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两情天》公子言

12、静杉

　　初二后半个学期，我与静杉早已经相熟。我们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总是不停地说话。而且两个人都是书虫，甚至我们会很默契地轮流看一本书，上课时，还会相互把风。
　　梦卿曾经和我说过，静杉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她对这样的弟媳很是满意。她还说，在静杉的日记里写着喜欢陶冶这样的句子。只是现在什么都已经过去，再追究真假，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说到底，其实青春就是一场幼稚的过家家，有许多许多的事情都搞不明白，有时候混淆不清的都是自己。
　　我是迷了路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路。

　　“陶冶，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一日自习，没有了书看的静杉百般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我问道。
　　“这个问题真是难倒我了，哈哈。”我轻轻地压抑着笑，眼睛却是看着静杉不动，“也许是那种淑女型的吧？”
　　“那你有喜欢的人么？”彼时的我们已经是情窦初开，知道什么叫做感情，甚至是爱情在我们的心里都开始萌芽。而且，对爱情都是那么的期待。其实追究起来，其中的祸水，都是那部台湾电视剧《流星花园》造的孽。
　　“有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忽然闪过两个人，先是梦卿，然后就是眼前的静杉。是了，那时候的我们把爱情和友情混淆在一起，就像是一坛“佛跳墙”，里面有青菜，也有鲍鱼，“你有么？”
　　静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一丝憧憬，“有啊，嘿嘿，你喜欢谁呀？是不是梦卿？”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梦卿在我心里的地位，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于是我笑笑不再说话。静杉也没有再说话，但是她眼里的神色蓦然一黯。也许她觉得我是默认了吧？但是事实呢？事实上，现在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更多的是，我就像是写小说一样写下这一切事情。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日记，恍惚间，已经过了十几年，很多事情我们都已经不记得。我只是想要写下那一段青春，不管是疼痛还是欢喜。我只是写着自己心里的那一段青春。
　　那时候，我已经开始试着写一些小说，静杉生日的时候，我随手将自己刚刚写完的一篇小说送了与她，她很开心。但是现在那篇小说也不一定是随着岁月，落在了哪一处角落了吧？
　　后来，没有多久，因为我和静杉两个人的斑斑劣迹，我们终于被英明的老妖分隔两地。而两地之间，隔得只是一条伸手就能够够到的过道。想来那段时间里，静杉也从没有离开我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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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坟回来之后，梦卿就一直呆在自己家里养着自己的身体，那一次果然是感冒了。这一感冒，梦卿竟然忘记了静杉的约定。直到这时候看见陶冶的笔记里写着静杉，她才想起来。慌忙地穿上厚厚的棉袄，出门去。
　　她不会等急了吧？希望不要误了她的计划。
　　这天不会再下雪了吧？在路上，梦卿看着正在聚拢的乌云，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棉袄。多久没有再走过这条路了呢？董梦卿走在热闹的街上，然后拐弯进到静杉家所在的小巷。慢慢地想着。
　　没多久，便到了静杉家的楼下。正在犹豫该不该叫，还是该怎么叫的时候，忽然听见自己的身后有人叫自己，“梦卿。”
　　董梦卿转过身来，看见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位慵懒而随意地穿着牛仔裤和羽绒服的女孩，素面朝天，但是她的魅力逼面而来。董梦卿一愣，才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人，虽然与十几年前有了少许变化，但是仔细看去，依旧还是有当初的影子。她身上的慵懒而明亮的气质与他果然很像呢！这算不算是相配呢？董梦卿没有回答，反而胡斯乱想着。
　　“梦卿？”那人又试探着问了一句。这才将董梦卿从胡思乱想中叫了回来。
　　“啊，你是静杉吧？多年没有见面，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我差一点都认不出来了！”董梦卿回过神来，招呼着。
　　“呵呵，你也是啊，越来越漂亮了。刚才在路上看见你都没敢认。后来才渐渐地确定呢！”静杉的笑有一丝调皮，一丝妩媚，“我们先进门再说吧。外面可真冷。”董梦卿适时地打了个喷嚏，来抗议着寒冷的天气里出门。
　　“感冒了？”静杉进门之后，给坐在沙发上的董梦卿到了一杯热水，让她拿在手里抗寒。说着便在她的身边坐下，“呵呵，很久没有回来依旧是那副模样。我也呆不了多久，也就懒得收拾了。”
　　“静杉，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董梦卿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反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听到你见过他，所以……”
　　静杉知道她的来意，之前的事情，早已经有秦浩天和路遥与她说了明白。只见静杉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刹那间，董梦卿忽然觉得眼前的静杉似乎她的身上也一样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只是现在的董梦卿只是想要知道陶冶的事情。只有陶冶的事情她才这么地关心。
　　静杉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家，看见这一切都没有丝毫的改变。这么多年了，依旧是没有丝毫丝毫的改变。就像是自己再几年前见到的陶冶一样。让人感觉那么沧桑，却又感觉不到他的变化。
　　“这许多年来，你想过他么？”静杉看着董梦卿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一切似地。
　　想过么？董梦卿避开了静杉的眼神，目光落到了挂在门上的风铃之上。恰好此时有风吹过，那风铃清脆的声音，似乎摇醒了自己长久的梦寐，“他，已经深深地住进了我的脑海，就算是不去想，他也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没有改变，一直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是吗？”静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轻轻地靠汇了沙发的椅背上，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也一样，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就算是每天梦里，也是叫着你的名字！”静杉说完这些话，更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他也像我一样么？但是现在的我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我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而已么？董梦卿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你怎么知道的？”董梦卿忽然回醒过来，想到为什么静杉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你先听我说。”静杉似乎早就知道董梦卿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样，示意她安静地听着自己说话。
　　如果记忆可以重来一次，我不希望再经受那样的一天，再也不想要再经受了。有时候人生就像是一场梦境似水，流淌之后再也没有回溯的机会。
　　静杉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在房间里游荡，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但是一直都没有定下来，“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真的不想要再遇见他一次了，你知道的，即使只是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