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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幕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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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罗,你去了哪里?”
史昂单独拦下米罗,一脸严肃的询问:
“昨天你的小宇宙无端消失了几十分钟,你……”
“我哪里也没有去。”
米罗断然答到:
“我只不过在冰之地狱清静一下而已,你们太啰嗦了。”
“米罗……”
看上去风华正茂的教皇关切的按住米罗的肩膀,低声解释:
“你的死的确不在我们的预料内,因为我们都希望你能活下来。撒加他们说了,你是他们最小的弟弟,他们都希望你能从这场残酷的战斗中幸存下来。”
米罗突然怒目圆睁,公然顶撞到:
“你们一个一个都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什么叫最小的?难道我还不够资格做一名黄金圣斗士么?如果谁死谁活都可以事先确定的话,那所谓的为了和平而牺牲又成了谁的谎言?”
“米罗,你……”
史昂教皇无言以对,他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可被这样劈头盖脸的质问生与死的意义却是头一遭。米罗撇了撇嘴,稍微行了个礼就大步走远了。他找到一块突起的岩石,攀爬上去坐下,这里恍惚可以瞧见第一狱的审判厅。米罗心事重重,史昂的话让他莫名的赌气。
“哟,米罗,找你可真不容易。”
八十八星座最漂亮的战士不顾形象的手脚并用爬了上来,二话不说坐在米罗身边。天蝎战士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这个不速之客。
“我说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美男子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
“我们呢,谁都没有轻视你的意思。米罗,你应该知道的,你既然连教皇是谁都看得透,怎么到了这种问题上就迟钝得可以呢?”
“我只是……”
米罗不会为难双鱼战士,对这个圣域中少数几个可以真心理解他的同伴,他承认道:
“我只是不喜欢撒加看我的那种表情,好像我抢了卡妙的位置一样。”
“唉……”
美男子两手托腮目光呆滞的评价:
“你们三个真是纠结不清的冤家。撒加他比谁都更希望你能活下来啊,米罗,你知不知道他见到你在冥界他有多吃惊……他当教皇的时候,一直都是最护着你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否则我用玫瑰扎死你。”
米罗低垂着双眼,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默不作声。双鱼战士瞄了他一眼,继续说:
“史昂教皇讲了,天蝎座是他唯一无法占星的星座,理由是什么还不清楚,不过,似乎有某种强大的力量使得天蝎座的命星超出了寻常的占星范围。所以呢……”
美男子拍了拍米罗的肩,道:
“你是一个变数,至于变好还是变坏,恐怕只有你才能决定。而我们呢,都是些在命运中随波逐流的可怜虫罢了,但你不一样,米罗。”
双鱼战士的语气带着羡慕和了然:
“你的命运在你自己手中,恐怕这次就是这样吧,卡妙那家伙,现在不一定悔恨成什么样子了呢,呵呵。”
“他……”
米罗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问:
“他也很在乎撒加么?”
“什么?”
美男子夸张的把手拢在耳边做出听不到的样子。
“天啊,米罗,你真有够疑神疑鬼的,这也是天蝎座的本性?”
米罗板着脸竖起右手,食指一点妖红让双鱼战士立刻不打磕巴的说:
“我以卡妙邻居的身份向你透露,他那个单细胞生物除了担心你之外就是担心他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冰河,他时而觉得自己太过照顾冰河而冷落了你,时而又觉得你总找冰河麻烦,所以他越来越神经衰弱。这次十二宫之战也不例外。他一会儿觉得你会要了冰河的命,想说服你放过冰河,一会儿又觉得冰河容易头脑发热,说不定会无意中伤了你,所以他一直唉声叹气彻夜失眠,一直靠冻他的水瓶宫打发夜里的时间。”
美男子说完,生怕米罗不相信似的狠命点头。米罗这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想让他瞅见自己此时的难为情。
“米罗,请你相信。”
双鱼战士用他独有的细腻劝诫到:
“我们都是你出生入死的伙伴,我们是不会背叛你的,不过……”
米罗的背影微颤,美男子立即事不关已似的笑到:
“撒加那个抑郁症患者说了,背叛是天蝎的特权,所以,他是不会怪你的。”
“哼。”
米罗用鼻子出气,美男子见好就收,趁机溜走了。米罗一个字一个字的回想他说过的话,觉得自己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撒加和卡妙,或许,那个人会比自己看得透彻吧。米罗想着,稍微燃起小宇宙跳下岩石,稳稳的落地,疾步走向和那人初遇的地方。
等了不大一会儿,那人果然又出现了。米罗绽开一个微笑,叫到:
“前辈……”
“嗯?”
那人似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笑着问:
“怎么?这么急着见我?”
“我……”
米罗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说:
“我有些事想请教前辈……”
“是么?”
那人带给米罗的感觉,如大海环抱一般温和。他伸出手,说:
“那么,我们还是去秘密的地方聊吧。”
“嗯。”
米罗像个捡到宝贝的孩子似的兴冲冲握住那人手,再一次来到梦境中的冥界。
“那么……有什么烦心事么?”
他问,领着米罗走向那座雪白的大理石凉亭。
“我……我不知道自己对撒加和卡妙是什么感觉……”
米罗跟在后面,吐露自己的困扰。黑色的身影顿了顿,反问:
“撒加?双子座?卡妙?水瓶座?”
“是的……”
米罗扶着凉亭的一根石柱为难的望着坐在长椅上的那人,嘀咕到:
“我一直以为,撒加是想和卡妙在一起的,他既然那么不高兴在冥界见到我,说不定是他希望和卡妙死在一起。可是,刚刚费伊告诉我,他们都是为了能让我活下去,才会……有那种反应……可我心里很矛盾,真的很矛盾……撒加那样仇视的看我时,我心里也会很难过……但如果我放任冰河过去而害死卡妙的话,我会更加难过,因为那两个人都不在了……”
“相当复杂的问题呢。”
那人沉思了一会儿,望着米罗不禁莞尔,说:
“你希望得到那两个人的关注,不是么?”
“啊……这……”
米罗不免羞赧起来,他没想到那人一语中的。
“你其实很关心他们,也希望他们能同样关心你,这就仿佛一个秘密,米罗。”
那人柔声解释到:
“你在关心他们的同时,如果也能得到他们的回报,彼此都不用语言讲明,这便达成了一种默契,而这默契,正是你们之间的秘密。”
“可我……”
米罗抱着石柱,将脸贴在上面降温。
“我不知道自己对他们只是朋友呢……还是……还是……”
那人目光微动,望着阴晴不定的天空说:
“如果是这样,那么,再唱一遍那支曲子吧,等你唱完的时候,也许心中就有答案了。”
“哎?真的么?”
米罗好奇的眨了眨眼,水润的蓝紫色眸子惹人怜爱。
“是的。”
那人闭上眼,似乎准备聆听米罗的歌声。米罗酝酿了一下,轻轻开口唱到:
“AIMO,AIMO,沉睡吧,即时是那黄昏之星的魔王……也会为了寻找真爱的种子,也会为了开拓远方的疆土,而将我寻觅……请你一定,将我寻觅,这里才是温暖的海洋……”
就在米罗准备唱下一句的时候,另一个声音接了过去。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纵使盘旋天际的羽人,都悄悄流下了眼泪。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你就是心地善良的大地之子……”
“啊……”
米罗霎时震惊得捂紧自己的嘴巴,心跳都几乎要停止了。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个黑色的身影,那人正低声吟唱着同样的歌谣,他温润甘醇的嗓音瞬间激起了米罗灵魂脉搏的共鸣,长久以来一直缺失的那一块拼图终于完整了——有像曼陀罗一样娇艳的花朵,有绿茸茸的青草地,有淙淙甘甜的小溪,有刻满浮雕的白色大理石凉亭,还有一群一群上下飞舞的蝴蝶,和那悦耳动听的歌声。
——这个人的歌声。
米罗被这个结论震撼的忘记了思考,他用心倾听那人如吟诵般的歌声:
“AIMO,AIMO,沉睡吧,即时是那黄昏之星的魔王……也会为了寻找真爱的种子,也会为了开拓远方的疆土,而将我寻觅……请你一定,将我寻觅,这里才是温暖的海洋。”
“前辈……你……”
米罗激动的冲上前,接连问到:
“你怎么会这支曲子?这到底是什么曲子?”
那人没有看米罗,他望着半空中虚无的一点,仿佛陷入漫长的回忆。
“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这样唱给一个人听。”
“什么?”
米罗站在他身侧,盯着那乌黑的及腰长发出神。
“他那个时候很顽皮,也很任性,每天睡觉前都一定要让我唱这支曲子给他听,后来我也便养成了习惯。”
那人说到这,笑得格外含蓄而温柔,那笑容让米罗舍不得移不开目光。
——还有这么幸福的人。
米罗心里默念一句,忽然有些发酸,他竟妒忌起那个未曾谋面的人来。那个能够得到这个黑发绿瞳的男人全部身心的人。
“那后来呢?”
米罗眉头轻皱,追问到:
“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后来?”
黑发绿瞳的男人无可奈何的笑了,他淡然的说:
“后来,他背叛了我,离开了我。”
“怎么会!”
米罗惊叫起来,他开始为眼前的这个人打抱不平,他急忙质问起来:
“他为什么要背叛你?又为什么要离开你?”
“这个……我也想知道。”
那人的笑容减淡了几分,渗透着忧伤,烫得米罗一阵阵的心疼。他气不过的说了一句:
“还有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前辈,那你还会原谅他么?”
“说的是啊……”
那人忽然又愉快的笑起来,点了点头,道:
“你形容的很贴切呢,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不过,我并不怪他。”
“为什么啊!”
米罗想不通了,天蝎座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如果有人胆敢背叛了他,米罗一定会让他尝尽人间的苦头。
“因为……”
那人终于转过头,看进米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背叛是那个人的特权,我不会追究的。”
心跳漏过了一拍,米罗觉得两耳嗡鸣作响。双鱼战士先前转达了撒加的话——背叛是天蝎座的特权,他不会怪他。那么这个黑衣黑发的男人口中说的人又是谁?
——难道……也是天蝎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米罗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那种可能和自己有关的窃喜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更加惶惑不安。
“和你说了这些,请不要介意。”
那人宽容的笑了笑,说:
“你该回去了,你们的那位白羊座教皇很难应付。”
“你……到底是谁……”
米罗忍不住用身体挡住了那人的去路,眼睛紧盯着那张绝世的容颜。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我的名字?”
那人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委婉的拒绝了:
“如果你不能想到我的名字,那么,我的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米罗张了张口想要呼唤,可最关键的部分像是被抹去了,他委屈的站在那里,想叫前辈又觉得不合适,想要喊出那人的名字却无能为力。
“米罗,答案就在你心中。”
那人安慰到:
“包括和那两个人之间的宿怨,一切答案,只要你回归自己的灵魂深处去寻找,一定会得到答案。”
“我……”
米罗眼睛发胀,他用手按了按,哽咽的问:
“我还能再听到你唱那支曲子么?”
“当然,”
那人意味深长的拿下米罗放在眼睛上的手,说: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你想听,我就会唱给你听,米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