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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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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死小孩,告诉你不要惹那少爷的。”老妈鸡毛掸子狠狠的往我屁股上抽,我也不躲,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心里亮堂着呢,不躲,顶多挨几棍子,要是躲了,还指不定老妈会搬出什么满清十大酷刑呢。
终于老妈体力透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我讨好的冲她笑,摸了摸屁股,火辣辣的疼。
我看了看倚在门边上的大毛,他很不自在的看了看我,“你干嘛不说是我干的?”
我笑了笑,这不笑还好,一笑屁股跟着疼,我倒是不知道,这脸上和屁股上还连着一根筋呢,“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躲这事儿也不会发生。”
大毛听完转过身就走了,别扭的小孩儿。
吃晚饭的时候,由于屁股的原因,我只能端着小饭碗蹲着吃,“去外边吃去,难看死了。”
老妈筷子一挥,我如获大赦,赶紧往碗里多夹了几块红烧肉。
蹲在门口,我砸吧着嘴里的红烧肉,吃得不亦乐乎。
“小果,又被你妈赶出来了。”邻居家的王大叔正在院子里纳凉,“你又干了什么事儿了?”
我朝前面的小洋楼怒了努嘴,“得罪了大人物。”
王大叔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面色复杂的看了看我,“小果,你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不吱声,嘴里的红烧肉也顿时没了滋味。
“吃完没有,吃完了就滚进来,老蹲在门口,讨饭哪。”老妈的河东狮吼音,我顿时一震 ,赶紧把剩下的红烧肉一并塞进嘴里,“来了。”
转身回屋的时候还是听见王大叔的那一声叹气,“可怜的孩子啊。”
进了屋,老妈正在帮大毛夹菜,“小树,来多吃点啊,你啊,可是正在长个头的时候啊。”老妈脸上的表情我并不陌生,只是她这样的表情并不会摆给我看就是了。
我习以为常的把碗放进水池里,倒上点洗洁精,“你个败家子儿,洗个碗用得着那么多洗洁精吗?”耳朵以朝上45度的角度被人拎着,这感觉很不好,更何况,我的屁股也还在疼。
“老妈,你轻点儿,耳朵要被你扯下来了。”我嬉笑着去掰老妈的手,无奈,螳臂当车。
“好啊,你出息了,敢反抗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觉得自个儿的耳朵有呈60度角的可能性了。
“老妈,我要洗澡。”大毛的讨人厌的声音如今犹如天籁,耳朵上顿时没了力道,但还是一阵阵的疼。
“好,宝贝儿,妈妈给你放水啊。”老妈阴转晴,我知道,看见大毛的老妈是最好说话的老妈。
老妈拉着大毛离开了厨房,临走前还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忘了声明,好说话的对象仅仅是限于大毛而已,尽管我和他一样,都管那女人叫老妈。
是的,我和大毛是姐弟,他叫林树,我叫林果,我们有个共同的老爸,叫林森,用老爸的话说就是林家的孩子取名字总是要和大自然挂个钩,所以当时我对老爸还是很感激的,毕竟他没叫我林花林草就已经让我相当感到庆幸的了。
林树出生的时候,我已经两岁了,换言之,林树两岁的时候,我已经能走路了,能捏着林树的鼻子逼他喊姐姐了,那个时候的我很多事情还是处于懵懂的阶段,但是有一件事我是不会忘记的,因为我们亲爱的老爸在那一年离开了我们,至于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也不敢问老妈。
记得上一次去问老妈的时候,老妈让我在搓衣板上跪了一夜,现在,我是再没那个胆量去问了。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至少在老爸离开以后是这样的,然而这只是老爸离开后的一个变化,另一个就是我开始喊那个女人老妈,但是我不知道我真正的老妈在哪里,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因为我告诉自己,那个女人就是老妈,在老爸回来以前都是。
初秋的晚上还是有些凉的,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个满身泥水的男孩儿,还有他那个我看不明白的眼神。
所以我翻身起来,小床已经很旧了,所以我爬下来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咯吱声,但是还好大毛在下铺睡的很香,我偷偷的溜出门外。
家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河,那是我常常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很多萤火虫。
但是夏天已经快过去,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半只萤火虫,我很失望,坐在河边看月亮,我记得老爸还没走的时候也常常会带我来河边,告诉我老妈的事情,那个十月怀胎生下我的老妈的事情,只可惜,那时候年纪太小,我除了名字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柳印彤。”我叫着老妈的名字,心里有淡淡的温暖,那个时候的我也许永远都想不到那个叫柳印彤的女人会带给我什么。
“喂。”
我抬头,那是我第二次见到苏君执,他换了身行头,衬衫短裤,不变的还是一身白,他似乎很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我不叫喂,我叫果果。”我讨厌别人叫我喂,因为大毛和老妈总是那么叫我。
“果果?”他好奇的重复了一遍。
我很用力的点头,“你叫什么?”
“苏君执。”
“那我叫你执执?”
“不要。”苏君执摇头。
“小执?”
“难听。”还是摇头。
“小君?”
“恶心。”继续摇头。
我有点儿不耐烦,“君君?”
“更恶心。”把摇头进行到底。
我生气了,“那要叫你什么?”
“哥哥。”我得承认,他有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
“哥哥?”我张大了嘴巴。
“乖。”他摸摸我的脑袋,我觉得自己像是王大叔家养的那条叫大黑的狗。
我挥开他的手,“我才不要叫你哥哥。”
“为什么?”他似乎很惊讶,那样子就像是我给大黑一块肉,大黑却没有对我摇尾巴。
“我为什么要叫你哥哥?”我不服气,大毛不愿意叫我姐姐也就算了,凭什么我还要叫个不认识的人哥哥?
“我比你大。”他挺了挺胸,说的理所当然。
“你爸还比你大呢,你怎么不叫你爸哥哥?”我不理他,卷着河边的芦苇玩儿。
他不说话了,我也懒得搭理。
很久。
“果果。”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让我以为是幻觉,但还是转头看他。
他没在看我,嘴巴里却又蹦出我的名字,“果果。”
我有点儿生气,“你是蝈蝈还是公鸡,叫着我名字好玩儿啊。”
他看了看我,眼睛里又有了我看不明白的东西。
“少爷少爷。”远处传来大人的叫喊,但是他看上去没什么反应。
“你家的人来找你了,你快回家吧。”
“你不回家吗?”
我摇头,看了看回家的路,很可惜,一个人都没有。
我苦笑,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命,不是每个人都有人盼着自己回家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不知道。
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河边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第一次,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孤独。
------------------回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