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之果（男男生子）》youko

42、42

　　（42）

　　“雪，你感觉好点了吧？”
　　艾华，小公主是记得的。受了不必要的打扰，感到郁闷的小公主自然不会让雪颜好过。即使现在她要出生也不算是早产了，雪颜干脆由着她闹腾，不以“冰浴”制止她的行为，等她够了自然会停。看着雪颜扯住自己的衣袖捂着下腹忍痛侧躺在沙发上的样子诺特就觉得心很不好受。他心痛，可是没有办法。
　　“我没什么了……”雪颜撑坐起来，“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
　　“嗯。”

　　吸血鬼的私宅地，林子中的生物仿佛藏起了自己声音，就连平时为夜色配乐的乌鸦也变得格外的安静，只有月华无声地撒落在四月的嫩绿中。鲜草芬芳，撩起人心中的醉意。

　　“对不起，诺特。”
　　“雪，你怎么突然……”
　　“也许是孩子的关系吧，人也忽然变得感性起来。”雪颜向诺特笑了笑，遂把目光一直落到树林深处，神色平静而安详，
　　“当我知道怀孕后，我曾经想过，偷偷地在服药以后把孩子打出来，只要在某地方待上几天，等变回原来的样子再回来，你不会知道她曾经存在过，而我也可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不到。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我想我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那是我仅存的一点理智，即使我坚信我深爱着你，诺特，当时我做了不少让你难过的事吧？”
　　“这不算什么。”
　　“艾华的话我在门外听了不少，他说狐狸曾经出卖过你。狐狸在我十四岁那年出现，颠覆了我的世界，她是我第一个朋友，当时我也认定她是我的老师。老实说，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百分百信任她能为我们做到些什么。如今，我只能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我希望不要因为我的选择连累你要再次犯下同一个错误，信错了那一狐狸。
　　我记得你说过，你希望临死前能看到自己最爱的人，结果你选择了我。我不知道在我死的时候旁边的人是谁，”雪颜顿了顿，拉过诺特的手，“不过，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你面前。”
　　夜静得仿如能听到孩子的心跳，诺特感觉到雪颜的手在轻微地颤抖，孩子还有几天就会出生，面对此，就算是一向表现冷静的雪颜内心也会难免有所恐惧与担忧，只是他表面还是努力地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平静。

　　诺特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深呼一口气， “我和诺恩之间不算是有仇。其实我应该早就跟你说的……”
　　藏在心中的记忆慢慢地被打开了：“就如你所知。200年前，我、洛恩、艾华是同学，我和洛恩是好朋友，他是很让人感到意外的一个人，不过相处久了也会习惯他的方式。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要帮一只吸血鬼处理一件事，对象就是，一群吸血鬼集团以及他们所制造的丧尸。
　　所谓丧尸，是由吸血鬼创造并且受他们控制的一堆能活动的尸体。因为这些丧尸会影响到人类社会与吸血鬼之间微妙的关系，所以在一族中是禁止制造的。
　　当时吸血鬼有个激进组织为了扩张自己的实力，而秘密地创造这些东西。在还没有造成灾难以前，洛恩要把这事情摆平。当时我还很年轻，没有顾虑到有什么危险，没有怎么细想就与他同行。我们成功地潜入他们的巢穴，狐狸杀了他们的首脑，事情解决了。但是，我不知道，对于我来说，危险才刚开始……”

　　“继承权？”
　　“没错，继承权的争夺。六位议事长老各自从他们族中挑选出一个继承人，安放弃了挑选的权力，尽忠于曦辰，所以王位的继承人一共有5个。可是曦辰有意另立人选，在人类中挑选他的继承者。而碰巧我们就在这个时候为一族立了功，虽然我无意干涉他们的世界，可是麻烦还是会自己过来。那件事以后，狐狸忽然失踪，杀手找上门来，他们或者混在人群中，或者躲在暗角处，我逃，可是只要太阳落下，就不会有安全的地方。
　　是曦辰救了我，他对我说：‘你的妖怪朋友不能一辈子保护你，要活下去就必须在要杀你的人之上。\'我成为了吸血鬼，以他的继承人身份入族。几年以后，洛恩忽然再次出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所指要帮的吸血鬼朋友，就是曦辰。”

　　“我记得……YOUKO曾经说过，他向陛下推荐过你。”
　　“是的。他自称是陛下的狗。原来他忠心于陛下，无疑的他一直忠心于陛下，可是他出卖了我。当时的我是这样想。”
　　“所以，你恨了他200年……”
　　“是邀功也好，还是他根本就是个为了证明他自己眼光正确而把我卷入这事端的蠢才也好。或许制造裂口的本是无心，而任由裂口扩大却是故意。后来或者我们都想通了，但是谁也没有主动弥补，他是魔界的人，以他的身份与地位，与他保持距离的话，在关键时刻会反而更容易办事。
　　他私下帮助奥里或者其他人办事从中得到好处，我和曦辰都知道。定期为我制造一下麻烦，阻挠我，却从不真的与我动手，当然，我也是一样。多年以来我们没有正面的接触，难得在族中会议上碰面，也多是相互之间的冷嘲热讽。从外人来看，他出卖过我，我们是仇人，就连我们自己，感觉也像是相互利用与被利用的陌生人。后来，我因为妮娜的死整个人消沉了下去，而他也离开了一族，再次失踪。直到你怀孕以后，我才有机会与他对200年来的事有个清算……对不起，雪，让你担心了。”
　　“不，谢谢你肯让我知道……”
　　过去一切，总是要寻找释怀的机会。

　　“从刚才艾华的表现看来，他的精神好像出现了点问题，似乎曾受过某些刺激。雪，你觉得这事会是谁的杰作？”
　　“你既然问我了，你觉得会这样做的还会有谁呢？的确是狐狸的风格。”雪颜肯定诺特心中的推测，“不过到底是什么让她动手的，我不能猜测。”

　　“诺特，我已经把艾华封印在地下室里了。”管家小跑着过来。
　　“麻烦你了，矢狼。”
　　“对了，诺特，刚才我与安大人联系的时候，从那边知道了一个消息，原来三天前艾华在药库中带走了‘天使泪’。”
　　“天使泪？”诺特脸色一沉。
　　雪颜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天使泪，一种专门针对吸血鬼的毒药，它有很特殊的香味，所以一般吸血鬼不会蠢到口服，药能通过伤口与吸血鬼的血液进行反应，消融吸血鬼的躯体。它对有吸血鬼或者吸血鬼的混血儿有效。对诺特，那自不用说。它虽然对雪颜没有害，但药由血液通过胎盘流向小公主，后果不堪设想。
　　艾华即使本身也是吸血鬼，可是要自杀的话可用不着去偷药。

　　“原来三天前洛恩已知道这件事，他说他会通知诺特，叫安大人不用说了。后来他一直没有消息，所以安大人才主动打电话过来……诺特？”矢狼见吸血鬼的表情有点怪异。
　　“没什么，”诺特脸上的阴云消散，浮出的是笑意，“你让我得知这消息，至少会让我和雪颜今晚有个好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