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法艾绯德瑞伽坐在城堡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放置的柔软椅子里，在放置着几朵雏菊的小圆桌对面坐着的是罗伊纳拉文克劳。作为主人的赫尔加赫奇帕奇则托着一只纹饰精美的茶壶，动作优雅地依次倒了三杯茶，然后将茶壶轻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叩”的一声响声，再坐在圆桌的侧面。
向赫奇帕奇致谢后，法艾拿起了瓷杯，琥珀色的茶水微微偏绿，阳光透过茶水倾洒在金色花纹上，流转的光泽经过茶水的过滤只剩下温润的暖意，淡淡的香味环绕周身，她轻轻抿了一口，甘甜却不浓腻的茶水漫过喉咙，余下清凉的茶香萦绕在唇齿间。赫奇帕奇擅长草药，对于茶也多有研究，这些天里，闲暇时也会泡茶给她们品尝。
坐在对面的少女有一头橙红的长发，大大的新绿色眼睛在阳光下更浅一层，闪烁着活力的光彩，色彩迥异的发色和瞳色在她身上却奇异的融合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气质，小巧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身体微微向前倾，看着她这个样子，法艾就知道一场小型辩论会又要开始了。
这些日子里，拉文克劳每天的主要活动就是把极大的热情投向赫奇帕奇家的藏书室、观察记录每一个对她来说新鲜的事物、询问见到的每个人所熟知的领域的知识、和法艾“辩论”。辩论的话题范围很广阔，从行星运行轨道到某种植物的具体用途或在特定环境下表现出的特质，拉文克劳总是试图在某方面将法艾驳倒。
对面的少女永远都是那样有激情，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厌倦——法艾垂下眼帘，细密的睫毛遮住了异色的双瞳，雾气弥漫上没有焦距的黑瞳，也悄悄的延伸入心脏。陌生的复杂情感缓缓注入心中——那是什么？酸涩得像是要拧紧心脏，又好像是光芒透过层层乌云照在新绿的嫩芽，还如海底深处遥望天空的飞鸟划过道道痕迹，即使伸出双臂也无法触及——无法忽视的词语出现在脑海，理智告诉她，那是嫉妒，羡慕，期待和希望。
那就像曾经的自己——嫉妒，那是她有自己早已失去的好奇心；羡慕，那是她有未被预言的未来；期待，那是她能用自己的双手去开拓；希望，那是……或许……能够打破我所在的……这个没有温度的世界。
“叮——叮——”清脆的铃声突兀的在头顶响起，仿佛有看不见的涟漪在空气中一圈圈荡漾开来，而坐在阳台上的众人都知道，赫奇帕奇城堡的门铃是挂在通向城堡大门的幽静小路边上的。
“来吧，”轻轻放下瓷杯，赫奇帕奇微笑着，好像是无意般扫了红发少女一眼，然后率先站起身来，“看来我们的客人已经到了。”
拉文克劳皱起眉，抿着嘴唇，没精打采的嘟哝到：“好吧，好吧。”从二楼阳台看去，远远地一辆马车正在靠近这座城堡，阳光下只能看见车身上家族徽章的反光。
——————
“欢迎来到赫奇帕奇城堡，”年轻的城堡主人站在大门前迎接来客，烟灰色的双眸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温柔的笑意蓄满了双眼，“拉文克劳家的客人。”
在棕发女性的身后，法艾静静地站在门边，行了一个普通的见面礼后便抬头将视线放在了来人身上。那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薄薄的镜片后是一双锐利的眼睛，使得人们往往在第一时间看到他时都被那种镇定锐利的眼神夺去全部的注意力而忽视了他的长相。而在法艾身边，红发少女在看清来人后身形有那么一刻僵硬，然后掩饰般抬起了下颚。
“日安，赫奇帕奇伯爵小姐。”男人行礼：“我是拉文克劳家的主管保罗艾维。”
众人跟着赫奇帕奇城堡主人进入了大厅。赫奇帕奇的管家端来了茶水和点心放在桌上，打破了从介绍完毕后就一直沉默的气氛。
“……这次前来赫奇帕奇的城堡，主人吩咐我务必向伯爵小姐道歉，为我家小姐的不懂事。”拉文克劳的男管家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赫奇帕奇似笑非笑地看了从坐下开始就一直紧紧抿着唇的红发少女一眼，然后温和地答道：“没有的事。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一向交好，更何况拉文克劳的小公主与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这次是我疏忽了，忘记告知拉文克劳家我邀请罗伊娜做客的消息。”
“不，您言重了。”黑发的管家一板一眼地答道。
赫奇帕奇温柔地笑笑：“既然来了，何不一起来品尝我新拿到的茶叶？这可是我这位从远方而来的好友带来的珍品。”听到提到自己，法艾点头向黑发管家致意后便随赫奇帕奇起身。“请稍等，”棕发的城堡主人微笑着，“务必要随意。”
——————
等待年轻的城堡主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拉文克劳有些烦躁地拨了拨自己的红色长发，新绿的眼睛却没有看向自己从小就熟识的好友兼管家。她好像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好吧，我就知道，你们还是找来了。”
“……小姐，这次老爷和夫人都很生气，大少爷吩咐我一定要把您带回来……”管家就像是念书般干巴巴地背诵说辞。
“好了好了真是烦死了。”红发少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男人的话，“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既然是你来，就说明三哥他给我挡下了一部分麻烦吧？”说道这里，少女就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般眼角弯弯，“好了——那三哥给我带了什么话吗？安妮呢？她怎么说？”
“大小姐……”管家就好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这个他几乎是一直陪伴着长大的女孩说：“小小姐说您这次没有履行承诺，她很生气，如果您这次回来了她就收回您身上的追踪魔法。”
想到自己逃出来时为了找人接应，就诱哄自己的小妹妹安妮说出来后一定会去接她出来玩，结果自己却因为太过于沉迷在“新世界”中而忘记了这门事……感到些微愧疚的拉文克劳小姐咬了咬嘴唇，想到：难怪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找到，原来是安妮那个家伙在我身上下了追踪魔法……但为什么我却没有察觉？一般来说会有痕迹啊……
看出来红发少女明显在走神，管家挣扎了会儿，还是抽出魔杖挥了挥，一只精致古朴的怀表就凭空出现，轻盈的落在红发少女的面前。“咳……”左手握拳放在嘴边，管家轻咳适宜自己的小姐回神：“这是……三少爷给小姐的。”
少女将怀表提起，仔细地打量。古朴的花纹上好像有魔力在流动，绘有拉文克劳家族徽章的表盘上仅仅用大写的罗马文字标出了主要的四个时刻，精致的三个指针尖端都镶有蓝色的宝石，窗里透过的阳光照射其上，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如同幽蓝火焰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