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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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的人，包括已经到院子里又走回来的人，围着那个旋转楼梯，千言万语的说着。一时间陈婕晃然自己置身家乡的菜市场。
陈婕他们也被堵在楼梯上下不来，事实上这和他们没有关系。但是当吴天兴被他重视的组员推上三楼时，方志恒拦住了他。
大势所趋还要去撞墙，还能真是二楞子不成？
吴天兴被方志恒两句话就说倒，颓废地坐在台阶上。八组的组长绕过他们走上三楼，他们昨天找到了两大袋大米，足足有60斤。他们组几乎全部都能摊上，甚至还有剩余。
情势明朗了。各位组长都开始挑选自己组员里厉害的人物，组成三人组。甚至有两个组长决定联合九、十组的组长组成九人队，也就是说，他们想彻底抛弃了他们所有的组员。
“这是什么意思？！”一名半秃着脑袋的中年人愤怒地对着其中一位组长吼道。音量大到周围人都被吓停住了。
“没什么意思！大家各凭本事罢了！”被指责的组长理所当然地说：“你们想活！我们也想活！凭什么我们豁出命找到的东西还要负责你们这些闲人的吃喝？”
中年人哑口无言，陈婕听他的声音洪亮，一点不像要别人照顾的样子。难道他这么一个正值壮年的人居然不要担任搜索？难怪那些组长要反抗，原来的那套公平性太差了。
一言出，还在叫闹的人都停住了。
“可是……可是我……”一名长相清秀的女生走上前对着她的组长哭泣，“罗其伟，你能不能带上我，拜托了！只要，只要到了N城，我让我爸给你很多钱，很多很多！你只管开口！”
听到她的话，那个罗其伟明显动摇了，他本来已经挑好了组员，但是金钱的诱惑又让他动心。两个被他挑出来的组员对视一眼，同时说道：“罗其伟，如果你选择她，我们会重新找人的。毕竟昨天出去就没有回来的人不是没有！”
说的也是，现在这种状况，根本就不存在组长之类的权责了。而且这么危险的事情，带上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肯定会拖累三个人的进度。更不用说带上她之后，很大可能不会再有强人愿意和他们一队。
罗其伟权衡再三，推开了那名女生，他的“对不起”被那个女生用疯狂的嚎叫挡了回去。
“罗其伟！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追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女生的眼泪像是清泉一样滑下她略微消瘦的脸颊，她的表情极度怨恨，声调高得像是在断了的天上飘着的风筝线，“罗其伟！你今天所做的事情，我会记住！你最好也要记住！”
她转过脸，把自己再次埋没在人群中。
罗其伟被众人的眼神看得满脸通红，但是他还是坚定地带着他两个同伴从大厅挤了出去。堵着楼梯的众人面露不屑地给他们让开了路。
戏谢幕了，接着一场又一场大戏开锣了。
陈婕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速的分手和这么多人集体分手的壮观景象。她只能庆幸她并不拖后腿，而且方志恒和姚峰是她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她不需要仅仅从外表就被人否决。
当然也有着为了爱情牺牲组员的男人，他们往往被所有人钦佩着，却依然只有两人组的命运。佩服归佩服，性命攸关的事情，正常人都不会因为钦佩而卖上自己的命。如果必须带上一位累赘，为什么不带自己的恋人呢？
那些自认有些实力的速度招呼人到院子里，表示有意愿组队的大家好商量。
方志恒看人群已经渐渐散开了，一招手，率先走下楼。他们要抓紧时间，天知道那个路少尉准备什么时候走！他拍了拍吴天兴的肩膀，说了一声：“保重！”
刚走出大厅，陈婕就被人喊住了。一个原先站在门口的女生拉住了她的手。
“陈婕？！你真的是陈婕？”钱素素半掩着口，惊讶地说道。她的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淡粉色连衣裙。上面星星点点的黑血，还有一些大面积的灰尘，像是撞上了什么。她就穿着这一身挤过了吴天兴口中的千人大混乱？
陈婕挑眉，就算她多套了一件长袖，满身血污，脸上有黑灰，也不至于让她认不出来吧？再说了，从昨天到今天，她三四次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到现在才认出来？
看陈婕没说话，另一名女生也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窜出来。
“陈婕！你还活着！太好了！”女生扑过来用胳膊环住陈婕的脖子，开始痛哭起来。
陈婕勉强认出来这个衣衫褴褛的人是周娟，想不到她们都跑出来了。但是一直堵在门口，后面的人已经在催了。她拖着抱住她就不肯松手的周娟走到院子的一边，和方志恒说让他们在旁边等一下，她会在最短时间内赶过去。
虽然钱素素明显表现出对她的敌意之后，她们的关系早就不复刚开学时的亲密了。陈婕可以不理。但是周娟和朱小甜，朱小甜已经变成那样了，陈婕不能再对周娟视而不见。她决定，不能拖累方志恒和姚峰的情况下，可以适当帮她一把。
“周娟，你们都逃出来了？”陈婕问：“我刚刚看到马哲教授了，是李伟通知你们的吗？”
周娟小心地整理了一下面容，说道：“说起来，也算他救了我们。当时好多人都在开小差睡觉，他接完电话后，拿着手机给我们看姚峰之后发来的短信，说姚峰是真疯了。大伙传看着，结果门口就进来了那个东西。大家一开始还以为是打扫的阿姨，后来也是李伟第一个想起姚峰的话，提醒大家注意的。不然照着当时睡觉的人的概率，我们系几乎全军覆没了。”
“逃出来就好了！”陈婕想也知道后面的情况了，“要加油活下去！快去找人一起去找粮食吧！N城那么大，总有组织的。有了他们的枪，路上也太平些！”
“就我们这样的女生，谁愿意一起啊？我就是恨哪！那些混蛋之前追我们的时候，说得没了我们就去死一样，现在呢？为了那点机会就扔了我们了？”周娟扭曲着脸看着院子里不远处的一个男生。
陈婕见过他，叫什么忘了，是国贸系的，经常在楼下等周娟。不过周娟这妮子吊了人家几个星期的胃口，正准备答应他，结果就出了这个事。
陈婕也不能和她再说下去了，方志恒和姚峰在等着，她准备结束对话。
“周娟，你还是快点去找吧！我的同伴在等我，我得过去了！”
“等等，陈婕！你也不准备管我了吗？”周娟脸上一变，哀怨地拉住了她。
陈婕回想，她和周娟有熟到生死相交的地步吗？还要负责“管”她？现在这个状况除了少数恋人，也只有亲人够资格“管”人吧。
“对不起！周娟，我不知道该怎么管你？以什么身份管你？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也是很难得才能找到同伴愿意和我一组。再带上你是不可能的！如果我离开同伴和你们一起，我想大家都通不过。你还是快点找吧！”
再说了，那姓路的一天一个花样，陈婕本来就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现在答应他的条件就是看在他的那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和手上的热武器，又是同路去N城的，生死关头的时候有个不保险的保护总比什么保险都没有的好！
陈婕想了想又说：“实在找不到人。第八组昨天带回来两大袋大米，他们全上交了，你趁他们那还有剩余份子，去试试吧！如果那样还不行，我回来后，组里如果还有剩余我都给你！”
周娟倒是越听越生气，听完后甩开了陈婕的手就走了。
陈婕不理解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在她看来，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所以说好人难长命，奸角遗千年吗？照这样看，就算她带回了足够她上交的食物，她还能怨恨自己呢！还不如一开始就装不认识。
她郁闷地走向方志恒和姚峰，却看见了更郁闷的画面。钱素素不知何时走到姚峰面前，正巧笑嫣然地说着话呢！
电灯泡做不得！陈婕深谙这个道理，以某种不可说的原因，她装作不在意地晃到方志恒身边，一面和方志恒换了个猥琐的眼神，开始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不行！钱同学！”姚峰斩钉截铁的说着：“我和方哥还有筱婕是血海里闯过来的，我不可能放弃他们！”
血海？陈婕和方志恒对看一眼，这小子还真能掰！
钱素素秀眉一皱，一双含情细眸水水地看着姚峰，小声地委屈道：“姚峰，你就不能帮帮我们吗？你那么厉害！你忍心看着我们系的女生都去死吗？能帮一个是一个啊！”
于是这一个就是美艳无双的我啊！方志恒用口型学给陈婕看，陈婕憋着笑继续听。如果姚峰真的同意带上她，周娟刚刚拖住她的行为算不算为她人做嫁衣裳？
姚峰低头说道：“不是不帮你们！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我们带回来有剩余一定会给你们的！但是要我离开他们俩是不可能的！钱同学，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去找找其他人吧！后会有期了！”
说完这厮目不斜视地走向偷笑成一团的方志恒和陈婕，身上冷冽之气居然还没散，狠瞪了他们一眼后，说：“出发！”
和三人同时出发的三人组还有很多，但是吴天兴却一直没从大厅出来，方志恒叹了一口气，跟上了已经开始飞奔的姚峰和陈婕。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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