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槛》虹帆

46、第三十四章 裘海风的故事（上）

　　裘海风是山西大同人，父亲是煤矿工人，在一次工作中因矿洞塌方逝世了。裘海风的父母为了供他读大学，家里早已是负债累累。父亲的逝世这对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裘海风陪着体弱多病的母亲去找煤矿老板要赔偿金，谁知煤矿出事后，老板便卷着钱财跑的无影无踪了。而此时，债主们也不约而同的找上门来。

　　眼看还有一年就毕业的裘海风不想让母亲再受累，决定退学。可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还以死相逼。正因这样，他才得以继续完成学业。一向懂事的裘海风不但省吃俭用，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他还一面读书，一面打工，有时甚至同时做好几份工作。

　　裘海风笑着对裘海蓝说：“我还得感谢那些累死人钱又少的工作呢！要不是因为这，我也不会有这么坚强的意志和体魄。”“嗯！意志是够坚强的，不过体魄嘛……你实在是太瘦了！”裘海蓝像查找地图一样的观察裘海风的脸部和身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裘海风以优异的成绩从北京人文大学毕业，但现实的残酷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毕业后久久找不到合意工作的他心急如焚，眼看就要坐吃山空，他便去了一间西餐厅里做服务生。这时，他和相恋了三年的女友之间对未来的抉择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这女孩叫杨柳，和裘海风既是老乡也是同学。毕业后的她和裘海风面对着同样找不到工作的难题。一天晚上，他们合租的简陋的出租屋突然停电了，裘海风四下寻找也没找出一根蜡烛。这时黑暗中的杨柳突然说话了：“风，我想去夜总会上班。”“什么？”裘海风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想去夜总会上班。”她又说了一次。“不行！去那种地方工作会坏了名声的。”他不假思索地反对说。“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我爸妈还等着我寄钱回去还债呢！”她呜呜的抽泣：“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那……你想去那里做什么工作啊？”对杨柳家的情况，裘海风是了解的，他实在不忍心让她哭泣。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才又传来她发虚的声音：“当然不可能是做服务员了，工资那么低……”“那你想做什么？做小姐？”裘海风心里一沉。“嗯！”杨柳怯怯的点点头，这时，裘海风移动了一下，刚好一束由窗外射进来的微弱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杨柳看见他因恼怒而发青的脸色。“你……非得做这个吗？”他咬着牙，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来。“我现在这工作，省省还是够咱们吃的。”他松了松嘴说。“够什么够？那点钱养你自己都不够！”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不忿。“那你想我怎样？”他也提高了嗓门儿。“我不想你怎样，我只想离开这里！”“好！你走，你走！走了就别回来了。”他气得暴跳如雷。当夜，他们谁也没说话，第二天一大早，杨柳便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她走了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裘海风拖着长长的声调，语气中满是哀叹与无奈。“那，后来你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裘海蓝问。“见过！我还在餐厅里工作那会儿，见过一次。她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浓妆艳抹，化的跟鬼似的！后来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我们又碰上了，她跟我说话，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我没搭理她。那会儿我心里就一个气，你说那么多餐厅，她干嘛就非得到我上班的那个去吃饭呢？”裘海风气愤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