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彩虹天堂_如果早点遇见你》柒蔓

12、观月初（4）

　　“所以你就不再打网球了？”

　　“不。我只是。。不想打了而已，不喜欢了。与任何人无关。”

　　“刚才我说，网球很无聊的时候，你是生气的吧？”观月的隐瞒在汇子看来，一点也不成功。不论他怎么说，至少能看出来，他还是喜欢网球的。

　　意外的，观月没有否认，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难得你听到我说我曾经做过的事后，却没有讨厌我。”

　　“我听说过，不二的弟弟一直很想超越哥哥，所以才会去别的学校。我想，比起受到伤害，他想要赢的欲望更强烈吧。”汇子抬起左手在观月的眼前晃了一下，在无名指上有一块丑陋的凹陷。“看到我的左手无名指吗？这就是以前为了能在比赛上赢拼命练习造成的。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也许我不能用自己的经历证明不二裕太的想法，但是至少如果是我碰到你，我不会怪你。”
　　观月沉默了一会，抬起头对汇子露出一个笑容，不似昨天那般精明，也不似刚才的疏离。“谢谢你的安慰。”

　　“我很少说这么多话呢。好渴啊，观月君请我喝饮料吧？”说完之后汇子看到观月的头上意料之中的出现了黑线，忍不住笑起来。能黑线，说明并没有沉浸在郁闷的情绪中，这样很好啊。

　　靠着自动贩售机，又聊了好一会，不过主要都是围绕着音乐方面。难得汇子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和一个男生有这么多可以聊的共同话题，而他这样一个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对大提琴的了解，让汇子对这个人充满了好感。以至于完全把不二叮嘱的不要靠近观月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天已经比刚才凉了很多。汇子一看手表才发现已经离开看台很久了。生怕不二看见自己和观月聊的这么愉快，对观月挥挥手准备离开。“谢谢你的饮料啊。有机会再见。拜~”

　　“汇子，你是不是喜欢不二？”本来可以直接走掉的，然而观月的一句话愣是让汇子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他，树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啊，观月君也喜欢不二的吧？”虽然言谈之间汇子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但是原本并没有说出来的打算。没有想到的是观月和自己一样如此善于观察人，却还直接说了出来。果不其然，他抬起脸，一脸震惊地看着汇子。

　　“我想，虽然不二要我远离你，而我听说的观月初也是一个总是高高在上带着尖刺一样外壳的有些不择手段的人，但是我对你一点也不反感。我想，我们都是有着同样心情的人吧，我觉得我们有着相似的地方，所以才会这么聊得来。”

　　“同样的心情？”

　　“我们都喜欢着他，可是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啊。”汇子笑了，只是她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失落。夕阳照射在她低垂着的脸上，被额发遮住的脸颊上看不见表情，但从内心深处不断翻涌出的悲哀，无法抑制的弥漫了出来。“其实你也看出来，不二并不是喜欢我吧。所以才会对我没有敌意。”

　　“不。我以为你们。。”观月动了动嘴，很轻很轻的声音溢了出来。如果不是周围够安静，汇子一定是听不到了的。“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

　　“嗯哼~没为什么。”观月挥挥手，脸上恢复了高傲的笑容，妩媚至极。“和你相处很愉快，与不二没有关系。”

　　“我也是。”看着观月的脸，汇子突然很感动。这样一个看似很高傲很优雅又很难亲近的人，其实也有一颗很柔软的心。笑着与他告别，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观月，下次一起去看花泽明瑞的演奏会吧？”

　　没有等他回答，汇子已经离开。相信留下的他的表情，一定满是错愕。想及此，忍不住笑起来。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开始喜欢捉弄人了。

　　很久以后，汇子也终于了解，所谓高高在上，讥诮嘲讽，不择手段，不过都是观月初伪装自己的外衣。因为他还保存着那颗柔软的内心却又害怕被伤害，于是竖起了尖利的刺，不让任何人靠近。不靠近，也就不会发现软弱，也就没有了伤害的可能性了。

　　只是缘何自己可以在一开始就接触到他伪装之下的真实，她一直无从得知。或许，这就是缘分吧。缘分使两个爱慕着同一个人却得不到回馈的孤单灵魂靠近，然后彼此帮助安慰，建立起一份友谊。只是这份友谊有多坚固，会不会因为中间的纽带不二周助而发生什么变化，她更加无从得知。

　　之后回到球场，自然被菊丸挂到脖子上一顿修理，说汇子Nya不顾大家不晓得跑到哪里去害他们好找，问去哪里了偏又不说。好在汇子好像已经对被树袋熊当做尤加利树见怪不怪了。对视上不二的眼神，他正冷静的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怀疑让她全身抖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被发现一般的害怕。而菊丸又咋咋呼呼的说着汇子Nya不好好给我加油害我输给不二，一下子转移了注意。

　　一行人伴着日落浩浩荡荡离开了球场准备杀去河村寿司，而汇子不得不赶回家开始练琴，于是不二放弃了目光对她的扫描，跟大家打过招呼说先送汇子回家后再过去。

　　回去的路上，不二一直沉默着，丝毫没有赢了比赛的高兴，虽然弯着的眼角似乎传递着不错的心情，但是汇子还是读出了一丝危险的讯号。

　　以为他会问些什么，然而一直到回到家他转身离开，他都没有开口。除了最后一句再见。

　　望着迎着如火的夕阳走远的那个纤弱背影，汇子想，天才不二周助，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就像他即便对自己很好也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认知一样，汇子的直觉总是准到吓死人，却又一次次被自己所意识到的残忍真相狠狠戳伤。

　　很想告诉他，观月初已经不是那个会伤害他的弟弟的人了，观月初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可是汇子更想告诉他，如果不会接受我，可不可以不要靠我那么近，可不可以不要限定我的人生，可不可以不要用那样似乎洞穿一切的目光对着我。一切的一切，她都怕，却又无从逃开。

　　她想说，不二周助，呐，如果你开口问我，我会老实告诉你这些话。

　　而你，只是带着笑看着我。明明眼神里透着锐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你的笑，都不会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