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前世约》拂晓夜

3、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是在做梦吗？
　　伊诺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仿佛飘在空中摇荡，意识也随之模糊起来。
　　身着古代侍女服饰梳着总角的女僮领着一个身着青蓝色古装，举止娴雅贞静的少女徐徐走来。
　　咦？古装？
　　她迷迷糊糊地朝她们望去。
　　那女僮身材小巧，除此之外并无其余特别之处，倒是走在后头的身穿青蓝色长裙的少女气质清新，瞧上去年纪也不大，由于略低着头面目看不太清，身材却极为苗条匀称，多一分算胖，少一分则不美，就此可以推察她的脸也一定长得如花儿般娇艳。
　　她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眨眼间便来到了走廊尽头。
　　女僮将眼前的两扇镂花紫檀木门轻声拉开，明黄色的烛光一瞬间倾洒出来。
　　伊诺趁两人进去的间隙闪身窜进房间，女僮即刻把门关上。
　　“慕容公子，夏夜姑娘来了。”女僮低下头行了礼。
　　伊诺顺着侍女行礼的方向一看，登时呆住了。
　　这是个相当大的厅堂，中央是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水池，池中有一体形健硕的男子正在旁若无人地沐浴，胸部以上露出水面，从他宽阔坚实的后背和大气的动作可以看出，此人一定练过武。
　　男子抬手示意侍女出去，并没有转身。
　　这时伊诺才发觉自己已盯着那男子的裸体许久，虽只是上半身的背影，但也很难为情，便急忙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留下来的那名少女。
　　少女眼见女僮离开，并未多做犹豫便朝着水池一侧的屏风背后走去，片刻后换了身简洁的白色轻纱走了出来，似乎没穿内衣，玉肤凝脂依稀可辨。
　　她从容地解开发髻径直向池中男子走去，没多大功夫，池水就漫过了她的腰际……
　　不是吧……她想干什么……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口中念念有词。
　　伊诺想去其他地方看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某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虽然她已经是大学生了，但对这样的事还是有种止不住的反感，她知道这么想不对，可天性单纯的她就是无法接受。
　　好奇心会杀死猫，虽然心里知道不该看，眼睛却像被定住了一般移不开，她偷偷拿余光瞄着他们，不想却正好撞见那少女朝她的方向侧过头来。
　　终于能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了，这样的少女在古代应该就算绝色佳丽了吧……仿佛是顺理成章的，伊诺心里早就把她定义为风尘女子了。
　　啊！……
　　那是怎样熟悉的一张脸……每天都会在镜中看见的一张脸。
　　她笑了，那么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伊诺陡然感觉身体被某种力量一拉，突地整个身子都沉了下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就是那正在沐浴的男子了。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子怎么长的跟我这么像？！
　　身体……好重！
　　她的反应不慢，明白过来之后便急忙转过身踩着水艰难地往回走。但那男子似乎动作更快，发现她意图逃跑后也立马转过身来，右臂强势地搂住她的肩。
　　有没有搞错？！
　　“放开我，放开我……”
　　伊诺在水中本就觉得身体很沉举步维艰，这下更是动弹不得，就连眼睛也被溅起的池水迷住，不得不暂时留在那男子的怀里任其摆布。
　　怀中的少女渐渐安静下来，他的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轻浮的笑容，更加得寸进尺地用左手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从她的身后凑上了她的肩，在她的耳畔温柔地低语道：
　　“别紧张……”
　　仿佛触电似的，她浑身一阵战栗，颈间又痒又麻。她能感觉他的唇轻贴着她的肌肤，在温热的水汽中微微有点凉，她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他轻吻着她乌黑的发，隔着水中轻舞的白纱一寸寸地摸索着她的身体，像是探寻一片未知的大陆，耳畔传来的异样气息令她的神思恍惚，意乱情迷。
　　如果这只是一个梦境，就此沉沦也没什么不好，可是……
　　不行……不可以！这里到底是哪儿？心然居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放开我……放开我！”伊诺的神智终于苏醒。
　　“嘶——”男子皱着眉头倒抽一口冷气，手臂上刻着一个深深的牙印。
　　她猛地挣开了他的手，拨开池水朝池边奔逃而去。
　　他这次却没能及时抓住她，只好眼睁睁地任由她跑到岸上。
　　两名女僮听到动静后匆匆开门跑了进来，见伊诺丢下客人独自跑上了岸，神色仓皇形容狼狈，还准备绕开她俩夺门而出，便立刻一人一边将她摁住。
　　“放开我！……”伊诺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出去。”男子说时已经又背转身去，语气冷漠而僵硬。
　　女僮们闻言便放开了她，恭谨地退出了房间。
　　伊诺这时才发现自己穿了衣服等于没穿，站在岸上很尴尬。于是又回到水里把身体没进去，只剩脖子以上露在水面上，眼睛半刻不离地盯着仍在池中若无其事沐浴的那男子。
　　男子却不再睬她，自己悠哉游哉地从另一边游上了岸，她见状赶紧把头低下。
　　几分钟后，岸上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我都穿好了，你还不舍得上来么？”
　　伊诺犹疑着抬头望去。
　　哇！好帅……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那男子坐在离水池较远的一个白玉石桌旁，手持酒壶酒杯，风华正茂的年纪，身着如冰雪般白得耀眼的银白色袍子，气质清逸脱俗凌风出尘，竟然不似凡人。
　　伊诺仍不动，他只道她是害羞，却没想到她实际上是看呆了。
　　“好吧好吧，大不了我不看你，你快出来吧，别冻坏了。”男子抱怨道，“真是的，这个世道，连心然居的姑娘都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说着他背过身去，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一点点地收回心神，趟着水一步一顿地走了出来
　　讨厌，全身都湿透了……
　　“你保证你不会偷看？”
　　“我保证。”男子信誓旦旦地说，一边又小声嘀咕道，“又不是没见过。”
　　伊诺这才放心地走到屏风背后脱去粘在身上的湿纱衣，拧干了凑合着擦掉身子和头发上的水，在屏风上女子方才脱去的衣裳中找了找，没有内衣，只有一件纯白色抹胸，一条及膝的白色衬裤，一件雨过天青色窄袖短襦上衣，一条白色百褶曳地长裙，旁边地上还有一双蓝色翠金履，于是匆匆穿上。
　　古装穿起来真麻烦，也不知道穿对了没……
　　经常穿这样的衣服，胸部难道不会感觉不舒服吗……
　　她平常就喜欢胡思乱想。
　　“穿好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虽然还是觉得很不习惯，但也只能这样了。
　　见她不出声，想来已经无碍，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拘束地摆弄着衣角。
　　他以为自己醉了。
　　梦中一直追寻的人儿，不正站在那里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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