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黑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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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了？
瞎子无法形容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感受，也许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他笑了——习惯性地嘴角上扬：那么，去医院看看他喽！
瞎子趁吴邪他们不在的时候进的病房，并且很不上道的两手空空——好吧，在某些方面，瞎子与张起灵有着惊人的相似：任性，随意，或者，怕麻烦，无情。
张起灵静静地坐在窗口，奇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眉头以微不可察的程度纠结着——瞎子知道他在思考，并且，有些苦恼。唔，失忆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于是他咧嘴笑了：“小家伙，要哥哥帮忙么？”
张起灵好看的眉皱得更紧，在门开的瞬间他便有种感觉：这个瘦高的男子是来找他的。不知怎么，他带着墨镜的脸让他感到有些焦躁。
“唷，真不记得了？哥哥会很伤心哪——”黑瞎子笑着走近他，然后猛地拽起他不留余地地把张起灵摔到墙上，死死按住。在他出手的瞬间张起便作出了反击，出脚踹向瞎子的膝盖，却被他闪开，掐住瞎子脖子的手也被挡住而使不出全力。
“再被你踹一次，我下半辈子就不好走路了……”瞎子和张起灵维持着对峙的姿势，从没有人发现，墨镜后面漂亮的瞳孔里也会有名为黯淡的情绪一闪而过。这个现在被他制住的人身上，散发出他久违的杀意，好象第一次遇见时他的防备——那种令他无比兴奋的属于小兽的警觉。
果然是忘得干净了呀！也好，瞎子放开他，然后揉了揉张起灵明显偏长的黑发。张起灵看着眼前笑得很讨厌的男人，努力地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无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躲开这个明显有些幼稚的安抚动作，只是看着瞎子的眼睛——呃，他墨镜的位置。
“别想的太用力了，小家伙。这样很好，等哪天哥哥有空想起来了，会把你的东西带来还你。记住了，你忘记了我，不过，是我不要你的。”
黑瞎子向来有着异于常人的变态心态，是以他现在觉得很开心，笑得乐呵呵的。他没有挥挥衣袖，却是真的不带走一片云彩。临走的时候张起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这至少表现出张起灵现在心情不算好，说来惭愧，而黑瞎子又通常是以他人的痛苦为快乐的——这才是恣意的人生，不是么？所以他又笑了。
“喂，我的骨头可没有你的收缩功能。“瞎子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对合作了这么多年的老朋友起码有点礼貌吧，嗯？”
黑瞎子走了，没有告诉张起灵任何有关过去的事。
有些人注定不甘于没有刺激的生存，而瞎子更是痛恨千篇一律的。不是说倒斗的日子平淡乏味，相反，对于开棺后研究那些男的女的胖的瘦的各种尸体，瞎子是抱着极大兴趣的。他是专为盗墓而生的人渣，那种惊险的感觉已让他上了瘾。
所以，尽管张起灵仍是讨他喜欢的，他已经有些厌倦了和张起灵的关系。确切的说，他无法准确地形容出他和张起灵究竟是什么关系：高效的搭档伙伴，抑或是，造福中国人口问题的床伴？张起灵无疑是迷人的，是以他对他很纵容，不过这也不代表，黑瞎子会甘愿习惯于一种看似高度默契实则暧昧不明的关系。
瞎子点了一支烟，开车扬长而去。被张起灵遗忘的糟糕滋味被自动过滤——这是瞎子的生活原则，没有任何人能影响他。
回到家里，瞎子早已忘了要把张起灵的东西打包的事情。他吹着口哨把自己打理干净，然后钻进了书房兴致勃勃地打造起一张灵感突现而生的人皮面具。
——两个人生活的约定，私人空间里绝不留下两个人的痕迹。只不过，瞎子离多愁善感这种情绪，也不止十万八千里远。
说起来，瞎子和张起灵会走到起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他们都是懒得动脑的人，而且相似的——对一年见不几次面的生活没有丝毫不满，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不会想起生活里还有对方那么个人，也没有在斗里遇见时慢下脚步看后面有没有人跟上的好习惯。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最挑剔却又最随意的人。因而注定，他们从不会考虑爱情这个词条：你不能要求他们生死不离这种蠢话。是以瞎子并没有在天心石下等张起灵出现。
之后的某一天，或许并不是太久，但足以让瞎子在开门的时候小小地吃上一惊了。
“我回来了。”然后便是沉默。
很显然，张起灵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也甚感疑惑。
“想起来了？”黑瞎子挑挑眉，不过自然是没有人看得见的。
张起灵缓缓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记得这个地址。房子不很大，整洁得不像是土夫子的家——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有洁癖的。
“不要吓我嘛！好吧，我忘了，你自己来打包吧！”瞎子耸耸肩，向张起灵的房间走去。
“瞎子！”
“嗯？”
“下个月去巴乃，”张起灵顿了顿，才又轻声开口，“等我回来。”
“等？哥哥不太懂这个词怎么办？”
张起灵抬眼，迅速在瞎子唇上点了一下。
黑瞎子镜片后的眼眸变深，“唔，小家伙，这个算是邀请么？”他轻笑一声，心情很好地伸手搭上张起灵的肩，然后低头在他唇上回啄了一口。
“把眼镜拿下来。”张起灵皱眉。黑瞎子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照做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小家伙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让他乐意无条件卸下最固执的防备。事实上，是想防备也防备不起来呵！
张起灵看着他的眼睛，在琥珀色的光芒中忽然便放松了。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那双藏在墨镜下的眸子是这样的动人心魄。
“不要在客厅里。”张起灵轻吐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偏过头。
瞎子嗤笑了一声，忍不住托起他的头抱住他。他知道，这个地方充满了张起灵本能的反应，残留着一些即使是失忆也戒不掉的习惯，真是可爱的很。
“唉，真是难办啊，小家伙。我好像，丢不掉你耶！”
似乎，不知不觉，已经习以为常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黑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