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瞑目》文客望

1、正文

　　那些没有瞑目的人在死后游离在黑暗中，藏着那双泛白的眼睛寻找熟悉的脸孔。

　　十八岁的六个男女怀着对灵异世界的憧憬，他们约好今天晚上结伴去往城郊的那片公墓。
　　天乐，妍儿，阿仁，CiCi，四人已经在公墓山下等着。
　　没过多久，迈克开车接来了刚下课的小夕。
　　“行了，人到齐了，我们走吧”阿仁年长，他的话带动了大家向山顶出发。
　　台阶一望无际，通往黑暗，两旁很静，阴风吹来，落叶沙沙，总让人感到秋末的寒冷，一股凉丝冻僵了鼻尖。
　　回头看不见山底，才发现走了很久。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似乎在掩盖周围的平静。
　　“人死后，常常都会守在自己的墓前，等着自己的家人来看望，在黑夜里他们会睁大双眼怒视着，对自己的死亡而不瞑目。”天乐拿出相机。
　　“相机能够留下瞬间的画面，在闪光的那刻什么都会变的清晰”迈克解释着。
　　“等回去洗出照片，也许就能看到那些东西”天乐准备给他们照相。
　　“还是我来照相吧”妍儿有些害怕，她可不想照片上的她站在那些东西身边。说着拿过相机，借着打火机的光妍儿找到方位，当快门按下闪光的那一刻，从相机里妍儿看到他们中间有第六张脸孔。顿时扔了相机大叫了起来。
　　“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天乐第一感觉就知道妍儿是被什么吓到了。
　　“我刚才看到你们中间有另外一个人”妍儿这句颤抖的话，吓怕了小夕和CiCi，大家都相信，他们知道这是真的，
　　迈克捡起相机，向刚才的那个方位又照了一下，在闪光下什么也没看见
　　“看样子，是被闪光吓跑了吧”迈克又向四周照了几张，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不会有哪些东西吧，反正我不相信的”阿仁试图平息这场虚惊。
　　“真的看见了吗？是什么动西？站在那？”小夕想要确定一下问着。
　　“有没有东西，回去把照片洗出来不就知道了”阿仁拿过相机说着。
　　“那还等什么，先回去吧”迈克已经等不及了，于是一行人下山去了。在他们走后，一阵阴风卷起了墓前的落叶。

　　迈克载着他们五个来到了一个小区，这里是小夕和妍儿住的地方。
　　“没事了，到家了”天乐扶着妍儿下了车。但从妍儿脸上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平息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跟我们一起去洗相片，也许是别的东西啊”天乐想要打消妍儿的胡思乱想。
　　但妍儿哪还想被惊吓一次，“不了，这么晚了，我妈妈会担心的”妍儿拒绝了。
　　“好吧，那你早点睡，不要想太多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乐天别了妍儿就上车去了。
　　小夕挽着妍儿进了小区，她们住在第三号楼。
　　凌晨的灯显得特别的孤独，妍儿总觉得内心处那黑暗的地方有种无助，她很小心，不想让周围发出一点声音。
　　小夕按了电梯，一路上一直都在问妍儿刚才看见的事，可妍儿并不想再提起那恐惧，平时的笑容也收得那么的冷漠。
　　小夕看出了不对想要问什么。
　　突然电梯里的灯开始了闪烁，发出‘滋滋’声，这让妍儿那根绷紧的神经瞬间崩溃。
　　她似乎一直都在等着那早晚都要发生的事，心里一凉促使她缩成一团放声尖叫。
　　几度摇晃，将妍儿又带回了现实中。
　　“怎么了？”小夕不知道妍儿在害怕什么。
　　看着小夕表情，她知道刚才发生的只有自己知道。
　　‘叮咚’三楼到了，小夕扶起妍儿把她送回了家。
　　“要不要今晚陪你”小夕知道妍儿有点害怕。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没事”妍儿说完就进门去了，于是小夕也回家了，她住在五楼。
　　天乐，阿仁，迈克三人都是外地人，住在一起，天乐年纪最小，学的摄影，有自己的影棚。
　　他们和CiCi回到家，就直奔洗片室，没过多久，天乐拿着洗好的相片出来了，迈克拿了过来放在客厅桌上开始翻了起，阿仁，CiCi也凑过来看，除了一些迈克照的，怎么也没有那张合照。
　　“怎么没有？”迈克看着天乐，
　　“这么奇怪”阿仁重新翻看了所有照片。
　　“我想妍儿照的应该是这张”天乐找出了一张很奇怪的相片。
　　“我们不是用打火机的光，让妍儿能准确的拍到我们嘛”说着指向相片里的那悬在空中的三处火光。
　　“怎么会这样？”这个问题在他们心里也许只有一个答案。
　　稍许，阿仁送CiCi走了。留下天乐跟迈克相互的对了一眼，就各自回房去了。
　　天乐躺在床上，想起给妍儿打了一个电话，几声后却没人接，可能是今天吓到了，睡了吧，天乐没有多想就睡了。
　　清晨，一阵手机来电铃声将天乐吵醒，是小夕打的。
　　接完电话，天乐冲了出去，他知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直缠绕在心里。
　　“出什么事了”天乐已经赶到妍儿门口，他看见了小夕已经泣不成声。
　　当他走到妍儿的房门口，眼前的画面让他不敢相信，爬在写字台上的妍儿，双目恐惧的睁开，嘴巴张大，似乎在叫喊，喉咙被一支钢笔深深刺穿，喷溅出的血，染红了半张桌，头压着她常常写的那本日记，一手垂吊，拿着被撕掉的一页。
　　发生什么了，警方说没发现其他可疑的，应该是自杀。
　　晚上，天乐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手里拿着妍儿记录他们往事的日记本，翻看着，他难过，他哭泣，他根本不相信别人的说法，是自杀，是他杀都没有可能。
　　他不想去追究什么，他已经身心疲惫了，日记一页页的翻，那些往事变成了字，变成了过去。当翻到24号那篇，也就是昨天，被妍儿撕下的那页被血染红了，已经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天乐知道如果妍儿是自杀的，那这页写的也许是封遗书，于是他想尽办法的要去看清那些字，后来他把那页纸放在台灯下，透着强光，妍儿的字印浮现，天乐的表情变化似乎看到了什么，读完后，惊慌的甩手扔掉，他要把这个发现告诉他朋友，马上，而且要快。
　　但一切都太晚了，天乐的身体前后似乎被两股力量相对挤压着，喘不过气了，他要叫喊，他希望有人能救他，发不出的声音和视线的朦胧，他开始了怀疑，怀疑这一切都是个梦。
　　挣扎中他醒了过来，急促的呼吸缓解不了他的心跳，此时天乐已经躺在病床上，他慌张的坐了起来。
　　“我是怎么了”天乐对过去发生的事感到迷惑，更奇怪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
　　突然发现阿仁他们四个都在旁边，好像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的醒来。
　　天乐要对他们说些什么，但当看见他们的身后还站着妍儿的时候，天乐的恐惧又一次侵占了神经，他指着。
　　“妍儿”那发抖的声音谁也没听清，阿仁他们顺着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看错，但天乐相信自己的直觉，那还没平息的神经，再一次被绷紧，因为他看见了阿仁的眼眶里一片白色，没有了眼珠，睁大的看着自己，面色苍白，CiCi也是，迈克也是，小夕也是。
　　他这才知道妍儿写的字变成了现实。
　　护士从过道走过时发现了天乐悬挂在病房中，刑警和法医检查了一切。
　　“没有发现疑点，也没有人进出，法医的初步鉴定是自杀”一名刑警向他的上司报告。
　　那上司挠了挠头沉重的说“这是近三天来，第六起命案了”

　　三天前，故事回到妍儿离奇死亡的那天，天乐被发现昏倒在房里，阿仁和迈克把他送去了医院，随后CiCi，小夕也来了，医生对天乐的昏迷不醒找不出原因，他们无法解释。
　　“妍儿怎么会自杀”CiCi不相信平时那么开朗的妍儿会发生这样的事，没人会信的，而现在天乐也出事了，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
　　他们沉默了好久，医院走廊安静了很久之后，小夕接到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迈克知道是小夕家里打来的电话，他应该送小夕回家了，于是两人先走了。
　　“好了，我们也走吧，有什么事，医生会通知我”阿仁和CiCi随后也离开了医院，安静躺着的天乐想挣开眼，告诉他的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迈克送小夕回到那个小区门口，小夕准备下车。
　　“小心点，我总觉得妍儿的死，跟昨晚的事有关”迈克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沉重的说。
　　“你是说昨天在公墓，妍儿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小夕有点吃惊。
　　“如果是真的，那我们也碰上了那些东西”小夕回想了昨天回家，妍儿的反常面目和电梯里的异常举动，他开始相信迈克的说法，。
　　“好了，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迈克目送小夕进了大门。
　　五楼，空气随着电梯的上升变得压抑，安静也随着脚步的响动变得不再安静。
　　二楼，三楼，电梯在三楼停住了。自己明明是按的五楼，怎么停在三楼。小夕想不到这么晚了还有谁在电梯外？当门缓缓打开后，出乎意料，眼前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走廊一直能看到尽头。
　　小夕走出了电梯，面前的这条走廊因为妍儿的离奇死亡而变得十分沉寂，笼罩的忧伤，透露出那份阴森被隐藏在最暗处，灯光很暗，泛黄色散落。
　　小夕向走廊尽头走去，因为那有一道从门缝里洒出的灯光，是妍儿的家。
　　“伯母”小夕推开那张半掩着的门，屋里没人回应，小夕放轻脚步往里走，突然，一张毫无神态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小夕眼前，一阵惊吓之后，才看清是妍儿的母亲。
　　“嘘，别吵，妍儿啊，睡着了”伯母没有被小夕的反应给吓着。
　　失神的表情和沙哑的声音，触及了小夕内心深处的酸楚。
　　伯母从小夕身边走过进了妍儿的房间，在关门的瞬间，小夕看见了写字台边的妍儿，没错是妍儿，小夕的感觉使她走到门口，正要推门看清楚，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但老人突然开门出来。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啊”伯母用苍老的声调对小夕说。
　　小夕隔着伯母往房里看了一遍，什么也没有。
　　“噢，这就回去”小夕被打发出了门口，回头再看，伯母还在原地站着，一直目送着自己关上门。
　　从妍儿家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走廊里变得更加阴森，小夕走向电梯，她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忘掉刚才看到的，因为这会让她更加害怕。
　　小夕身后的走廊灯渐渐熄灭，仿似一片黑色逼近，小夕只觉得背后一丝凉意，她停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害怕会看见不可能会看见的东西，于是小夕加快了脚步。
　　等电梯，她开始慌了，等得越久恐惧就越深，门开，小夕冲了进入，转身关门，顿时惊了一跳，看见走廊暗处，一个型似人形的暗影，漂浮而来，她尖叫，她惊恐，拼命的按着电扭，人影越来越近，等了好久，电梯门才缓缓关上，在闭合的缝中，她发现停在灯明处的那人影是那么的像妍儿。
　　第二天，一大早，小夕就出门了，昨晚她一夜没睡，每当闭上眼，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异样的脸孔，使她连灯都不敢熄，就怎样等到了天亮。
　　她约了迈克，所以在小区门口等着。突然一双手蒙住了她的视线，尖叫，本能意识的反应，挣脱开那双手，发现原来是迈克。
　　“怎么了？”本来是给小夕一个惊喜，没想到反而吓了她一跳。
　　小夕被这么一惊，生气的走掉。后来她把昨晚回家的事告诉了迈克。
　　“难怪，你刚才那么大的反应，看来妍儿的死确实很奇怪”迈克很是吃惊。
　　过往人群中，时间变得很慢，小夕隐约的看见了什么？仔细一点，却又不见。
　　昨晚的那感觉又开始浮现，在暗出的双瞳，似近似远，在身边，在对面，却又在晃眼间消失。
　　迈克把突然楞住的小夕拉了回来。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夕把刚才的事埋藏了起来。
　　小夕在读夜校，她和迈克是在那认识的，后来迈克毕业在先。他们谈恋爱，不想让家人知道，迈克每天送小夕回家，都很小心，深怕被她家人撞见。
　　这天，小夕平复了心情，去上课。放学后，迈克站在车前等着，空气很冷，凉风叟叟，入秋了。
　　昼夜温度变化，一双冰冷的手，突然间遮住了迈克的眼。
　　“好了，好了，算还回来了吧”迈克知道是小夕，想对早上的事道歉，于是就故意让着小夕。
　　“不行，你都知道了，等下次再吓你”小夕很不甘心。
　　小夕的家是在郊外的一个小区里，他们穿过城市，两人在车里有说有笑，一路上没有多少车辆。
　　突然，小夕的一声尖叫，顿时让迈克刹了车，小夕仿佛看到撞上了什么？下车后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迈克很是慌张。
　　“没事，看错了”小夕回头又看了四周一遍，上车去了。车驶去，才发现，不知哪来一滩的血，向斜处流去。
　　“我送你上去吧”迈克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小夕往里看了看，她发现三号楼门口站着一个人。
　　“不用了，我妈妈在楼下等我”迈克向小夕眼望的方向看去。
　　“那好吧，回了家给我打电话”迈克吻了小夕就开车走了。
　　小夕进了小区，往里走，离三号楼越来越近时，才发现那不是她妈妈，而是妍儿的妈妈。
　　‘奇怪，连自己的妈妈都会看错’
　　“伯母，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小夕上前问到。
　　“回来了，昨天妍儿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伯母看见墙上的钟，十二点。
　　小夕知道昨天她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电梯里，
　　“伯母，妍儿昨天回来了吗？”小夕小心的问，她发现伯母没有作声，只是站在旁边，散发遮住了所能看到的侧脸。
　　“伯母”小夕听见了哭泣声，手慢慢的伸了过去，撩开散发。
　　突然她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伯母转过来的那双眼，流下两行泪，是血泪。
　　那张憔悴的脸开始变化，半张脸上的肌肉腐烂成条。
　　皮肤在空气中氧化，消失成灰，一张恐惧的模样，让小夕缩在电梯的角落，尖叫之后，平静又恢复了。
　　小夕把头慢慢的抬起来，发现电梯里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
　　电梯在七楼停住了，七楼，这栋楼没有的一层。
　　小夕不知所措，额头冒出的汗，恐惧还在持续，她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在门外是一片未知的恐惧。
　　但门没有开，突然整个电梯抖动了一下，小夕注视着上方，她听到了什么？是电梯从七楼直坠而下，小夕的尖叫留在了每一层楼。
　　迈克开车正往回家的路上，他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使他精神不安。
　　现在凌晨已过，路上很空，两旁路灯笼罩下的泛黄色光，显得很安详。
　　过往的车辆没有，行人也没有，车窗外的灯影一片一片的闪过，迈克在等小夕的电话。
　　转角，迈克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当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路的一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被一晃而过，在后视镜里渐渐远去。
　　迈克没看清那女孩的样子，但他知道那身影，那衣服，是那么的像小夕。
　　刹车，迈克下车回头看着车后不远的转角处，那女孩还在那里背对着。
　　‘奇怪了，那么像小夕’迈克一愣，没有多想，第一时间就给小夕打电话，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有没有看错。
　　通了，随之而来的是远处那女孩身上响起的电话铃声。
　　迈克开始怀疑那个女孩就是小夕，他慢慢的走过去。
　　刚走几步，自己的车发动了，有人要开走他的车，当他跑回车旁，却什么也没有。
　　回头，那女孩已不见了，这个时候，迈克想到了什么。他钻进车里，猛踩油门，想要逃脱这片奇异世界。
　　电话响，是小夕的来电，迈克接通，一句话没说，电话那头很安静。
　　“喂”迈克慌了，一双苍白冰冷的手蒙住了眼，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车速很快，他该刹车，但在失去视觉后，方向已经冲出了车道。
　　门铃响，吵醒了阿仁，透过猫眼，看见门外没人，回房睡下，门铃又响，但还是没人，阿仁开门出来看看，才发现迈克站在门外。
　　“怎么是你，不是有钥匙吗”阿仁知道是迈克在开玩笑，很是生气，转身回房又睡了。
　　清晨，手机响，阿仁拿起电话看是迈克。
　　“喂，你好，我们是市医院的，今晨郊外出了一起事故，你的朋友在车祸中丧生，你能来一下吗”电话那头的话，让阿仁很奇怪，以为又是迈克的恶作剧，没有多想。
　　起床，阿仁开门，发现迈克就站在门前，好像一直都在等着自己开门，低头，没落的身影很消瘦，发抖的他显得那么的孤独。
　　难道昨晚他就这样一直站着吗？阿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奇怪。
　　他慌张的关上门，因为迈克抬起头，那双无神的双眼，在流血，血满苍脸。
　　房间里突然觉得那么的单一，尽带红色，迈克的身影，闪现在他每一次眨眼间，十楼，阿仁从十楼的窗台上跳下。
　　阿仁被送往医院，CiCi发现这几天发生的事，都不寻常。
　　她去妍儿家，没人。然后来到天乐的房间，她知道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写字台上放着妍儿的日记，和那天从公墓拍回来的照片。
　　CiCi在幽暗的灯光下来回翻着那些东西，她发现那页妍儿撕下的日记，血色也褪去，字迹在龟裂的缝隙中出现，妍儿的字赫然写着
　　“墓地里的那双眼睛，一直跟着我们，后来它出现在我眼前，我不敢看，装作若无其事，它记住了我们，记住了我们每一个人，它要一个一个的看清楚，直到我们都死不瞑目”
　　CiCi好像知道了什么，她又拿起那张没有人的合照相片，一直看着，看着，是错觉误觉，还是视觉停留，相片里的他们出现了，天乐，小夕，迈克，阿仁，CiCi，还有一双瞳孔，漂浮在半空，可能是闪光的那刻，照亮了那双眼睛，才显得那么的苍白。
　　CiCi被突然出现的画面惊住了，下意识的扔掉了相片。
　　她终于明白了，相片里的他们，原来是被那双眼睛记住了模样，而那双眼睛就是杀害她朋友的凶手。
　　窗帘摆动，从窗外吹进一阵阴风，风不大。
　　‘咚’的一声，CiCi被吓了一跳，转身看，房门被风带上。
　　一声尖叫从门外传来，是小夕，CiCi盯着那门，觉得有人要推门进来。
　　突然从天花板掉下了什么，重重的砸在身后的办公桌上。
　　回头看，是阿仁，躺在桌上，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恐惧。
　　CiCi慌张的退到门口，她要出去，门却打不开，好像另头被什么给拉住了。
　　CiCi背靠着门，回头再看阿仁时，不见了，她绝望了，她知道自己逃不了的。
　　急促的呼吸随着双眼左右扫视，整个房间变得如此黑暗，感觉那双瞳孔越来越近，门终于打开了，CiCi穿过客厅，逃出了这个恐惧的地方，一直往楼下跑，她不敢回头，她知道那双眼睛一直都在后面。
　　马路上，迎面驶来了一辆车，是迈克，旁边坐着小夕，妍儿，阿仁，还有自己。
　　在看见第五个人死后，那双眼睛找到了昏迷的天乐，后来天乐才知道是妍儿为了保护他而让他昏迷的，但最后还是逃不掉。
　　他们六个最后被葬在那片公墓上，从此那里又多了六双因为死不瞑目而睁大的瞳孔，寻找夜里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