语气一寒。
　　“属下不敢！”
　　“那好，此时就不必再议了。薛笼烟，从此就是我落霞宫的第四任宫主。”
　　第四任？看来，历史也不是很悠久嘛。洛笙依旧在神游天外。
　　“烟儿，你给大家讲点什么吧。”
　　“我不······”
　　“不”字还未出口，就听应天用只有他们听到的声音问：
　　“你不想要琉璃珠了吗？”
　　“我感到很荣幸。”洛笙立马改口，“烟儿自知资质平庸，难当大任，但承蒙师傅厚爱，一定尽自己的努力，希望大家对烟儿多加扶持。”
　　官方话谁不会讲，小学生作文水平啊。但洛笙不知道，自己的话落在旁人耳里是有多震撼。薛笼烟一自闭儿童，怎么会讲这些话，估计落霞宫的人过去听过她讲话的也寥寥可数。
　　“为师累了，扶我下去休息吧。”应天发话了，洛笙忙屁颠屁颠地扶着他走了，留下一时茫然的人左顾右盼不知所以。

作者有话说

　　我在努力，我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