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军（BL）》夜茶

58、第五十八章

　　接到Ivan的电话已经是晚上7点半，他让我和晓军直接打车到上地。晓军站在我旁边听我一会中文一会英语一会又是法语的说了半天，满脸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你刚说了几种语啊？”晓军在出租车里歪着头问我。
　　“三种”
　　“你会几种啊？“
　　“算上江西话吗？“
　　“妈的，当然不算，要是算上江西话我也会两种半“
　　“那我会四种，中、英、法、德“，我歪头用炫耀的眼光看着身边的晓军，”你怎么还多出个半啊？“
　　“英语啊，我会一半啊！“
　　“呸，你那英语，顶多算皮毛，你现在估计也就还记得个How are you“。
　　“Fine ,Thank you ,and you“晓军操着带着江西味的英语和我开着玩笑。
　　“I’m fine 吐……“
　　司机是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听到我们的对话，没忍住扑哧地就笑了出来，“我们都用的人教版英文教材啊，Hi ,Han meimei ,I’m Li lei“。
　　“哈哈哈哈“，我和晓军都在车上笑得东倒西歪，”敢情司机也是会两门外语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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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北京那会，就常听人说起上地，只是一开始总以为在说“上帝“，我还想北京就是北京啊，什么都和国际接轨。后来，知道了上地是一个地方，而且那里有不少比三里屯低档的红灯区，就是没三里屯那么出名罢了。

　　Ivan定的地方是一个叫“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院子。我到那一看，其实也就是原来一老北京院子被精明的商人租了下来，稍加改造，就成了一演艺吧了。

　　我在出租车里老远就看到了Ivan站在院子门口的霓虹灯下，手插在裤兜里，眼睛焦急地望着路口转角的方向。Ivan依旧是一身休闲的打扮，下身穿着重磅丹宁的紧身牛仔裤，配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上身随意地套了一件黑色的CK短袖，今天没戴墨镜，也没戴帽子，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条十字挂坠。
　　Ivan似乎以为我们会从街道的另一侧过来，所以当出租车停到他脚边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和晓军下了车，他才回过身来，热烈地就要上来和我拥抱，被我后退了两步给逼回去了。
　　“Tim，This is your……？”Ivan一激动就会说英文，紧张或者发火也是。
　　“我同学”，没等他把boyfriend这个词说出口，我就抢过了话。虽然晓军英文很烂，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会听不懂boyfriend这么简单的词。
　　“晓军，这是Ivan，要滚蛋的那个”，我指了指Ivan，对晓军说。
　　“晓军？好简单的名字”Ivan的脸有些扭曲地看着晓军，我一时看不懂他脸上表情的含义，“我叫Ivan，Tim的朋友”，Ivan脸上的表情恢复自然，伸手和晓军握了握手。
　　晓军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嘴角咧了咧，继而轻声地趴我耳朵上说，“他会说中文？”。
　　“会，他说他自己是北京爷们儿”，我看着Ivan，回答了晓军的话。
　　“哈哈，Yes，我是一个中国人”，Ivan笑着把我们往院子里领，“他们早都到了，就等你们两个”。

　　原以为今晚就只是我们公司的那些男同事，没想到刚进到院子我就惊呆了，过道左边坐着清一色的男人，右边则坐着一水的女人。男人潇洒倜傥，女人光彩艳艳，而且其中有不少是我不认识的。
　　我认识的几个同事几乎都站了起来，喊着让我坐到他们当中去，但是旋即我又被那帮女的叫住，“帅哥，坐到这边来”。我看了看身边的晓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但还是面带微笑，“坐哪边？”，我问他。
　　“随便坐啦，站这跟展览似地”，晓军嘀咕了一句，推着我继续往过道里面走。
　　我们选了个靠近过道的左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Ivan，可以开始介绍帅哥了吧？”一个留着乌黑长发的高个子女生站起来对Ivan喊。
　　“OK，可以开始了”，Ivan扭头示意院子一角的DJ开始。

　　灯光先是一圈一圈地暗了下来，紧接着的是一段激昂的开场音乐，三声“嗙嗙嗙”的鼓点音结束了开场音乐，院子里的灯光慢慢地又亮了起来，紧跟着的是一段悠扬挠人的小提琴声，由远及近，如泣如诉地响起……
　　“OH MY GOD，Ivan，你别这么煽情好不好？”场下的很多女孩已经抱拳放在胸口作痛苦状。
　　Ivan走上院子里临时搭建的一个小舞台，开始伴着小提琴的声音说话，“我是一个美国人，后来移居法国，中途到过欧洲、非洲、澳洲还有美洲和亚洲几乎所有能叫得上名字的国家，最后我才来到中国，来到中国我才发现，我绕了好大的一个圈，我应该直接来这儿的，因为——有你们。”
　　虽然Ivan说的是一半英文一半中文，但是台下还是爆发了一阵猛烈地掌声，尤其是听到“because of you”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使劲地拍掌。
　　晓军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懂但似乎又不懂，只是手也没停，跟着大家一起鼓掌。我不知道其他人，包括晓军有没有注意到，Ivan在最后说“because of you”的时候，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就是因为他的深情的一望，让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愣是坐在凳子上没和大家一起站起身来。

　　“今晚，我邀请我在中国遇到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会找来倾诉的朋友，相聚在这里。你们在我困难、无助、孤独的时候陪我说话，喝酒，甚至……made love……”
　　Ivan没说完，下面的凳子桌子已经东倒西歪，大家在Ivan刚开始接着说的时候还在感动，但听到他说made love的时候，就都面面相觑后笑作一团，尤其是右边坐着的十来个女生，先生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把目光看向男生这边，接下来就是整场的哄堂大笑。
　　“I mean ,I mean……我的意思不是made love with everybody here……”Ivan似乎也很尴尬起来，吞吞吐吐地拿着话筒解释着，“……”Ivan又说了些什么，但是已经没人能听得清，大家都已经疯了，互相地在问和Ivan上床过没有。
　　David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迅速地越过好几个凳子和桌子，窜到我这边来，“老大，你……你有没有？有没有？”
　　“有你个头！尽跟着瞎起哄”，我抬头给了站在身边使劲拍着我肩膀的David一个白眼。
　　“你听懂他说什么了没？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吗？”我问身边的晓军。
　　“不就做/爱嘛！”
　　晓军的一句话把我也给逗得哈哈大笑，而David则已经笑得不行了，开始不拍我肩膀了，狂拍自己的大腿，“操，Ivan太他妈牛B了，这话题明天全公司，哦，不对，最少一年内，全公司都还会讨论这个极品人物！”
　　“别跟着起哄，闭上你丫臭嘴，死回那边坐着去”，我坐着用脚踢了一下David，把他赶回去了。

　　Ivan似乎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满脸通红地从台上跳了下来。我看着他往我这边走，而大家都正看着他，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人误解啊！我赶紧扭头和旁边的女生搭讪，“Ivan下来了，问问他祸害了多少姑娘”。
　　“Ivan，Ivan，这边，这边”，几个女生都站着向他招手，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她们肯定不是Ivan made love with的当事人。

　　Ivan居然还请了个乐队！他刚从台上走下来，几个后现代模样的青年就抱着吉他贝司等众乐器开始到台上摇头晃脑了。服务员也开始端着托盘开始在人群里发酒，当然，可能为了突出他们这个院落的特色，中途还不时地送上点具有浓浓中国风味的面纸什么的。
　　一轮酒水送完以后，乐队的小伙子们也唱罢了几首歌，服务员就开始拿着菜单过来点菜了。这儿吃的东西果真也是中西合璧，菜单的前几页都是牛扒羊排之类的西餐，翻到后面居然能看到“扬州炒饭”，当场差点把我雷翻。更雷的是，晓军居然还就真点了一份扬州炒饭。我看到后面还写着豆浆，就抬头问服务员，“你们是不是还有油条麻团什么的啊？”。我本意是开玩笑，但服务员一脸微笑地和我说，“要吗？要的话我让厨房给您做”……

　　饭菜还没上的时候，几个女生已经开始跳到舞台上自我介绍起来，还挑衅场下的男生和她们飚歌。
　　不知道什么时候，Ivan已经站在了我旁边，“带你朋友上去唱首歌，比如你们中国的那首《爱你一万年》”，他趴在我耳朵边小声地用法语说。
　　“没问题，你等着，我一会就去唱”，我知道扭捏着说不要，Ivan肯定不会放过我，于是大方地接受。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Ivan就抬头冲着台上的女孩大声地喊，“Here，有一个应战”。
　　台上的女孩听到Ivan的声音，把话筒往地上一搁，迅速地跳了下来，跑到我身边，“帅哥，我叫鲁微微”。
　　我看着女孩热情奔放的样子，一时觉得有些窘迫，居然慌慌张张、声音发抖地说，“哦，哦……我叫付浩东”。
　　我刚说完，女孩就一把拽起我的手，把我拖到了台上。她拿起话筒，拍了拍，“我和付浩东带给大家一首歌，你们点吧”。
　　哎呀，不对啊，我没打算跟他合唱啊！
　　“我不会唱歌的诶”，我对身边的女孩小声地说，但是话筒就在女孩手边，下面都听到了。
　　我看了看晓军，他一脸憨笑的看着我。
　　“广岛之恋你会吧？”女孩拿着话筒大声地说。
　　“流星花园主题歌啊？”，我保证我不是故意开玩笑，但是我刚说完，下面的人又开始抱着肚子狂笑，就连晓军都被我怔得把脸埋到了桌子上。
　　Ivan显然没搞清状况，虽然他知道不少中文歌，但是对我们说到的歌他可能也不知道，于是拍了拍晓军的肩膀，可能在问他怎么回事。晓军就也简单地和他耳语了几句。
　　Ivan听完后，笑着抬起了头，“微微，他要独唱，让他唱爱你一万年，他说要送给在座的一个人”。
　　Ivan的坦率和直白不仅让我觉得尴尬，让鲁微微也非常崩溃，丢了话筒，灰头土脸地跑了下去。
　　我看着台下逐渐恢复平静的人群，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是Ivan即将离开中国的日子，大家玩的开心点，大家都是他的好朋友，微微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等我先唱完这首送给Ivan的歌以后，再和你合唱一首”。
　　台下的微微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送一首中文歌给Ivan吧，叫《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