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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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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就像一段未知的旅途,再长也有一个终点,对于宁书来说,其实终点在哪里都无所谓,如果父母不在那里,如果家不在那里,那么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计划虽然有变,但是对于她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总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在认定了一件事后,她的耐心一向很好。
要去哪呢?回忆起以前和父母相处爸爸对中国文化的痴迷,还有脑袋里那些不知道是前世今生还是梦里倒影的记忆,宁书放下了手中的笔,扶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
去中国好了……
看了看手下正在写的东西,修改了几句话,最后再加上几句结尾语,宁书站起来准备找一个信封将它装起来,门铃突然响了。
宁书赶紧跑下楼去开门,打开门,外面穿着员工制服的邮递员架着一两车,看她出来笑着迎上来:“请问你是木原小姐吗?这是你的东西,请注意签收。”
“恩,谢谢你,辛苦了。”
宁书微笑着道谢,签收好东西回到屋内。
拆开最外层防止挤压的充气塑料纸,里面是一个公文袋,宁书解开线打开来,里面是两份合同。
白纸黑字,再次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宁书将合同抱在怀里,竟然莫名的觉得有点迷茫。
回国的基本目的都达到了,只差最后一步了,为何还会觉得迷茫呢?
很快……很快……
她坐在宽阔的客厅中发呆,空气中的细小尘埃在光线的照耀下静悄悄的落下来……
也不过是片刻,宁书就回过神来了,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她考虑着接下来要做什么。
要订机票,要将东西都收拾好,家里的东西过两天也要重新盖上防尘布,还有书柜里的那些书,不知道以后会流落到哪里去,希望有人会善待它们……
视线扫到了客厅窗台上摆着的那盆幸村送的君子兰,稍稍停留,又很快离去。
到时候再一起还给他好了……
突然好想吃草莓干……
想了想,她拿起钥匙和钱包走出家门。
前面那家的山田婆婆好像很喜欢洛洛,每次晨起出去散步遇到总要逗弄两下,也该给洛洛找一个好的归宿了……边走她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仓持叔叔吗?恩,合同我收到了,谢谢你,恩,我知道,好……”
挂断电话,宁书抬脚刚想往对面的小卖店走过去,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以及周围人的尖叫,宁书茫然抬头,只来得及看到冲到她面前的车身的影子。
前面那块地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堵成一团,耳边能够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好像是汽车刹车失灵,将一个路人撞到了,已经叫了救护车,现在正在处理车祸现场。
幸村看了会,确定这里走不通,就换了条道,饶了点远路才来到木原家门口。
按响门铃,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木原都在家的,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幸村皱了皱眉头,出去了么?
突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幸村接起。
只记得自己失序的心跳,幸村从来没有过这样焦急恐惧的时候,心好像被吊在半空中,直到赶到医院,看到安然躺在那里的那张脸,才颤悠悠落了下来。
她还好好的,没有事……
幸村这才仔细看宁书的样子,她躺在病床上,身上已经换了病号服,脑袋上包着一圈纱布,从中透出点点血色来,浅米色的发丝散落在枕头边上,那双沉静美丽的蓝色双眸此时正静静的合上,苍白的小脸上并无血色。
幸村握住了她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白玉般纤细的手臂上还有一些细微擦伤,才擦过药水,幸村小心避开这些擦痕,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一阵后怕。
“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左手骨裂,因为倒下的时候头部撞到灯柱,有中等程度的脑震荡,缝合了六针……”白衣的护士在他身边说道。
“我是她的朋友,她没有什么问题吧?还有通知其他人吗”幸村回过头问一旁的护士道。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要住院观察,我们还通知了另外一个人,这里有她的随身物品,她的手机上面只有这两个号码。”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幸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接过护士拿过来的东西,一个小钱包,上面挂着钥匙串,还有一个手机,外壳已经摔碎了,但是还是能用。
幸村打开手机,手机里面空荡荡的,就是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调动的初始界面,翻开通讯薄,上面果然如护士所说只有两个号码,一个是他这已经知道了,另一个是:仓持叔叔?
又翻开了通话记录,一个小时前最后一个记录就是这个号码,信箱里也是空荡荡的,只有几条服务短信和他发的短信。
为什么会只有这两个号码呢……?她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好友吗?幸村不相信她的人缘会那么差,在法国没有朋友。
她的性格应该很容易和人相处,还有伯父伯母的电话呢?
再联想起这次她回来的寂静无声,幸村心里不禁疑惑,这次她回国以来他太专注于她本身了,反而忽略了很多其他的事,不过不管怎么想现在也不可能得到解答,等宁书醒了再说吧。
没过一会儿另一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就来了,应该从比较远的地方匆忙赶过来的,在被护士带过来的路上也了解过情况,见到在病床旁边的他也没有什么反应,确定了宁书无事后,他对他微笑打招呼道:“你好,你是宁书的朋友吧?没有想到她这次回国还会联系以前的朋友。”
从外表看起来,很冷静持重的人,手上还拿着公文包,他还在接着说:“我是木原家的律师,仓持真一,也是宁书父母的好友。”
说完还递了张名片给他。
律师?幸村一惊,却还是微笑道:“你好,我是幸村精市,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伯父伯母,她的手机里没有伯父伯母的电话……?”
仓持真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他没有问出来,不过眼神中已经透露出了这样的意思。
幸村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仓持叹息了一声,说道:“他们两年前就已经死了,两年前宁书去法国的时候,他们赶回来亲自接她,结果坐的的飞机遇难……我还记得那时候宁书的那副样子,就像要跟着他们一起死去一样……”
她的爸爸妈妈死了?两年前……那就是她离开日本之前的那段时间!
巨大的恐慌袭入他的心底,幸村不禁握紧了手。
“这两年她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也不肯回来,说是想在父母想呆的国家中呆着,现在又突然回国……我真担心,这是好友留下来唯一的孩子啊!”
仓持真一办过手续后,临时有事就先走了,临走前摆脱幸村照顾宁书,幸村自然是答应了。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他坐在宁书的床前,看着她昏睡的脸,想起那时发生的一切,眼神不禁茫然起来,一向不外露的情绪也显露出来。
那时他到底……做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