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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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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我大概满是泪水,护士一直以为我是因为疼的,但是她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我并不爱这个孩子,可是当他从我身体中被去除的时候,我还是悲从中来。
傅皓明居然坐在手术室外面等我,我有些吃惊。直到在病房内护士交代好了一些注意事项的后,我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手术?”
“打你手机你没开机,我就猜到你或许来了医院,到医院一查也就查到了。”
我真的被他感动,心里暖暖的,却有些不是滋味。
在医院没呆多久傅皓明便送我了那座庄园,我坐在车上不肯下来:“你送我来这干嘛?”
“修养身体。”
“我自己有家。”
“你说你租的房子,还是你父母的家?”
“是哪个有什么区别?”
“你和肖琪的房子没人照顾你,而你打算让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我说不过他,加之此刻头晕的很,不想多言语。于是他便提着我的包裹进了别墅,一个女人穿着佣人服迎接我们。他说这是他给我雇佣的保姆。
“我又不是做月子,哪里需要这么动辄。”
“你这也差不多,我问过护士,也决不可小视,要好好休息才行。”
“可我还要上班。”
“肖琪过几天回来,我已经帮你请病假了,说你在我这。”
他这是故意让别人误会。“傅总。”我只好这样称呼他,“我们和傅华集团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我不再是你的员工,你根本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他似乎有些懊恼起来。
我知道我还没有忘掉顾晖,或者说,他是我一辈子可以追忆的过去,我不敢保证我能完完全全的把他丢到江湖里去,那毕竟是我年少时的一段青涩,但,我相信我会慢慢把他淡化,淡化到内心的一个角落里。
可那毕竟不是现在。
我把自己困锁在这样的迷茫中,是我自作自受,但我何苦拉着别人跟我一块为我的过去承担责任?
他皱眉看着我半晌,气氛紧绷着,我却异常疲惫。
他用他惯用的强硬:“我竟没想到你比肖祺还倔强。我知道你在假装糊涂,我不容许!我明白你的心态,所以我更不可能放手,我要你做我女朋友,能够让我照顾的女朋友!”
我几乎没有力气再说话,刚要开口,他打断我:“好了,这些日子你现在这好好休息吧。”
就这样,我在这住了不到一个礼拜,便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肖祺问我:“你们在一块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在他身上,有我曾经一直找寻的,一种无法逃离的爱恋,那是我在顾晖身上永远看不到的。我知道我这样很落俗,可是我毕竟是女孩子,我希望看到我所爱的人对我的爱。
或许,是因为他足够喜欢我;或许是因为实在被他感动到心底。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把这一段生命渡过,但至少这段日子傅皓明充实着我的日子,让我能暂时遗忘,暂时。
傅皓明会是个很不错的男朋友。
起码对比顾晖而言。
他会常给我电话,在我工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等我很久。或者在他太忙而没法赴约的时候,找人送上一大束玫瑰花。
我随便说的一句话,他都会当真。他送我一只纯种的泰迪狗,就因为我曾看到有人抱着一只就欢喜不已。
有时傅皓明跑到我家来说要蹭饭,我哭笑不得。我告诉他实话,我并不是贤妻良母,下不得厨房。最后我们只好又跑出去吃。
我并非故意,可还是无法控制的想起了顾晖。
傅皓明到底是年轻,到底是有钱人家出身,到底是大男子主义的很。
年长的拥有沧桑和历练,却没有相同的感受和时代;年轻的有着一样的梦想和未来,却没有时间的磨和和成熟。
人啊,终究没有完美的。
或者说,人类太难满足。
从餐厅回来的道路上电话响了起来,我接起:“你好。哪位。”
“小雨,你在哪?”是爸爸。
“爸,怎么了?”
“你妈,你妈她⋯⋯”
我的心顿时被提到嗓子口:“我妈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突然心脏难受,就昏过去了 。”
我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手不停的抖。
“你们在哪?医院吗?我妈呢?”我语无伦次。
这时傅皓明把车停到路边,握住我微微颤抖的手,接过电话:“喂,伯父你好。请问您在哪家医院?”
“嗯,那好,我知道了,我和小雨马上过去。”
他手上的力度强有力的让我感到了力量和安稳。
他的车开的异常的快,很短的时间就到了医院。我跑到急诊室门口,看到爸爸坐在外面的椅子,手拄在腿上,眼神空洞。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爸,妈呢?”
“在手术。”
“怎么回事?”
“你妈本来心脏就不好,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情特别不好,今天突然就⋯⋯大夫什么都没说。”
我坐在爸身边,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保持冷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皓明打了个电话回来,站到我们面前:“放心吧,我给院长打过电话了,待会他会再派主任医师过来。”
我感激的看着他,这刻只怕这是我爸唯一能听进去的话了。
他冲我点了点头,坐到我身边,抱住我,让我瞬间安稳下来。
大概此刻父亲也没什么心思研究我和傅皓明的关系,听了傅皓明的话松了口气。
果然,不一会一个大夫赶了过来,护士给他穿戴好消毒服,他匆匆跟我们点了个头,就进了急救室。
我和父亲只好继续在外面等。
自然的靠在他怀里,此刻已晚,却不想让他先走。
不知多久,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我突然很害怕出现电视剧里最假的情节——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
我几乎不敢上前去。
几个大夫护士都出了来,带头的摘下口罩,对我们说:“放心吧,已经没事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
我们安下心来,父亲整个几乎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