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杯热柠乐》七仔冬冬

2、（二）

　　“嗯……给我一杯热柠乐……”——秦太阳。
　　“热柠乐，谢谢。”——同时间，张扣辣。
　　“太阳，我记得你跟扣辣一样喜欢热柠乐对吧？……”——其实，同时开口的，不是两个人，是三个。邵小猴兴高采烈地显摆着他的好记性。
　　可是气氛却突然暧昧起来，小太阳跟Cola因为同一款饮料相视、淡淡的一笑，就在这么一笑之间，包厢里的空气都温暖流转开去。
　　霍思无只觉得大秋天的，怎么这屋子里热得叫人直想发火。

　　大家觥筹交错乒乒乓乓地吃得满嘴抹油，五熊心满意足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歪在阿嘉背上跟秦太阳聊起天来：“太阳啊，你之前说，要我去演的那个电影，那男主角是谁呀？”
　　“黄鸿升！”——小太阳眼睛盯住炉子上正滋滋烤着的一块大牛肉，筷子举得高高地跟桌子对面的邵小猴僵持着，头也不抬地宣布。
　　“小鬼呀，好耶好耶我跟他很熟的，哈哈哈……”
　　小猴插嘴：“太阳太阳，你这次要拍什么电影啊，要找五熊跟小鬼去配对……”
　　黄牛也好奇地问：“太阳，那你这次回来拍电影，是不是就等于回台北长住不走啦？”
　　“嗯……其实这次才算是我第一次完全独立的当导演拍电影正片，以后……应该还是会出差去外地或外国，不过……会在这里长住啦……”小太阳应答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偷偷飘去桌子的尽头处。
　　——和三年前一样，Cola话不多，大家说着话，他就微笑着看着大家，认真的听，偶尔微微点头。
　　“耶！好耶，小太阳要长住台北啦，以后我们又多个人一起混……”邵小猴就是未成年小孩，有得玩，比谁都开心。
　　……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散了的时候秦天不忘提醒五熊：“五熊别忘了后天要跟艾玛一起来公司签约哦~~”
　　黄牛自从在金曲奖上提着奖座大喊“谢谢我的女朋友查查”以后，如今跟查小姐肆无忌惮地拖手到处撒丫子逛大马路，两个人腻腻歪歪地已经不管不顾走出去百米开外了。阿嘉是要负责送五熊芷纭的；邵小猴号称开了“酒后自动巡航”要自己回去；霍思无站在路边不耐烦地催着小太阳：“快点上车！”
　　一转脸看见一晚上没说几句话的小君，很是不友善地瞪着自己，吃饱喝足的秦太阳突然恶向胆边生，堆起个狗腿到不行的谄笑，对着霍思无：“元甲元甲，你看阿嘉跟黄牛那么有异性没人性的，小猴跟小君好可怜哦，没人送回家，你没喝酒，送送他们好不好？我家反正离这不远，我坐Cola的野狼250回去，好久没当过飞车党了，嘿嘿……”
　　Cola倚在路灯杆子上淡淡地笑，小猴倒是老实不客气地自顾自爬进了霍思无的车后座，出人意料地、小君居然也乖乖地跟着上了车。
　　眼看着场面已经容不得自己拒绝，霍思无扁扁嘴，一言不发地上了车，而后车门摔的震天响。
　　帅！——蔡小熊蔡小纭齐声感慨，那个大帅哥，暴走的样子都透着一股潇洒。
　　看着人一个个走掉，秦天悄悄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拍拍脑袋转身看见Cola对着她微笑：“小胖子，可是……今天我没有牵我的野狼出来耶，不然，我送你走路回家吧。”
　　不然，我送你走路回家吧……

　　那天不是什么特别日子，台北依旧月升日落。霓虹灯早已点亮，十点多的马路上仍是车来车往。
　　秦天跟Cola一前一后地走着，他在她身后不过一两步的距离。
　　小太阳却觉得心情没来由的好，傻乎乎地一直笑。
　　笑一笑又停下来，回过头：“嗯……刚才阿嘉跟查查都在，我觉得说出来对他们不太礼貌，其实……不知道……我的第一部作品……有没有荣幸……请金曲奖的天团跟制作人，帮我做配乐？”
　　想到她顾全着同为音乐人另外两团的自尊，看着她歪着头一脸期盼的样子，Cola的心里升起那么一点小小的异样温暖情绪——三年后的秦天，头发长了一些，好像……多了一点成熟跟历练、甚至些许女人味；但是良善纯真的小胖子……还是当初他遇见的那个。
　　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好啊，明天我跟小猴黄牛说，然后跟佩玲姐商量，你那边谈合约是要找谁？”
　　意思是说答应喽！——小太阳眼睛“叮”的一下就亮了，兴奋得要命：“我这片子的出品人是婉芬姐，合约都是她在谈的，后天五熊跟小鬼还有别的演职人员都要去公司签约，如果……佩玲姐方便的话，可以也来我们谈一下！”
　　“嗯，明天帮你乔这件事。”Cola看起来心情也很好：“说说看你这部电影大概的想法吧~~”
　　“我想讲的，就是一对初出社会的年轻人，从毕业到求职到打拼到受挫折再到挣扎努力然后找到希望的故事，五熊跟小鬼都是我自己选的哦！剧组团队全是精英，而且婉芬姐还帮我乔到桂纶镁客串一个角色，我超兴奋的！”一讲到跟自己的梦想有关的工作，小太阳立刻手舞足蹈起来：“本来……大忙人修小楷也都答应我要客串第二男角，我都准备请婉芬姐去跟他经纪公司谈了，可是……投资方要捧一个新人，必须用……”
　　看着秦天略略黯淡的眼神，Cola开口说：“不要紧的，小胖子。一个人如果想做她喜欢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很多她不喜欢的事情，很多很多。但是……那阻挡不了你追逐梦想的脚步的……”
　　你的生命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无论他或她说什么，你都觉得，恩，有道理。
　　张胜凯之于秦天，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所以听了他的话，秦太阳心中一阵温暖，傻傻地点着头笑了。

　　转过个街角就到了。
　　秦天伸出手去：“那……后天我等你们？”
　　“嗯。其实……是我们等你回来了，小胖子。刮风、下雨、闪电、打雷，只等……秦天。”Cola伸出手去跟她勾手指。
　　小胖子你知不知道？等待，是张可乐最有耐心做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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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三年来经过世界各地、千奇百样的历练，做过后制、搬过道具、扛过摄影机、举过副导筒……但真的到了自己当导演拍正片、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秦太阳还是十分之辛苦的。——要严格控制预算，又要制作精良；要保证拍摄进度，又要精益求精；要演员适合角色，又要应付人事牵绊……
　　好在如Cola所说，她是在做她喜欢的事情——秦天真正的电影导演处女作《微风的旅行》，是为梦想坚持努力了多少日子的凝聚。于是甘之如饴地做拼命三郎小太阳。
　　这天，看完了剧本，研究完了制作方的需求，Cola心血来潮地想去剧组看看，找找配乐灵感。

　　其实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但剧组居然刚拍完一场夜景戏。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在休息，Cola问秦天在哪里，有人指了指后备仓库说应该是去看道具了。
　　没走几步就看见仓库门大开——Cola远远的看着：小胖子似乎是睡着了，头歪歪地靠着道具箱，霍思无掀了外套的两只角，小心翼翼地盖上去，随后轻轻在她身边坐下来，眼看着，就要让她的头靠上他的肩膀……
　　突然觉得眼睛鼻子喉咙连成一线，苦苦地发涩，Cola转过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所以，没有看到下一秒——在秦天的脑袋就要成功地被霍思无揽到自己肩膀上的前一秒，秦太阳突然一个激灵地惊醒了。
　　“呃？……元甲啊我睡着了么？”揉着眼睛小太阳迷迷糊糊地问。
　　霍思无只觉得心中一片说不出的失落，却又不得不装作冷冷淡淡地对她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掉，还不忘扔下一句话：“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睡相难看的要死！”
　　秦天还不清不醒着，习惯性地不把他的尖锐刻薄当一回事，揉着一头乱发，伸了个懒腰，跌跌撞撞地去找场记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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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少谷第八百次偷瞥过来时，张胜凯先生终于赏了他一个字：“问。”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