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住尘留香》靡恩

12、第十一章 中毒

　　　“逸尘，看来你命带桃花啊，桃花就是劫，你悠着点！”流冰边吃饭，边对逸尘进行远离女人的教育，“我看那唐玉更麻烦！”

　　清哀斜睨了他一眼，流冰以为她又要发作，连忙向清哀献殷勤，给清哀夹菜，“小哀，你尝尝，这菜不错，比日方城的同福客栈好吃多了。”

　　清哀瞅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夹起菜来便吃。吃罢，喝了一口水，才对着流冰似笑非笑地道：“流冰，你给我说说，什么叫‘更’麻烦啊？”

　　“呃，有吗？我有说过‘更’吗？”流冰一副完全无辜的表情，“逸尘，你听到我说了吗？”

　　逸尘配合地摇摇头，接着吃饭。

　　清哀无奈，放下了筷子，“我饱了。”

　　“这么快！”流冰含着满满一口饭，有点口齿不清。

　　“气也被你气饱了！”清哀瞪了他一眼，便上楼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清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看医书。这是药王谷老谷主传下来的医书，直到母亲临终前才交给她，她还没有系统地研究过。她静下心来，发现这本医书当真是博大精深，本已经觉得自己的医术已经很好了，可是看这到本医书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差的还远。

　　看得正入迷，突然传来了一阵惶急的敲门声。清哀翻了个白眼，肯定又是流冰！他就总爱这样一惊一乍的，永远像个小孩子。

　　她坐在座位上，赌气般地不去理他。

　　门口的人再也等不及，猛地把门推了开来，“小哀！”

　　清哀无奈地瞅了他一眼，懒懒道：“做什么？”

　　流冰冲上来，满脸急切，“你快去看看逸尘！他好像中毒了！”

　　“什么！”清哀猛地站了起来。

　　一进屋，清哀就看到了地上有一个打碎的茶碗，一摊触目惊心的黑血，发出刺鼻的腥臭之气。

　　清哀连忙来到逸尘的床前，只见床上的男子眉头紧蹙，薄唇紧紧抿着，显然即使在昏迷中也非常痛苦。

　　清哀心中一紧，伸手便摸上了逸尘的脉搏，眉头也越皱越紧。

　　流冰在一旁一直看着清哀的表情，等她一放开试脉的手，便问道：“怎么样？”

　　清哀摇了摇头。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静，问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流冰点点头，“我们吃完饭，然后便各自回了房间。过了一会，我想过来找逸尘，一出房门就听见他的房间传来什么被打碎了的声音。我过来敲门，没有人答应。我觉得蹊跷，推开门就看见逸尘倒在了地上。”

　　清哀点头，拿出帕子来，俯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茶碗的碎片，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又伸出舌头，想要去舔，被流冰一把拉住，“你做什么？”

　　清哀对着他安心一笑，“我要尝尝这毒药的味道。我从小五蕴六识就比一般人要强烈些，就算是再厉害的毒药，我也尝得出来。”

　　“这很危险！”

　　“没关系，我从小就在母亲的指导下吃一些药草，没那么容易死的。”

　　“可是……”流冰依旧在迟疑。

　　“念流冰什么时候比女人还麻烦了？”清哀带了几分揶揄，笑道。

　　“谁像女人了？你要试就试好了，我才懒得管。”流冰嘴上不服输地说着，眉头却依旧紧皱着，声音也不似平时的响亮。

　　清哀一笑，舔了一下茶碗上的水迹。面色重新变得凝重起来：“断肠散！”

　　“断肠散？”流冰一惊，他听说过这种毒药，是江湖上最常见的烈性毒药之一，更重要的是，此毒无解。如果中毒，只能在毒扩散之前将毒排出体外。“那……”

　　“我现在给他扎针，先抑制住毒药的扩散。你去当地的无妨堂堂主，让他带当地最好的大夫来见我。”说罢，清哀取下腰间的白玉佩，交给流冰，“这是信物，你收好。”

　　流冰点点头，快速地走了出去。

　　流冰带着无妨堂的段大夫过来的时候，推门发现清哀仍在逸尘身边忙碌着。正欲说话，却被段大夫拉住了。段大夫须发尽白，却精神矍铄，显然颇得养生之法。他摇了摇头，“不要打扰她。”

　　流冰点了点头，为段大夫端了个凳子，请他坐下。自己则在一边静静守着。

　　清哀丝毫没有觉察到身边多了两个人，仍在全神贯注的扎针，额头鼻尖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眼睛却一眨不眨。

　　流冰看着低头忙碌的清哀，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焦躁，又像是喜悦。流冰轻轻晃了晃脑袋，想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忽略。

　　这时，清哀抬起头来，流冰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清哀这才发现了一直守在旁边的两个人，虚弱地笑笑，打了个招呼。

　　“老夫段明德，是无妨堂郯城分堂的堂主。”段大夫自我介绍道。

　　清哀点头，直接进入了话题：“请问先生，此地的无妨堂里有多少勾吻的存药？”

　　“勾吻？那不是毒药吗？堂里没有这个。”段大夫不由一愣。

　　清哀并不意外，道：“这位病人是中了断肠散，我方才已经施针为他止住了毒的扩散。现在我要去取药，这几天还要麻烦先生照看。”

　　段大夫抱拳：“老夫自当竭力。”

　　清哀一笑，“谢过先生了。”便匆匆出了门。

　　流冰跟了出来：“我和你一起。”

　　清哀点头，便去牵马。

　　“咱们要去哪里？”流冰问道。

　　“百花峪。”说着，清哀已经跨上了马。

　　清哀流冰两人是在东山百花峪第一次相遇的，那里离郯城已经有了一段距离，起码最快估计也要半天才能到达。现在出发的话，到百花峪的时候就接近傍晚了。那次他们相遇的时候恰好碰到巨蛇，如果到了晚上，还不知会遇到什么。然而流冰脸色如故，点了点头。连她都不怕了，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两个人策马飞奔，赶到东山脚下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流冰抬起头来，感受到空气中越来越明显的凉意，道：“咱们先去客栈投宿吧。”

　　清哀摇头：“我要去采药。”

　　“可是天马上就黑了，你也看不清啊。”流冰道。

　　“那草在黑夜中会发出荧光。”清哀解释，“而且，就算咱们等得了，逸尘也等不了。我只是制住了他的毒，他体内的戾气还不知会怎样。我要尽快赶回去。”

　　流冰不再劝她，点了点头。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马蹄的声音在山间回荡着。

　　走了一段时间后，流冰道：“到百花峪了。”

　　清哀点头，便欲从马上跳下来。

　　流冰拉住了她，“在晚上人眼绝对没有马眼好使，咱们还是骑马吧。”

　　清哀摇头，“我没事。在马上没法找。”

　　流冰无奈，也跟着她跳下马来。看着女子认真搜寻的样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你给人治病一直都是这么拼命吗？”

　　清哀微笑，月色下她的笑容有几分朦胧：“那有什么办法，我是大夫。”

　　流冰看着眼前的女子，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悄然冒了出来。他摇摇头，想把这种感觉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