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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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远游，宿在旷野。 ——旧约·诗篇
眼前是刺目的光亮。
周身是温暖的无法抓住的虚幻。
手臂是如同上了锁链般沉重，吃力抬起。
“你——醒了？”
那是女性特有的温和嗓音。
至此，法艾·绯德瑞伽才完全清醒。
微微眯起眼睛，等待初见阳光的眩晕感逝去，她才看清了那位女性。
亚麻色的长卷发，清亮的烟灰色瞳孔，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又有着无形的气势——这无疑是一位温和并管理家族有一定时间的大气女性。
目视着法艾逐渐睁开双眼，女性的眼中划过一丝惊异，但又很快平静下来，温柔的笑着：“你是否需要一些食物呢？当我们发现你时，你好似有四五天没有进食了一样。”
四五天了啊.....法艾垂下眼帘，低低的应声道：“....谢谢。”
耳边传来女子起身衣料摩擦的声响，接着，女子的脚步声渐渐模糊，法艾才抬起头来。她注视着身侧的大型穿衣镜，仔细打量着镜中的女子。
那是有着墨色短发，发梢却像是被利器割断一样有些不规则，细长上挑的柳叶眉，一双杏仁眼因刚刚苏醒而充满水雾，右瞳是纯正的墨色深黑，左瞳却是淡到几乎接近透明的无色——这应就是那位女性的错愕所在了吧。小巧的鼻翼，毫无血色的薄唇，以及那月牙色带点偏黄的皮肤，整体看起来不像西方人而有些平板的五官——都显示着她，法艾·绯德瑞伽，不属于这里。
是的，她来自遥远的东方，经历长途跋涉来到了西方——其实，也不过是无处可去游荡至此地而已。
紧紧抓住衣袖，好似这样就可以使自己温暖起来一般，她已经没有家了。
“客人坐在这里，阿莱把主人吩咐的食物带过来了！”尖细有些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法艾淡淡地向那个浑身绿色尖耳朵大眼睛的生物扫了一眼，没有任何惊讶和恐惧，只是低声说道：“谢谢。”
如同是早就映在心里一样，法艾在看见那生物的刹那就已知晓，这是一种被称为“家养小精灵”、性质等同于奴隶的生物。
“你怎么不吃呀？这是米粥，对于你这类长期没进食的人是最合适的了。”浅浅的草药味弥漫开来，女子出现在门前，弯弯的眼中满是笑意：“对了，忘了介绍，我是赫尔加·赫奇帕奇（Helga Hufflepuff ），现任赫奇帕奇的女主人。”
法艾的嘴角弯了弯，勾出一个清浅的笑意：“法艾·绯德瑞伽。很高兴遇见你，美丽的赫奇帕奇小姐。”
看着法艾开始喝粥，赫尔加缓缓坐在了法艾的床边，轻声说道：“——那么，你果然是巫师？不是第一次见到阿莱这样的生物么？”
“不，我不是。”法艾静静答道：“你所谓的巫师——就是将自然的元素聚集于自身，通过介质有机组合成不能发生的『奇迹』并以此来满足自身需求或愿望....如是，对么？”
“....是。”赫尔加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到。
“——这是我与『世界』的交易。不过，为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法艾向着面露讶色的女子欠了欠身，眼中的光芒闪烁着，“——我愿告诉你缘由。”
她墨瞳深邃遥远，目光似看向了空虚的未知。她用手指了指透明的左瞳，声色清冷：“这是『世界』赠与我的礼物。”
“『世界』与我以『真理』，我予『世界』以『灵魂』。这是『等价交换』，第五法则。我的祈愿是懂得『真理』，过去的真实，现在的未知，未来的迷茫。我所寻求的，是从恒古直到永远不变的法则。”
“巫师所使用的是第三法，将自然同化为自身，是很高级的理解。”
“——这是，巫师以外的世界。你——可以理解么....？”
也许是因为太久无人倾诉，法艾的语速有些急切，一副想寻求理解的样子。
赫尔加眼神恍惚：“这是你的世界观吗？怎....”
“不是，这是『世之真实』。”法艾答道。
“真是.....庞大的世界啊。我所理解的，也不过是其中灰尘一般大小的啊。”赫尔加缓缓说道，微笑起来：“说起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如果你不介意，就请多住几天吧。”
比起以往每天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方式，有屋子住是在好不过了。法艾抬手抚了一下黑发，仿佛刚刚所有的急切情绪都不是自己流露出来一样，又恢复了冷淡静默的样子：“——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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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赫奇帕奇城堡的日子里，法艾与赫尔加也逐渐熟络起来。比如，法艾知道赫尔加对于料理和草药学颇有研究，还知道赫尔加看上去很可靠的样子，实际上有时候会相当迷糊。城堡是挺大的，但居住的人却不多，总共也只有赫尔加，家养小精灵阿莱和另外一个见面不多的管家。法艾见过那管家几面，他总是严谨一丝不苟的表情，话不多，但对赫尔加相当忠诚。城堡里所有的卫生整理工作都是阿莱一个人（？）完成的，在见识过家养小精灵对服务主人的热情和可怕的潜力后，法艾决定永远不去招惹一个疯狂的家养小精灵。
对于赫尔加来说，来自遥远东方的法艾看上去有些神秘，其实只要混熟了，就会发现她也是一个普通人。有着高深的理论知识，但实践起来去不怎么在行，用法艾自己的话来说，她所用的是第五法，与巫师的魔法不同，但这是最适合她的道路。
另外，法艾的过去是一个迷。法艾的眼中总有着怀念和隐痛，但从来没有迷惘。她不愿说，自己就不问了吧。赫尔加如是想着。
这段日子实在是很快乐，温暖和舒心。法艾在浏览赫奇帕奇城堡藏书的空余时间，也会和赫尔加交流有关魔法的问题，而赫尔加则因扩展了视野，也创造出许多新的魔法，能力也更强了。
最诡异的是，法艾有一本《圣经》，黑色牛皮封面，金色的罗马文字书写，书页有些泛黄，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翻过很多遍、很古老的书。
第一次见到这本书，赫尔加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凌厉起来：“你是教会的人？！”她如是喝问到。
法艾安静的摇头：“不。我只是——比较喜欢这本书的内容而已。我没有信仰。”
呼。赫尔加呼出一口气，答道：“我想也不太可能。要是教会的人都像你这样，那早就崩溃了。”
其实，法艾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点，西方的人都很仇视巫师，教会更是以“排除异己”为己任，对巫师处以火刑。
“不可否认的是，教会也有厉害的人物啊。这本书真的很有趣。”法艾微微笑起来。
“哼，谁要是敢来，我就整死他！”赫尔加边说还做了一个“我很厉害”的表情，但很快自己也笑场了。
“是——小姐你最厉害了——”法艾也配合的笑道。
——那时，她们谁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会不得不与教会抗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