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印社》同人进行时

11、蟾蜍03

　　“你认错人了。”张起灵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回身拉住吴邪，“走了。”

　　小老板闹不清楚状况，只好跟着闷油瓶往前走。屋主先一步拦住他，“玉君，你听我把话说完”，接着视线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灼热的目光引得吴邪下意识把手往后缩，却被张起灵更紧的攥住。

　　何升面露苦色，说到，“请三位跟我到书房来。”

　　刚进书房，吴邪一眼便认出墙上的水墨画，毫无疑问正是自己家里那幅。身边另外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三人默契的互相看一眼，谁也没做声。何公子看着画，若有所思，半响含情脉脉的看着张起灵，开口说，“玉君，你还记得我们如何相遇的吗？”

　　本来打从那人进屋起吴邪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会儿更是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偏偏闷油瓶死活不松手，不然自己非躲到胖子身边不可。张起灵不说话，也不避讳对方的目光，死盯着看。两人整个一深情对望。小老板感到自己这个高瓦数电灯泡快亮爆了，只好用眼神向胖子求救。可胖子早把目光放在别处，眼不见心不烦。

　　何公子自顾自说下去，“你本是莲花精，为助我出人头地，毁了自己元魂，注入这幅莲花图中。当初我一心欢喜自己的画作得到赏识，不曾想这都是你的一番苦心。待到蓦然回首时，知音早已不在。若不是道观的道长将这些告诉我，只怕至今我仍以为你远走他乡。你可知这几年，我一刻也不曾将你忘记。”他苦笑着看着张起灵，又看向吴邪，眉眼间尽是心酸，“想来你必是过得极好，早把我忘了。”

　　闷油瓶似有似无地听着，视线越过何公子，直对准墙上的画，片刻沉默后，说，“不知今天我们是否可以在此留宿一晚，我想多在园子里走走，或许会记起些什么。”

　　何升闻言大喜，“我这就叫下人去准备几件上房，再准备一桌子好菜。”说罢，叫来几个丫鬟，领着三人去向客房。

　　等进了屋，胖子再也忍不住了，劈头问到，“我说小哥，你可别跟我们说你真看上那个姓曹的了。什么莲花精，恩啊情啊的，傻子都能听出来那都是瞎话。”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这几个月怪事见太多，如果过去有人告诉吴邪自己夜里撞鬼，他顶多觉得这个人喝多出现幻觉。但现在，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就是有个人跑过来说自己亲娘被压在雷锋塔下求他去帮忙救人，他也会认真想上几分钟。

　　吴邪坐在桌子旁，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刚要喝，被闷油瓶拦住。对方拿开茶杯，将其放回桌上，也坐下来，说，“别多想。”

　　啊？吴邪傻愣愣的看他好一会儿。我多想什么了？闷油瓶的意思是让我别相信屋主说的话吗？但是，如果他不是看上了闷油瓶，为什么那么热情的留我们住下？难道他看上闷油瓶的美色，又不好强娶，所以编了一个故事？这不是更不靠谱吗？

　　看他脸色就知道吴邪肯定想得更多了，张起灵在心里长叹口气。自己和那人并不认识，对方百般挽留自己必然有什么目的。只是目的为何他现在还不确认，再说屋主身份不明，几人又身处画中，稍有差池便有可能永远都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中去。一定要回去，而且要一起回去。想到这，张起灵下意识握紧了拳。

　　小哥不回答，胖子知道自己再问也是白扯。就算真出事，估计多半也跟自己没关系。刚刚是见那个什么公公还是公子的和小哥亲亲我我替天真在心里不平。胖爷不管你同性恋还是异性恋，但脚踏两条船，吃碗里看锅里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即使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能对媳妇这么干。更何况那媳妇也是自己兄弟。见小老板听了小哥的话脸色精彩，胖子笑嘻嘻的跑过来挤兑他。天真那会让自己在这吃亏，当场顶了一句回去。没一会儿，两人就开始互相抬杠，吵得好不热闹。

　　张起灵坐在一旁，思索晚上该怎么办，不时看一眼吵闹中的两个人。想着想着，竟神游起来。自己此番到杭州是专门来找吴邪的。由于事先知道吴邪已经不记得小时候和自己定亲的事情，
　　他本来还想如何才能与吴邪再次相识，万没料到会以英雄救美的方式和他重新认识，甚至顺其自然的直接主进他的家。今天借着胖子喝醉占了吴邪的床，还没躺够就遇到这种事情。尽管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为找出回去的办法，但和那人说话时，确实夹杂了自己的私心。

　　自己是有意接近吴邪的，然而这份“别有居心”，对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即使刚刚那个人对自己示爱，吴邪也不是十分在意。慢慢回想，竟越发觉得苦闷。眉眼也跟着垂下来，默默看着地面。也许当初，自己就不应该来找——

　　“你不舒服？”

　　不知何时，那张天真的面庞已出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吴邪一手摸着张起灵的额头，另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说，“小哥，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一会。我猜你可能是酒劲儿还没过去，又被折腾到这地方。之前忙没注意，现在安定下来不舒服的感觉可能又上来了。”

　　“哟！吴大夫，胖爷我也难受，你快来给我看看。”

　　胖子在那又捂脑袋又捂脸的，吴邪被他气涨红了脸，话都有些结巴，“后、后院有池子，你跳、跳里面凉快凉快，就什么毛病都没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竟真往门口走。

　　“喂！你这人不是吧，还当真啊。”

　　“再不当真继续瞅你们两口子亲热，我该长针眼了。胖爷我会自己屋睡觉去喽。”胖子合上门，走两步又不忘大喊一声，“吃饭记得一定要叫我！”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吴邪看了看自己这几乎扑倒人家身上的姿势，越发扭捏起来。之前，看闷油瓶脸色突然一暗，也没多想就走过来了。刚刚被胖子那么一搅和，这会儿真觉得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你好好休息，我也走了。”不等吴邪转身，衣服以被人扯住。目光对上那双清澈眼睛的主人，“有事？”

　　“头疼。”

　　靠，你头疼关我屁事。心里是这么想，吴邪还是留下来。自己盘腿坐在床头，让闷油瓶在床上躺好，再让他把头放在自己腿上，用拇指肚轻轻揉着对方的太阳穴。

　　“好点没？”

　　“嗯。”

　　“这招是我妈教我的，我高三的时候她总这么帮我揉。”

　　“嗯”

　　按在头两侧的手指触感说不出的舒服。耳边是吴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张起灵忽然觉得之前希望自己从没找过吴邪的想法很傻，如果自己没来，便永远没有机会听他跟自己说话，感受他手指的温度了。

　　小老板开始还挺卖力气，可没一会手指就酸了。他轻声叫两句小哥，对方没反应。估计是睡着了。吴邪自己也累了半天，现在困得不行，又懒得回屋，于是搭着床沿背对张起灵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一阵敲门声。吴邪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脸正对着门。见有人推门进来，便想坐起身。却被缠在腰上的手勾着使不出力气。身后的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的，手还搂着他的腰。吴邪顿时被这暧昧的姿势驱散了睡意，抬头正对上何公子几乎要杀人的眼睛。小老板尴尬得说不出话，直在心里叫苦。

　　挨千刀的闷油瓶，睡觉太不老实！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