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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模拟课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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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小时候总觉的打针是件很疼的事。大概是自己很少生病,偶尔流鼻涕打喷嚏,吃了药就会好,觉得那细细的针扎进人肉里就是很疼。后来,有一次终于被流浪感冒给缠上了,非得打针输液,才觉得打针没有想象中的疼。
就在莫筝神思飞扬,回忆她与医学的缘分事,就听到孙老师说:
“同学们,今天的理论课就先讲到这儿,后两节是模拟操作课。快要期末考试了,模拟操作课上的表现将作为平时成绩加入总分的,希望大家依然能够认真对待。”
下课了,同学们成群结对地向传说中的新实验楼走去。
莫筝走在夜雨的后面,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到夜雨额前一绺薄薄的刘海,因为走动,碎碎的发梢恰到好处地搭在了他浓黑、细长的眉毛上面。瘦削的侧面,黝黑的眸子若隐若现。
夜雨觉察到莫筝一直在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他故意放慢脚步,等和莫筝的距离拉近,他轻轻扬了扬嘴角,说:“看吧,我知道我走在大街上,可以美化环境;看在眼里,可以愉悦心情;记在心里,可以净化心灵,是万人心中的偶像。”
啊,呸!莫筝在心里鄙视道,真是我的偶像,呕吐的对象!成天就知道孤芳自赏,自我陶醉,整个儿自恋狂!
莫筝在心里鄙视完夜雨,嘴上继续反唇相讥:“是,走在大街上,你的确可以美化环境。没有你这绿叶,拿什么衬托出那些美丽的化朵呢。看在眼里,也的确愉悦心情,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滑稽可笑的人,看着就让人乐。记在心里,是能净化心灵,让大家心中有个参照物,和你一比,别人就会知道什么是善恶什么是美丑了。”
莫筝这次对夜雨同学进行了全面的有层次的由内到外的讽刺和挖苦,语气也全不是以样哪种调侃的味道,而是夹枪带棍地说,有点快意恩仇的感觉。
“没有叶的韵致,哪来花的芬芳啊。”夜雨自我调侃道。他摸不清莫筝是就事论事地和他伴嘴,还是在说真心话。毕竟哪些话不是好听话,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故作轻松的语气中略带感伤,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看着莫筝,她眼里有种大仇得报阴谋得逞的坏笑。
“不过,我很自信,不会被你谬论所蛊惑的。况且,从小到大,我已在你手上被损了n百次了,早已练就了一身金刚铁骨,百毒不侵了,你的炮弹是打不过来的。而且事实证明,你的n百次诋毁有n百零一次是错的。”
听着夜雨的大言不惭,莫筝想象着夜雨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不会就像那句名言说的,比长城拐角处的砖壁还厚吧。
“别赖我头上,是你脸皮天生就厚才打不过去的。”
不想再惹莫筝了,夜雨开始商量,“好象我今天招惹了你一样,就算我招惹你了,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啊。你看,皱纹都要出来了!”
莫筝两眼一瞪,“闭上你的乌鸦嘴。”
夜雨嬉皮笑脸道:“我是说快了。”
说着走着,实验楼已经到了,看着这座崭新的实验楼,莫筝突然想起了校园最角落里的那座破落的实验楼,还有那个夜晚。她头皮一麻,神色就凝重了。停下脚步,只顾看着“实验楼”那三个烫金大字发呆。
夜雨也跟着停下来,循着莫筝的目光望去,光凭那三个大字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莫筝为它停留的。
“怎么,想起朱珠的事了?”
拜托,夜雨不要那么聪明嘛,心事被猜中了。
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太多了,莫筝还不知该怎样理清自己的头绪。有时候,莫筝觉得自己是有意不去理的。她想躲避,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要躲避什么,又有什么让她好躲避的。
莫筝轻叹一口气:“我问过朱珠了,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好像很不耐烦。”
什么事都可以丢下,但不能丢了朱珠。这两天都没怎么见到她,莫筝不知是自己太忙,忽略了她,还是朱珠像她一样,也在躲避着什么。
等到两人走进模拟操作室,同学们都已两个两个地结成伴了。原来,孙老师要求大家自由结合,两个人一组,一人扮医生,一人扮病人。
莫筝巡视了一下操作室,就连朱珠都已有伴了。
碰到她的目光,朱珠连忙装没看见,避开了。
现在,只剩下莫筝,夜雨和另一名女同学了。
那名女同学看上去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激动的是,终于可以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帅哥了。紧张的是,现在还剩下她和莫筝两个人,不知到底鹿死谁手。虽然莫筝的胜算好像大一些,可她仍双手合十,抱在胸前,祈求得到这一次难能珍贵的机会。
夜雨看看那个崇拜地色眯眯地盯着自己口水都快要流出来的花痴女生,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是他对自己的同学有偏见。你想啊,别人挑剩的,能有多好呢,况且,同学还是个小胖妞。
再看看莫筝,像包青天似的黑着脸站在那里。她今天对任何人都好,可除了他。有点不正常,神经质,夜雨觉得莫筝就连看他的目光今天都带着邪气,怪怪的,坏坏的。虽然很喜欢和她做搭档,但孙老师说了,大家都学了一年了,这次要真枪实练,有刀、有针、有绷带,差不多该有的武器这次都有了。这些武器在夜雨手里还有安全性,但到了今天的莫筝手里,就很难说了。
自己今天一早就霉运当头,平白无故地被砸了一下头,眼皮就一直跳到现在。两个女生,一个他不情愿,一个有危险,再想想……夜雨快速分析了一下形势,权衡了一下利弊。唉,算了,还是安全起见。他忙对老师说:“老师,还剩下两名女同学,我是个男生,不太方便,我想申请退出。”说完,他一脸虔诚满眼期待地望着孙老师。
“老师,您说过,医生救死扶伤,医者和病人不分男相女相。”莫筝迅速接道,顺便瞟了夜雨一眼,夜雨直觉得有杀气扑面而来。“我愿意做古夜雨的医生。”
孙老师带着赞许的微笑点点头。
夜雨的希望破灭了,再看看莫筝一脸的得意,他更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看着旁边哭丧着脸的女同学,夜雨心里更填堵了,苦水只在他胃里翻腾。
当病人,得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或躺在担架上。别以为坐着躺着就舒服,他要密切配合医生的一举一动。虽然你可以摆个让医生不好操作的姿势,给医生出个难题,可是自己还是要受罪在前啊。一次模拟操作课,整个人被折腾的要姿势没姿势,要形象没形象,还不如干脆直接躺在担架上装死。
更甚者,跟你有点小恩怨的,趁机给你耍个小手腕,来个公报私仇,给你弄点苦弄点疼的受受,还有充足得无懈可击的理由:我不是故意的。那翻译一下就是有意的喽。或者说,我的水平不够,还在学习阶段呢?错误在所难免的嘛。唉,冠冕堂皇,你却拿他没办法。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类事情极少发生,概率几乎为零,谁会和自己的冤家一起作搭档呢?可是,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是被夜雨同学给撞上了。虽然,他和莫筝并不是什么冤家仇人,但今天不一样!让莫筝当他的医生,这是个令人悲哀的安排 。
他很快就会体会到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了。
孙老师说:“同学们,小伤口的处理对大家来说是小菜一碟了,可是遇到身体大面积的出血或者多处出血的状况,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首先,作为医生,我们自己千万不要心生胆怯,慌了手脚。仔细察看他的出血部位,伤重程度……孙老师讲模拟课,就像是表演,他的表情、动作配合上他妙趣横生的讲解,特别引人入胜。
莫筝认真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理论课时没好好听讲,现在得把它补回来。听孙老师说到“左胳膊右腿”她就捏一下夜雨的胳膊,掐一下夜雨的大腿,疼的夜雨直咧嘴,却不敢作声。听孙老师说到要用医用酒精清洗伤口时,她拿着药钳夹着酒精球作清戏的动作,动作轻柔……“医生”和“病人”们都专心致志地盯听着孙老师的讲述,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孙老师一个人的声音在飘荡……
孙老师讲完了,他清了清嗓子说:“下面请同学们各就各位!”
“病人”们纷纷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夜雨悲哀地看着站在床边的一本正经的莫筝,不情愿地躺在了床上。心一横,两眼一闭,想,任你宰割又能刮出几两油来呢?搞的好似真像在上断头台似的。
他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剪刀、手术刀、胶布、纱布、镊子、酒精……一系列能用得上的东西。